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文以载道第1页_云海英雄传:雪落风吟 - 一曲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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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文以载道(第1页)

洪飞羽没想到他会如此介绍自己,急忙拱手道:“苏兄说笑了,在下末学后进,一介书生,不敢当……”

“你就是写《草堂集》的风羽先生?”一位身着淡黄色长衫、面目清秀的公子,打断了洪飞羽的自谦之语。

“确是在下的拙作。”洪飞羽礼貌地回道。

“苏兄见笑了。”洪飞羽接着又引荐林晨,“这位是在下的表弟林晨。”

“子晨见过苏兄。”林晨虽不知这苏慕的来历,但见他锦衣华服、气宇轩昂,顿也心生好感。

“两位都不要客气,随我上二楼,坐下再聊。”

“子晨,要不我们去另寻一酒家?”

“既来之则安之……”

两人话还未说完,忽然间听见有人叫洪飞羽:“洪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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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有一个叫洪飞羽的人住在此处?”领头那人一进客栈就抓住老板的衣领问道。

苏月盈回过神儿来,也起身相送。

“苏姑娘留步。”

“先生慢走。”

百般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

“此花开尽更无花……”苏月盈读到此处,眼眶不由得红了。

苏慕在一旁看完洪飞羽写的诗,连声赞叹,自愧不如。洪飞羽自谦了几句,见天色不早,便起身告辞。苏慕客气挽留,洪飞羽再三推辞。

“妹妹,不可无礼……”

“无妨,刚才听舍妹弹奏的《清泉流水》,正有所感,那我就献丑了。”

“来人,笔墨伺候。”

“月盈再见过洪哥哥。”苏月盈面色绯红。

“失礼。”洪飞羽拱手苦笑,他在酒楼里竟没看出对方是女子。

“我这妹妹娇纵惯了,喜欢胡闹,洪兄别见外就是。”苏慕一边说,一边拉着洪飞羽坐下。苏月盈为他们斟上酒后,也坐了下来。

洪飞羽脸上神色如常,心中却不由得哀叹,苏学士在民间素有美名,不过也都是表面文章而已。无论是以韦不群为首的所谓“相党”,还是以苏迟为首的所谓“清流”,两派激斗,都是为权为利。洪飞羽心里倒是更佩服韦不群,因为他坏得明目张胆,天下人即使不敢说,在心里也都认定韦不群是大奸臣,这夏国没落的罪责也由他一人扛了。而苏迟得了天下的好名声,却不干一件实事。

此时恰逢金秋时节,林中黄菊盛开,漫山遍野,甚是壮观。半山腰上有一座凉亭,由玉石雕琢而成,在阳光下散发出淡蓝色的琉璃光,美轮美奂。亭中坐着一位年芳十七八的少女,肤白如雪,明眸善睐,清秀脱俗,她双手抚琴,一曲《清泉流水》奏得如泣如诉。

洪飞羽却见那女孩儿有些面熟,一时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待他二人走到近前,少女刚好弹完一曲。

苏慕愕然,不过转念一想,却也明白其中的道理。如果换作别人,自然是空口白话,但是洪飞羽不同。他虽从未入仕,但文章早已在夏国广为人知,甚至当今皇上也曾想召见他。如此人物,参加科举考试,确实是给韦不群出了一个大大的难题。韦不群如果以才取人,那么洪飞羽必然高中状元,那时候韦不群自己的人就要让位;如果不给洪飞羽一个功名,或者评判不公,那么必然要遭到天下人的唾骂。

“好,舍弟就以茶代酒,恭祝洪兄金榜题名!”苏慕笑着举起茶杯。

“托苏兄吉言。”洪飞羽含笑陪着苏慕饮下一杯茶。

“苏兄但说无妨。”

“洪兄早已名满天下,昔日我奉家父之命,请洪兄入仕,洪兄断然拒绝,为何今日却来参加科举考试?”

“彼时学业未成,如今业满,当为国家效力。”洪飞羽随口答道。

“飞羽,你可真是迂腐,就不能少说两句?”面目俊秀的年轻士子干脆又折回来,拉住洪飞羽的手腕,拖着他快步向前。

洪飞羽素知林晨的性子,拗不过他,不禁摇头苦笑,只得加快步伐。

两人来到状元红客栈门口,此时已是下午,虽然早就过了用膳的时间,但客栈前面的酒楼仍旧宾客如云,大多都是来参加秋试的士子,三五一群,饮酒作赋,指点江山。

“你呢?去哪儿?”

“我要去一趟苏府。”洪飞羽摊开手掌,手心里是一张纸条,是刚才苏慕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塞给他的。

大学士苏迟的府邸位于洛安近郊,和其他官宦人家相比,这里要小气许多,前院、后院,房间不过数十间。虽然宅邸不大,布置却也精巧,简而不凡,彰显出主人高雅的品位。

洪飞羽最看不惯林晨卖弄武艺,忍不住又要敲他脑袋。林晨也不敢闪避,由着洪飞羽敲了自己一下。

“未经我许可,以后绝不可乱用无相乾坤指!”

