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他脸红了,“不可。”
“说。”
“最多、最多是拥抱过她。”
他讶然:“这要怎么还?”
“我问你,”她温柔地注视着他,“你对她说的最动听的一句话,是什么?”
他愣了一下,忽然想起那日陪惜晴逛集,她拿起一只簪子比在头上,问他:“易哥哥,我好看不好看?”
他惊住:“你这个妖女……是要存心坏我姻缘?”
“对呀。”她睁着大眼睛,无辜地看着他。
他奋力挣扎,却怎么也挣不开那绳索。
他未言声,暗自运起气来,却发现自己丹田虚空,内力尽失。折腾了好一会儿,也挣不开身上的绳索。
他正焦急,却见**的女子缓缓翻了个身,悠悠地醒转过来。
四目相对,她睡眼惺忪地坐起身来,丝滑的睡袍随意地披在身上,露出精致的锁骨和半截肩膀。
她的目光渐渐冷了:“在你眼里,我是这样的人?”
“哦?”她凑近他的脸,“可你的样子,这么可爱,让我停不下来呢。”说着,在他的嘴角留下了一个吻。
他浑身都绷直了,只觉她的双手鱼一样探入他的腰。那柔软的唇如同春日的蜻蜓,在他的下巴、脖子上点水而过,一路落在他紧绷的胸口,蜻蜓忽而化作湿滑的小蛇,在那里缠绕着打转。
他像被雷劈了般呆住,有电穿了通透。这女子狡黠而大胆,与他见过的所有中原女人都不同。这明目张胆的勾引,他用了全身的力气苦苦抵抗。脑海中闪过惜晴楚楚动人的眼眸,他的心一下子痛了,懊悔和愧疚如窗外铺天盖地的雨滴席卷而来。
他疑惑地看着她:“你怎知我肩上旧患?”
“我知道的还多着呢。”她转身打开箱柜,拿了一个药瓶出来,药瓶开封,一股清新的药香飘散开来。他忽然感到肩上一阵热热麻麻,一只柔软的手轻轻地按摩那伤处。肩膀的痛感渐渐消失了。
直到整个右肩膀都麻麻的轻快又舒服,他不禁说了句:“谢谢。”
他一下子怔住,但见眼前这个女子,深眸闪闪,秋波湛湛。他心里忽然一阵乱,口气不由得严厉:“姑娘,请你自重!”
“你不亲?那我亲你好了。”
她双手忽然抚上他的脸,俯身亲吻了他的额头。然后一发不可收,密集的吻落在他的眉间、眼窝、脸颊……
一个漫长的梦。
梦里,四处萦绕着肃穆的圣歌:“生离死别,无量玄冥……无量玄冥……”
一个少女的背影,一根极细的丝线,一个将放未放的风筝,一方绣着奇异花朵的手帕……
“你没亲过她吗?”
“没有,这个绝对没有!”
她眼神一亮:“那我要你亲我。”
那日阳光很好,她笑得很美。那一刻他心头一热,说了一句平日羞于出口的话。
“卿本佳人,我幸甚哉。”
女子听了他的话,眼神黯了下来。良久,又道:“那你对她做的最亲密的事,是什么?”
“别费力气了,那是牛筋索,越挣越紧。”
“你放了我吧,”他心知这女子莫名其妙不循常理,便假意妥协,“我欠你的一切都可以还给你。但凡你讲的,什么我都答应。”
她一步步走到他面前,眯起眼睛看着他,道:“那你听好了,本姑娘要你还的,就是你对那铁惜晴说的每一句话、为她做的每一件事。”
“你醒了。”她说,“睡了一天两夜,饿了吧?”
“一天两夜……今儿什么日子了?”
她狡猾地笑笑:“十八。”
“够了!”他红着眼睛大喊,“不要再这样了……你杀了我吧!”
她抬起头看着他:“你不喜欢这样?”
“不喜欢!很不喜欢!”他双目通红,眉头已拧成疙瘩,“你来路不明,不择手段将我掳来;明知我今日大婚,却千方百计勾引我……你是个姑娘家啊,就不能自重一些吗?”
然而看到她脸上那抹妖冶的笑容,他才发觉自己的谢字说早了。
此时他的衣衫敞开,上身半裸,露出布着斑驳伤痕的古铜色胸肌。但见那女子眯着眼睛看着他,那眼神只如看一坨香气扑鼻的焖兔子肉。只觉那柔若无骨的手顺着他的肩膀一路向下,轻轻摩擦着他胸前愈发紧绷的肌肉。
“额,那什么……我不痛了,真的……可以了可以了,就到这吧。”
“你你……”他慌乱地躲着她的唇,“耍流氓啊!”
正待她要吻上他的唇,他猛地一挣,却不小心扯到了右肩:“啊……该死,好痛。”
“怎么了?”她抬起脸,皱起眉头,“老毛病又犯了?”说着解开他的衣服,露出他的右肩膀,但见他的右肩已红肿发青。这原是在少室山上,他与三王缠斗被“余剑”打伤之后又被关石狱落下的病根。彼时伤处被寒气侵染,风湿深入骨髓,每逢阴雨,都会疼痛不已。
耳边是细密的雨声,一声一声仿若敲在他的心头。他渐渐醒来,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在一个椅子上。眼前是一个温暖的房间,像是个姑娘家的闺房。
突然,他看到离他不远的**,昨夜的那个白衣女子躺在那里,睡得正熟。
她的皮肤吹弹可破,睡颜温和恬静,竟不似昨晚那个古怪妖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