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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神君让我抱个大腿吧(第1页)

我发现我被太子绕糊涂了,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这其中牵扯的利害,不过却有一件事让我心如擂鼓,没有人知道心里怀揣着一个天底下最大的秘密是一种什么感受,之前是不敢说,现在太子说到大劫,这个秘密与大劫有没有关我不确定,但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件事肯定不简单。

女人的直觉,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我吞了吞口水,盯着太子看了一会儿,又抿了几口茶壮胆,挣扎了许久,才缓缓道:“太子殿下,小仙查探过玖非夜的神志,里面没有关于混元镜的事情,但是我却发现了另外一个秘密。”

在我看来,玖非夜根本就没有误入歧途,他虽然堕了仙,但他的内心还是那么理智善良,只不过多了一个堕仙称号和一个堕仙印记而已,一个称号又有什么关系呢?

比起仙界来,他更喜欢的是碧霄山上自由自在的生活,只要他的心不变,生活在哪里又有什么区别。

帝涟月面无表情地看着我,冷淡地道:“因为大劫将至。”

说什么,说我被玖非夜看光了吗?说我其实是个女的?借我天大的胆子我也不敢说,若让太子知道真相,我保证他能当场把我掐死。

“太子殿下想知道什么?”我琢磨着把话题引开,“小仙……还没有找到混元镜在哪里。”

帝涟月将面前的茶盏推到我面前,慢慢说道:“云冬,你虽然法力浅薄,却素来机灵,所以才派你去碧霄山,在碧霄山这么久,想必你已经知道关于石灵的事情了吧?”

他还想再追,我被卷在他的狐尾里施展不开,只好提着气一口咬在他的尾巴上,他尾巴晃了晃,脚步果然停下,虽然这一口对他来说不痛不痒,但他还是回过头来看我。

“普天之下,敢咬我的人,也只有你。”他的语气带着一抹苍凉,像是叹又像是恨,我听不太出来。

他说着,提着长剑又要攻击,他现在已经满身邪气,我怕他一个不慎真的闹出人命,连忙朝六名仙侍道:“你们快带太子殿下离开!”

六名仙侍反应过来,撤身要护帝涟月走,帝涟月却反手拦住:“你不用担心,如果他真的想杀我,用不着等一千年。”

是,太子说的没错,玖非夜如果真想复仇,这么多年他早就找机会下手了,只是我所担心的却又并不止这些。如果今夜在这里真的让太子出了事,哪怕只是让太子受伤,那玖非夜就是与整个仙界为敌,纵然他修为再高,也总有防不胜防的时候,这是我最不想看到的。

玖非夜,你还是在乎我的对不对?你舍不得伤我……喉头一热,我的眼泪控制不住地夺眶而出。

“大胆妖魔!不仅对太子殿下动杀念,还敢烧太子殿下的天车!”眼见天车被烧毁了,仙侍们愤愤不平地怒喝道。

眉间堕仙印迹暗沉如血,玖非夜像要应了他们那句“妖魔”二字,竟缓缓露出一丝妖邪之笑:“一个天车就心疼了?你们太子杀人的时候可是从不手软!”

我愣愣地看着这一切,也没想过要去躲,巨大而诡异的火光像一条张着血盆大口的长龙从高空俯冲而下,我已经感到灼热的疼,帝涟月焦急地喊了一声,想要冲过来救我,却已是来不及。

玖非夜见我不躲,面色忽地激变,一股磅礴之力从他体内飞速溢出,整个人突然白光大闪,背后猛地延伸出九条一模一样的白色狐尾,长长地铺展到半空,那些狐尾以一种常人难以看清的速度在剑劈到我身上的那一刻,闪电般将我卷向空中。

一阵惊天动地的巨响!

玖非夜却嘲讽地将我打断:“不是我想的那样?扶桑云冬,你知道我是怎样想的吗?”我以为他要说些什么,却见他苦涩一笑,望着我的目光尽是冷峭漠然,忽又狠厉起来,“我以前就是对你太好了,才让你敢这样对我为所欲为!”