林晨有些不服气,但还是“哦”了一声。

“吕兄言重,在下与贤弟暂住客满楼,随时候教。”洪飞羽说完再一拱手,然后便不再耽搁,与林晨退出了雅间。林晨走得并不情愿,雅间里的人皆是显赫一时的权贵,此时正是结交攀好的机会,没说两句就走,实在有些不通世故,错失良机。

“兄长,怎么走得如此匆忙?”

“再不走恐怕会惹火烧身……”

“飞羽贤弟,对当今局势有何见解?”谢名浩忽然问道。

洪飞羽初出茅庐,心思单纯,不假思索地直言道:“内忧外患。”

谢名浩眉头一皱,追问道:“如今太平盛世,贤弟何以有此之言?”

“谢大哥此言差矣,诗词乃见人性,比起那些治国之论,更为有趣。”吕木楠两眼一翻,不高兴地说道。中年男子闻言只是微笑,却也不反驳。

“洪兄,这位是谢侯爷。”苏慕连忙岔开话题,恭敬地介绍中年男子。

“晚生洪飞羽见过谢侯爷。”

夏国的科举考试,三年一办,乃是夏国选取人才的主要途径。今年是新皇登基后的首次科举考试,朝野上下甚为关注。半年前,已有一千多名考生通过春试,而这几日考生们全部赶到洛安,准备参加三日后的秋试。

秋试后的前三十名可以参加殿试,由皇帝钦点出状元、榜眼和探花。状元授翰林院修撰,榜眼、探花授编修。其余进士经过考试合格者,授翰林院庶吉士。三年后考试合格者,称为散馆,分别授予翰林院编修、检讨等官,其余分发各部任主事等职,或以知县优先委用。所以自夏国开国以来,普通百姓要想做官,必须通过科举方有出路。然而夏国在夏穆宗李赋玉之时,官场已尽被豪门望族把控,科举士子再难受重用。夏庆宗李浩存之时又经历“西王之乱”,科举考试停办数年。庙堂上下的有识之士无不哀叹,朝中如今人才凋零,净是一些溜须拍马、昏庸无能之辈,倘若不是夏国底蕴甚厚,恐怕经不起这般折腾。

民间学子对此次科举考试寄望尤高,希望能迎来一番新景象。

“这位是我的表……弟,吕木楠,久仰洪兄的才学。”苏慕连忙说道。

吕木楠闻言却瞪了一眼苏慕,又对洪飞羽拱拱手,不再言语。

“诗词歌赋不过是奇技**巧,我倒是十分喜欢洪兄写的《国策论》,受益良多,只是没想到作者竟然如此年轻。”说话的是一位中年男子,身着皮甲军衫,英武高大,一看就是将门中人。

洪飞羽此时也不好再推辞,虽不喜热闹,应酬却不可避免。

楼上雅间内富丽堂皇,一边窗户还临着未名湖,从里向外望去风光秀丽,景色宜人,也没有楼下那般喧哗。屋内有一张精雕细琢的红木圆桌,桌上摆放着美酒佳肴,除了他们三人,还有两人早已坐在圆桌旁饮酒闲谈。两人见苏慕带着陌生人进来,皆望之。

“两位好友,今日我为你们引见一人,这位就是名满天下的洪飞羽,人称风羽先生。”苏慕拉着洪飞羽的手,爱才之情溢于言表。

洪飞羽闻声望去,在二楼雅座有一白衣书生正挥手叫他。这白衣书生大有来头,名叫苏慕,乃是大学士苏迟的三子,早已跻身翰林院,在洛安城颇有名望。

“苏兄。”洪飞羽认出对方,微微拱手示意。苏慕则一边拱手,一边走下楼来。

“三月作别时,我就知洪兄必会来洛安。”苏慕亲热地拉住洪飞羽的手说。

苏月盈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目光始终停留在洪飞羽的身上。

再说林晨被洪飞羽训斥了一顿,憋了一肚子气,回到客栈正无处发泄,就有几个凶神恶煞的汉子找上了门。他们一共七人,身穿相府私兵的服饰,锦衣绸缎,红黄相间,胸口绣着一只麒麟,好不威风。领头那人,腰间束着玉带,挂着令符,头戴羽帽,一脸横肉,可谓眼高过顶,傲气十足。

因“西王之乱”,无论是权贵还是富豪,皆以勤王的名义养有私人武装。战乱平息后,这些武装力量却都没有解散,成了各府的私兵。京城内虽然对各府私兵的数量有所控制,但即使如此,这些私兵还是经常惹是生非,而他们背后又大多是权贵,官府也不能拿他们怎么样。

“既然洪兄有事,我也不便强留,改日我再登门拜访。”

“告辞。”洪飞羽拱手,他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苏月盈,却见她还盯着自己写的诗词发呆,眼角那一丝泪痕竟让自己心有所动。

