结束的那刻,他利落地起身远离她,像是躲避什么脏东西。
他背对着她坐在床边,只觉得有些事情再也难以挽回。眼前浮现惜晴干净的笑容,一声声的“易哥哥”叫得他痛彻心肺。
毫无预兆的,他起身直冲墙边而去,拔起鞘中的匕首直接刺向自己的心脏!
她鱼儿般的手划过他的胸口,眼神变幻莫测:“我说出去的话,从不会回收。除非你自己证明——我错了。”
他再没有克制的理由。
这一夜,成为他永远害怕触碰却屡屡回想起来的夜晚。**的两人衣衫褪尽,灯火昏黄。他只觉心中有一头猛兽,要将眼前这只小羊吃干抹净。
胸中原本就被搅乱的一池春水瞬间就被这句话激起千层浪花!
很久以后他回想起那个瞬间,都无法形容听到那句话时的感受。他也是很久很久以后才回过神来:那天她做的一切,都只是在给这句话做铺垫。他这条鱼再怎么滑,也逃不过她存心撒下的网啊。
“啊”的一声,女人发出惊声尖叫。他一把将她推到**,突然力大无穷,势不可挡。
“你口口声声‘恩怨必偿’,却只计较别人欠你的,只字不提你欠别人的。”他道,“单说我今日大婚,你强抢了我去。这笔账怎么算?”
他的控诉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她默默地看着他,墨色的瞳仁映出点点光圈。许久,她开口:
“要不要赔你一个洞房花烛夜呀?”
她痛苦地捂住了心口,连连后退,不相信他竟真的下了这般狠手。她心底最后一丝希望也熄灭了,只剩下漫天的灰烬。
“滚!”她强忍痛楚,吼出了一个字。
他扯过一件衣服就决绝地离开了。门外闯进黑衣甲士,看见遍地鲜血惊呼不已。无边的痛苦将她包裹,胸口的鲜血不断喷涌,将她身体里所有的热量都带走了。她呆呆地躺在**,周围的人声嘈杂,脚步纷乱。可她渐渐的什么也听不见了,全世界只余他那个狠绝的眼色……
但见她披头散发,双目血红,是前所未有地失态:“你做下的这些事全由我逼迫。你最该杀的人不是你自己,是我。”
他看着她的眼睛。
那双眼睛,饱含着千言万语,绝望到荒草丛生。
“大错铸成,我死也无法赎罪了!”他一双眼睛已经血红。
她不由得后退一步:“我……竟让你如此厌弃?”
他俯身,阴狠地盯着她的眼睛:“那你听好了:你已经让我厌弃到,今生今世都不会原谅你——来生来世也会,恨你到底。”
“对!你就是一个勾引人夫、不知自爱的疯女人!”
“啪!”她反手一个巴掌,结结实实地打在他的脸上。
一道光影闪过,她一刀将他的绳索斩断,“站起来——来,站起来和我说话。”
电光火石之间,一个玉坠打偏了他的匕首。碎玉之声四分五裂。
她披衣起身来到他面前,“啪”地打了他一耳光!
“为什么?!”
小羊有些本能的抗拒,被他死死钳住。一路的追赶和撕咬,小羊精疲力尽,野兽血脉贲张。他不由分说迎头闯进了一个温暖的陷阱,耳边响起一声惊叫。他直觉这样是不对的,内心的煎熬让他无数次想从这个陷阱中抽身而出,可他却身不由己地一路挺进,越陷越深。
灯火渐渐燃尽。
一路你追我赶,他渐渐冲上了最高的山峰,终于从高峰上摔了下来。
“你说收回那句话,我便不追究。说!”
“你干嘛不追究?”她不知死活地看着他。
“你!”他猛地撕开她的衣服,看着她露出的大片锁骨,胸中的火焰“腾”地烧了起来。他极力克制着自己:“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收回刚刚的话,让我走。我决不会伤害你。”
“你疯了……”他摇头,“你快放了我。立刻,马上。”
她伸手抚摸他的脸,却被他坚决地躲开了,眼神中的厌弃暴露无遗。
“呵,”她忽然轻蔑地笑了,在他耳边悄悄说了一句,“哎,你是不想,还是不行?”
如此也好,世上再也无她牵挂之人了。
“十二异兽终将聚首,所有人都将得到永生。”
此时她的眼球已是全黑之色,竟如一个濒死之人。
“说得对。”
他一刀捅进了她的心脏!
鲜血喷溅。
她的眼睛忽闪一下,砸下了一大滴泪。
“做出这样的事情,我再无颜面对惜晴。”他痛苦地摇头,言毕,再次抬起匕首对准了胸口。
她一把截住他的手:“够了!”
他踉跄着站起身来,忿忿地看着她。却不防她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甩手将他逼到墙角。他全身无力,只能任由她按住。
“我是一个恩怨必偿的人。”她说,“你欠我那么多,我只向你讨了这么点薄利,你就受不了了?”
他看着窗外的暮色,心急如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