“玖非夜,你莫要怪云冬,是我让他这么做的,他不过是听从我的命令行事……”帝涟月见事态发展脱离控制,于是将责任全部揽在自己身上。

“你闭嘴!我不需要你解释为什么把扶桑云冬放在我身边,一千年前,你向玉帝告密杀害石灵的时候,我就想杀了你,如今你又利用扶桑云冬来伤害我,帝涟月,我没办法再放过你!”

夜光车的车帘早已经被拉开,一身紫袍的太子就坐在那里面,他骨节分明的手正在为自己斟茶,见我行云过来,他朝我招了招手。

我瞟了瞟华丽的天车,站在宫灯下踌躇着不敢进,这可是太子的座驾,我一个法力低微的小仙还是算了吧,坐了怕短寿。

帝涟月眸光轻抬,看着我淡淡道:“怎么不进来?”虽是问句,可他的眼神里已经有了不容置疑的命令。

生不如死……

这四个字在我耳边呼啸着回响,那一霎,我像被人打入万丈深渊,一颗心重重地往黑暗深处跌落,一直往下沉。我不知道他与帝涟月之间有着这么深重的怨怼与仇恨,在他看来,我只要是与帝涟月有关系,就已经站在了他的对立面。

虽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这或许就是我带给他最大的伤害吧。

玖非夜眼神冰冷,浑身怒火高涨,额间的火色印迹忽明忽暗,仿佛一瞬间变成了邪魔。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全身止不住地颤抖,我不是第一次看到他发怒了,却是第一次感受到他身上强烈到决绝的滔天怨恨。

从来都不知他曾经受过那么多的伤害,甚至一出生就尝受了百年牢狱,是帝涟月吗?不,不可能,帝涟月与他年岁是一样大的,玖非夜刚出生时,帝涟月应该还只是个婴孩,那么到底是谁这么残忍?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帝涟月听到声音,也从车上走了下来,看到对面满面寒霜的人,也是一阵错愕:“你都听到了?”他扫一眼四周,抬手解了六名仙侍身上的法术。

“太子殿下,这妖魔……”侍者想说什么,被帝涟月抬手制止。

玖非夜没有回答帝涟月,他看着我,眼底的情绪有震惊、沉痛、愤怒还有凌乱,是那样的匪夷所思,他说:“扶桑云冬,你好狠!”语含讥讽,带着从未有过的淡漠和疏离。

我好像有点儿懂了太子的忧虑,只要玖非夜放弃了石灵,他才有可能放下仇恨,也才有可能回归仙界,只是我不明白,太子为什么这么执着于让玖非夜回仙界。

当然,摆在我面前最重要的一个问题是——玖非夜深爱着石灵,要让他把石灵忘记,这简直比让石灵复活还难!

我见太子闭上眼睛不再说话,于是掀开天丝帘跳了出去,才刚落地就见前方三尺之处立着一道寂寥的身影,当我看清他的模样时,整个人忽然间如坠冰窖。

我没想过太子的反应会这么激烈,却仍是认真地点头,隔着这么近的距离,我看清他脸上一刹而过的惊异,分明还有满腹疑窦,却在片刻后又渐渐冷静下来,平淡得仿佛早就知道了这个秘密。

“太子殿下,自古以来,只有未渊上神的心是红莲业火,玖非夜与他……”我说出压在心头的猜测,睁大眼睛努力辨认着太子的表情,他这张面瘫脸,不仔细看,是很难发现细微变化的。

由于太专注,不知不觉我就与他越靠越近,帝涟月伸出一根手指按住我的脑门,将我往后一推:“未渊是未渊,他是他,这件事你不许再对任何人说,也不许瞎猜!”他厉声斥我。

人间有句俗话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还有句叫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眼下我就陷入了这样悲惨的境遇里。

我躲着太子一直不肯去天宫报到,却不想太子竟派人半夜三更来找我,幸好现在与玖非夜已经分房睡了,要不然让太子知道,岂不是死定了?