“妹妹……”苏慕清咳了两声。

洪飞羽和林晨两人站在堂前,却找不到一个空位置。

“两位客官,你们要不先在这门前歇息片刻,待有了空位,我再引你二人进去?”一个店小二连忙上前来招呼他们。

洪飞羽平素喜欢安静,见这里如此喧哗,更是兴味索然。

一旁的下人早已备好笔墨纸张,端上前来,在凉亭的石桌上铺展开来。

洪飞羽提笔一书而就。

一曲流水入东海,遍绕林边日渐斜。

“如此美景,洪兄何不赋诗一首?”苏慕举起酒杯,先干为敬。

“苏兄又给我出难题了。”洪飞羽笑着陪了一杯。

“这都难倒了,还是风羽先生?”苏月盈激将道。

“妹妹见过两位哥哥。”少女起身微微一福,抬起头,调皮地看着洪飞羽。

“你是吕木……”洪飞羽此时已经认出眼前的少女就是刚才在酒楼中见过的吕木楠。

“洪兄好眼力!”苏慕大笑道,“我来给你介绍,这位是舍妹苏月盈。”

“洪兄,你来得正是时候,山后一片**盛开,甚是清雅秀美,那里还建有清风亭一座,我们且去那里饮酒作诗,赏菊一番。”苏慕有意招揽洪飞羽,所以不免找机会亲近他。

洪飞羽颔首答应,在他的计划中,苏家也是不可忽视的一股力量。

苏府宅院虽小,院后却有一片山林,林中有树有花,还把山中泉水引流,修有河渠,凉亭、栈道一应俱全,比起别家的园林倒是更胜一筹。山林四周虽然未见围墙,但也有家丁和私军护卫,平常百姓是进不来的。

苏慕看着洪飞羽,心中虽然有些疑问,却也找不到什么不合情理的地方。

“恕我直言,洪兄虽然才高八斗,但是如今朝政被韦贼把持,科举不过是走过场,没有门路和财路,恐怕……”苏慕摇头叹息道。

“正是如此,我才更要一试。”洪飞羽神情平淡地说道。

洪飞羽跟着管家绕过前厅,来到后院书房,苏慕早已在门口等候。

“洪兄,请!”苏慕热情地拉着洪飞羽走进书房,下人早已把茶水、糕点备好。两个人先是一番寒暄,苏慕看着洪飞羽喝了茶,这才把话慢慢说到正题。

“洪兄,有句话,我不知当问不当问?”

洪飞羽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无相神功乃是云州禁忌,一旦被人发现,会给我们惹来无数麻烦。别说你这点儿微末道行,就算你武功天下第一,就能为所欲为了?昔日剑神燕旭伯睥睨天下,结果还不是被人灭门……更何况,我们要做的事情,如果单凭武力就能解决,那反而是一件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事情了。”

“说不过你,总之师父让我什么都听你的,接下来该怎么做?”林晨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恨不得立刻直捣黄龙。

“你先回客栈,如果我所料不差,定会有人登门拜访,你先帮我应付一下。”

“我们这番来,就是要在洛安点把大火,你如此畏首畏尾,如何成事?”

洪飞羽看着林晨直摇头,见两人走入小巷,四下无人,忍不住用手拍了拍他的头,道:“如果像你这样鲁莽行事,别说点火,我们的小命恐怕都要一命呜呼了。”

“有我在,你尽可放心,谁敢伤你?无形无相,一指乾坤!”林晨说着伸出右手食指,朝着旁边一块花岗岩划过,一阵疾风吹过,整块岩石仿佛豆腐块一样被切成了两半。

“闲谈莫论国事!”不等洪飞羽再说话,苏慕端起酒杯,打断了这场还没开始的讨论。

谢名浩自然明白苏慕的意思,便不再继续说。洪飞羽虽然耿直,但并不愚笨,正所谓祸从口出。他也是见在座之人都是性情中人,才直言不讳,既然苏慕有所顾忌,他也就避开了话题。如此一来,谈话的气氛大减,闲聊几句后,洪飞羽便起身告辞。

“洪……飞羽兄,不知如今居于何处,改日我再登门拜访,请教一二。”吕木楠席间话不多,但听闻洪飞羽要走,脸上倒是露出不舍之情。

“不用拘礼,我不过比你们痴长几岁,叫我大哥即可。”谢名浩乃是三品军侯,执掌都城护卫,也算是颇有权势。

洪飞羽见此人率性直爽,心中顿生好感,便也不再拘礼,叫了一声:“谢大哥。”

五人落座,相谈甚欢。

洛安城内也因秋试而热闹非凡,城中客栈更是一床难求。尤其是城西一家名为“状元红”的客栈最是火爆。夏国自建国以来,有十几位学子曾在这里入住,然后考取状元。无论是巧合还是杜撰,民间百姓最喜欢这种故事,而学子们在考试前也都喜欢来这里住,期望沾点儿福气。久而久之,这家状元红客栈名满天下,就算是平日也不容易订到一间房,更别谈秋试之时。但即使如此,许多学子还是纷纷前来,哪怕没有房间,在客栈里喝杯酒水、吃顿饭也是极为乐意的事情。

“兄长,你走快两步,前面就是状元红了!”一个面目俊秀的年轻士子急匆匆地走在前面,回头唤道。

“圣人有云:成事者,不可乱于心,急于气。子晨如此浮躁,不可为……”那被称为兄长的男子,一身青色长衫,头戴方巾,相貌粗犷,皮肤黝黑,眉宇间有股英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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