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会气他自己没有看好你。”
“也对,他顶多寻个由头和你打一架,气肯定撒不到我这里的。”
周凌闻言又笑起来:“你怎么想的,我和你表哥打架很值得你高兴吗?”
“哈哈哈。”周凌又笑起来,“既如此,我带你去括苍城中转转可好?”
“真的?你可不要骗我。”
“我几时骗过阿梨。”
来人闻言大笑起来,好看的脸上像是绽开了花。
“周凌哥哥,你要是来看热闹的呢,你看到了,我这里真的很无聊,没有热闹看的。门在那边,你可以走了。”
“我才刚来,阿梨就要下逐客令?”周凌装作难过的样子叹了口气,“那好吧,我走了。”
程渊听了前半句黑了的脸,在听了后半句之后又好看起来。
“阿渊哥哥,你刚刚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向你辞行。”
“辞行?阿渊哥哥你不参加后日的灵术了吗?”
周凌背对着她挥了挥手:“早点休息。”
甘棠抱着琵琶进屋,有门生告知说刚刚程三公子来找她,听闻她不在就离开了,也没说什么事。
甘棠思忖来觉得现下睡觉太早,正巧刚刚吃得太多,不如去找程渊,权当消食。
“谢你这几天陪我闲逛。”
甘棠“哼”了一声,接过琵琶道:“你还不如让我自己选,这把琵琶除了花里胡哨,什么都没有,还那么贵。”
“我让你选你不选,我选完你又嫌弃,我也很为难啊。”周凌装作失落的样子叹了口气,又道:“那下次你自己选可好?”
许是向敦旷见这些活动都不太消耗体力,又觉得甘棠在府苑实在太无聊,便也没有多说什么。
这日周凌送甘棠回来时,周凌说道:“后日是灵术比赛,明日我便不来扰你了,你好好休息。”
“嗯,”甘棠乖巧地点头,“等比完赛我们再去玩。”
“我都说了我不要,你买来做什么?”
“收、藏。”
——*——
甘棠尝试了几日,见自己真的没机会上蹿下跳,只好日日在房中大喊无聊。向敦旷对此喜闻乐见。
甘棠在括苍困了三日,迎来了除问候她身体外的第一位客人。
“无聊啊无聊,无聊啊非常无聊。”来人敲门时,甘棠正坐在八仙桌前,把茶水从一个杯子倒进另一个杯子,然后再倒回来。
“不要,我又不是没有。”
“你要是不要的话,我还真想不到还能怎么谢你。”
甘棠眼睛转了两圈,勾勾手指对周凌说:“你再帮我从我表哥的监视下逃出来就行。要是你这几天都能帮我搞定我表哥,让我天天给你弹琵琶都行。”
“我从来不做赔本买卖,但也不喜欢占人家便宜。”
“我弹都弹了,你待如何?”
周凌拿过甘棠的琵琶,放在地上:“跟我走。”
周凌看着甘棠动作,挥了挥手叫旁人退下。
甘棠:“我欠你一首曲子,想听什么?”
“什么都好,”周凌道,“我就知道你肯定明白的。”
“那我找人送你回去。”
“周凌!”
“说要回去的是你,我要满足你的心愿你干嘛着急呀。”
周凌拍拍手,进来一组妙龄女子,行了礼便开始表演:有人弹曲儿,有人跳舞。
甘棠一边听曲儿,一边斜眼看周凌:“你说你一世家公子,天天在这种地方待着,就不怕你爹骂你吗?”
“你不懂,这种地方最适合谈事情。”
甘棠猜测过向夫人为何会准了她胡来,但思来想去也找不到原因。
向敦旷护着她御剑,静静地听着她推测东推测西,除了说了一句“你也知道是胡来”,得到妹妹的拳头威胁外,再没有发表什么别的意见。
甘棠其人最大的优点就是及时放弃——既然想不到原因,她便不再难为自己,转而专心享受小一年来首个被放养的假期。
“你怎么想的,带我一个未出阁的女孩子来青|楼很有趣吗?”甘棠毫不退让。
“你不是跟着我进来了吗?”