我打了个呵欠,起身蹑手蹑脚地出门,外面黑黢黢一片,所有妖都已经睡了,只有头顶零碎的星芒和稀疏的月光还在认真地工作,夜色中有两名白衣仙侍立在一块大大的云朵中,垂眸低望着我。

帝涟月目光一动,似有些意外,却并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我,示意我继续说下去。我下意识地朝周围望了一眼,探身过去低声道:“小仙发现玖非夜没有心,他的心口是一颗燃烧的红莲业火!”

帝涟月立即眸色一变,一把捏碎了手中的茶盏,鲜血从他紧握的拳中溢了出来,我大吃一惊,连忙取出帕子要给他包扎,却被他抬手制止,他若有所思地垂下头,良久后才再抬起来。

“你确定?”帝涟月向来清冷的音色中有一丝低低的颤抖。

大劫?我想起之前琉心说过的话,先前没当回事儿,现在看来一定是司命老头儿卜算出了这个大劫,所以才去天宫与太子相商。

“这个大劫是与玖非夜有关的吗?”我试探地问。

帝涟月依旧面无表情,可眼神中却掠过一抹凉光,幽然道:“也许是,也许不是。”

我预感太子接下来的话一定会让我震惊,所以点点头,把那盏茶喝干压压惊,并没有开口。果然太子神色一正,肃然道:“我让你去碧霄山,并不只是寻找混元镜的下落,还要你将玖非夜从堕仙引入正途,石灵的死,玖非夜一直认为是我从中操纵,所以对我恨之入骨。

之前没有告诉你,是因为怕你不能完成任务,知道得越多,越难取得玖非夜的信任,如今看情况,你已经获得他的庇护,所以也是时候告诉你这些事情了。”

我觉得脑子里一片混乱,消息太多让我一时间转不过弯来了,良久之后,才摸着脑袋问:“太子殿下,为什么?”为什么突然要我把玖非夜引入正途?

我僵了一会儿,还是厚着脸钻了进去,全三界中能有此殊荣的,大抵也就只有我一个了,短寿就短寿吧,环视一遍车里金贵的装饰,我暗暗咂舌,太子果然是太子。

“太子殿下,您这么急着找小仙,不知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虽知道大概是因为什么,我却还是装傻再确认一遍。

帝涟月伸手一拂,将天丝帘放了下来,这才淡淡转头看着我,不答反问:“你没有什么要与我说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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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见玖非夜手中的剑高高举起,飞快地一把抱住他的狐尾,冲帝涟月喊道:“太子殿下,你一定要逼着他往魔道越陷越深,越走越远吗?”

帝涟月一怔,看了我一眼,这才转身带着人迅速离开。玖非夜的那一剑劈了个空,夺目的火焰仿若流星,在夜色下划出一道长长的弧线。

他飘在半空中,浑身戾气大涨,连周围的云层都不敢靠过来,帝涟月就那样安静地望着他的变化,神情讳莫如深,面无表情的脸上一丝情绪也看不出来。

片刻之后,他才缓缓道:“玖非夜,你的执念太深,如果石灵她还在,也不想看到你这样。”

“你不要跟我提她!”玖非夜狭长的紫眼微微一眯,一抹锐利迸射而出,“死了就是死了,没有什么如果,即便她在,我与你的恩怨也永远不会消失!”

我在半空中回头一望,之前身后的那辆夜光天车眨眼间被劈成了两半,熊熊燃烧起来,幽蓝与火红相交的火焰冲天而起,将漫漫黑夜照得恍如白日,不到片刻,就将天车烧得一干二净,连一丝灰烬都没有剩下。

玖非夜抬头,目光复杂地望了我一眼。这是他的妖身——九尾天狐,我抓着他的狐尾,看着他仙不是仙、妖不像妖的样子,心里顿时疼痛难忍。

他方才说过谁以妖的名义将他打入万丈深渊,那么想来他一定很讨厌看到自己妖化的样子,除了第一次在落霞山他受伤我见过一次,自到碧霄山这么长的时日,我从来没见过他妖化,可刚刚箭在弦上千钧一发,他却宁愿妖化也要护我周全。