甘棠回给他一个大白眼:“有什么好玩的快说,要不下次我就不和你出来玩了。”
甘棠一把拉住周凌朝门外走去:“走走走,快走,我都要被憋死了。”
——*——
“要是被我表哥知道我来这种地方,他能打死我。”
甘棠闻言倒是急了:“诶诶诶,别走啊,你还真是看我热闹的啊。我快无聊死了,好哥哥,就算你不能带我出去玩,也陪我聊会儿天嘛。”
“你怎么不去观赛?”
“我要是去观赛,表哥肯定派一群人给我开路,把我当瓷娃娃,生怕挤了碰了的。你说说那是我观赛,还是别人观我啊。”
甘棠以为是向敦旷敲门,道:“门没锁,自己推。”
“阿梨,你在干什么?”
甘棠见到来人,将身子坐正了,却没站起来行礼,只撇撇嘴道:“我都被软禁了,还能做什么?”
“刚刚收到祖母来信,说是家中有事,我与兄长明日启程回空桑。”
甘棠心道既是家事,她也不方便说什么,未等甘棠张嘴回应,程渊又道:“这琵琶?”
“是周凌哥哥刚刚送我的,”甘棠说,“我听门生说你找我,急着过来,就忘记把琴放下了。”
于是甘棠连琵琶都没放下,转身又朝程渊居住的屋舍走去。
甘棠叩门:“阿渊哥哥,是我,阿梨。”
程渊眼中的欣喜在看见甘棠抱着的琵琶时消失不见。
甘棠笑了一下,晃了晃琵琶:“谢啦。”
周凌笑:“我走了。”
周凌走了几步,甘棠又叫:“周凌哥哥,谢谢你。”
周凌笑:“哈哈哈,好。”
笑完又拿出第一日他买的那把琵琶:“这个你收下。”
“干嘛?”
接下来的几日,周凌时不时带甘棠到城中逛一逛。
若遇上向敦旷也空闲的日子,就三个人一起。
至于做什么也说不定,有时听书,有时看戏,又或是带甘棠去箭术馆拉拉弓,在街边套个圈什么的。
“你要做我家的乐伎?”
甘棠一掌拍在周凌的后背:“不帮就不帮。”
周凌又大笑起来:“掌柜,把你们这里最贵的琵琶给我包起来。”
周凌带甘棠来到一家乐器铺子。
“干嘛?”
“送你一张琵琶答谢可好?”
“我要不明白你就一直暗示,天天带我来听曲儿?”甘棠又翻了个白眼,“你一大男人磨磨唧唧的,麻不麻烦。”
说完甘棠也不等周凌回应,随手拨起琴弦。
“买一赠一,第二首是送的。”甘棠一次弹完两首曲子道。
甘棠闻言又坐正:“待着就待着,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嘛吗?”
“那你说说我想干嘛?”
甘棠走到一女子旁边,道:“借姐姐的琵琶一用。”
“啧,”甘棠摇头,“一股子阴谋的味道。”
“哈哈哈,你这丫头真有趣。”
“我可不觉得听曲儿好玩,你要是打算带着我在这儿坐一天,我还不如回去软禁。”
甘棠在五术中选择了最难的灵术一项,此一项比赛在问道大会的最后几日举行,因而甘棠有足够的时间在括苍玩闹。
奈何向敦旷早有准备,日日看着甘棠不许她上山打鸟也不许下水摸鱼,这叫甘棠看来简直是让她换个地方养身体,向敦旷道甘棠这么想也不是不可以。
加之今年向氏到的晚,各世家都或多或少知道甘棠大病了一场,连之前与甘棠交好的公子小姐们也不肯陪着甘棠嬉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