玖非夜仿佛懒得再听帝涟月开口,眉心火色印迹蓦地射出一道红光打向帝涟月,趁他闪身避开的瞬间,右手一伸,一柄燃烧着红莲业火的长剑慢慢从他手中衍化出来,红莲业火中还夹着幽蓝的狐火,他往半空中一跃,凌空狠狠地朝我们劈了下来。

除了三昧真火,这两种火焰是最为厉害的,哪怕是神仙被烧中,也很难用仙法脱身,仙力稍弱的就只有死路一条。

“太子殿下!”周围六名仙侍齐齐惊呼,迅速飞身挡住帝涟月,带着他往旁边一闪,虽然速度极快,几人依然被猛烈的边焰烧伤。

可是看到他那么痛苦,我突然觉得从未有过的害怕,我不想,也不要玖非夜恨我,这么长时间的相处,我很明白他并不是旁人眼中的恶人,正因为明白,我越发不想失去他。

是的,不想失去……我不愿意失去玖非夜!

“玖非夜,对不起,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试图跟他解释。

我站在那里不知所措,玖非夜紫色的眸子沉得几乎要滴血,他的目光一寸寸转过来,再落在我身上,暴怒且悲伤地看着我:“还有你!扶桑云冬,你为什么要骗我?”

我想说我不是有意欺瞒,想说我只是寻找混元镜,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他,可我张了张口,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我就像凡间的寡妇被人捉奸在床一样,哪怕什么也没干,却已经没有脸再面对世人,此刻的我,百口莫辩。我记得去凡间找林白玉时,他曾经对我说过——

如果让我知道你是帝涟月派来的,我一定让你生不如死!

这三个字,以及他冰冷的眼神,就像一把锋利的刀子,在我心上狠狠地扎了一下。玖非夜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我拼命地呐喊,嘴巴却仿佛被点了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玖非夜却不再看我,转而面向帝涟月,冷冷一笑:“帝涟月,你凭什么要我忘记石灵,凭你太子的身份吗?很可惜我从来没把这个身份放在眼里!”

“你以为没有了石灵,我就会乖乖做你们仙界的傀儡?你忘了是谁把我以妖的名义打入万丈深渊,又是谁让我一出生就尝受了百年的牢狱之灾!几千年来,你们加诸在我身上的痛楚,我一刻都没有忘记,也不会忘!终有一天,我要把这些痛楚百倍、千倍地还给你们!”

“玖非夜,你怎么……会来?”我愕然地怔在那里,手指在袖中不停颤动,一时间竟惊慌得有些不能自已。

我没想到,我万万没想到玖非夜他会跟来,他来了多久?方才的谈话他听到了多少?

我看向周围,六名仙侍保持着震惊的神色一动不动,想必是看到玖非夜前来准备报备,可还没行动就被玖非夜给全部定住了,那么他一定来了很久。

我摸着鼻子不吭声。

不对人说可以啊,可这好奇心我哪里控制得住?况且又是关于玖非夜的,有时间一定要想办法弄清楚。

“云冬,不论你用什么方法,我要你让玖非夜放弃寻找石灵,永远忘了她!”最后,帝涟月对我这样说。

我飞身上去,走到两人跟前:“殿下怎么会突然来寻我,侍者可知是什么事情?”

“不知。”白衣仙侍摇摇头,又朝前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太子殿下就在前面不远处,少主去后自然就明白了。”

问了也是白问,我便也不再多说,随在两人身后去找帝涟月。行了一阵云后,碧霄山已经隐在深夜里再也看不见,而前方却逐渐可以看到闪烁的宫灯,再近一点儿,可以看到不远处停着一辆四匹白马拉着的翡翠夜光车,夜光车在漆黑的夜里发出璀亮的光芒,车的周围还有四名白衣仙侍前后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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