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前方的是代表着皇室的长老,旁边是月重宫的伺月女神。
而后面,有一双碧蓝色的眼睛正冷冷地看着自己——祭司大人。
神乐举起剑,厉声道:“姬魅夜在哪里?”
遍地的鲜血,从门口一直涂开,甚至染红了秋日的黄菊。院子的中间一个人匍匐在地上,鲜血从她身下蔓延开来。
这个人是小院子的老板娘。
“小夜!”此时,她脑中突然一片空白,冲进了堂屋,看到的是一片狼藉。被劈成两半的灯笼,残破的桌子,还有那个落在地上的喜字,还有满墙的鲜血,地上的尸体。
他的手僵在空中,指尖慢慢下垂,暗红色的血沿着指甲滴落在血迹斑斑的地面上。而他整个人,仿佛瞬间被抽取了灵魂般的木偶,呆呆地坐在冰凉的石板上。
四目相对,她的眼里折射出决绝之意。
“乐儿。”他无力地唤了一声她的名字,嘴角扯出一丝笑容,“你在生小夜的气吗?”
他摇头,见她嘴角勾起一丝讥笑。
“那你知道‘七礼’又是什么?或者,‘七律’或则‘七问’?”看到他的茫然,她哼了一声,“你这个样子,如何能做我的夫君?在南疆,就算是个孩子都知道什么是‘七礼’、‘七律’、‘七戒’,而你竟然什么都不知道。”
“乐儿,我会学的。”他憎恶南疆的礼教,但是只要她愿意,他肯为了她去学。
身前的人,眉眼动了动,神乐忙起身站在一旁,和他保持了一点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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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儿……”他睁开眼看到神乐,不顾身上的疼痛,忙贴身过去,却看到对方连续退了几步,脸上露出淡漠的神情。
“恐怕是等公主殿下大婚之后。”
“是吗?”师崖淡淡问道,回头看向身后的汮兮,“如果是这样,那师崖让人来看看姬魅夜的伤应该是被允许的吧。毕竟,这可是关系到了祭司一职的继承人。”
神蕊没有回答,错身从他身边走开,却突然听到他道:“据说皇上龙体欠安,若是需要,月重宫可以为他举行一场祈福。”
“师崖?”提到这个人,神蕊浑身血液不由得一冷。
这件事情,这件事情,一定和师崖有关。
“皇上呢?”人死了,还有很多东西不清不楚,当年她生产,醒来的时候看到了两个孩子躺在身前,而她选择了神乐。
房间里的烛火一闪一闪的,很安静,以至于她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手里的枣子都染上了汗水,然而,门口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神乐起身,有些焦急地推开门,院子里没有任何人。
她知道,他不会放手的,他一定不会放手的。
“神乐,他就要醒了,你待会儿知道该怎么做吧。”神蕊放开了她的手,回头又看了姬魅夜一眼,转身走出了地牢。
一个宫人见她出来,忙迎了上去,用惊恐的声音道:“娘娘,莫菊自缢了。”
“母后,他……他怎么也是你的孩子,难道你要眼睁睁地看着他被折磨死?”神乐噙着泪,有些不忍心再看那昏迷过去的人,“他手筋脚筋已经断了,你们废了他的功夫,封了他的灵力,还用铁钉穿了他的甲骨,他早已和废人无异……求你放过他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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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年前我能下决心杀了他,十几年后我同样能毫不留情地再杀了他。”她走上来,一把拉住神乐的手,厉声道:“你同他私奔的事情已经有人在朝中议论,你父皇至今一病不起,而姬魅夜犯下如此大罪,早就该死,然而……如果你想要他活着,那就好好配合,早些嫁给笙澜,生下继承人。”
而自己,怎么可能爱上自己的弟弟?
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翼,他的唇,她真的无法相信这就是她的弟弟。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希望,当时死去的那个人是我,拥有一双金色眼睛的是你。”如果是这样,那他们应该就不会相遇了吧,他不会承受被挑断手筋脚筋的痛楚,承受穿骨之痛了。
他的头发散开,遮住了苍白的脸颊,而头发之下,那身白色的衣衫全部都是血,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
脚下的恶犬流出口水,似乎随时都想将那个人吞入腹中。
“小夜啊……”神乐唤着他的名字,手慢慢地摸索到散落在地上的铁钉子,用力抓在手里,回头看了一眼还没有跟来的神蕊,飞快地甩出铁钉,射在了恶犬的头上。
那从耳边穿过的阴冷风声,夹在让人毛骨悚然的哭泣和哀号声。
走到了地牢尽头,神乐终于看到了那道斑驳的铁门,用力推开,血腥味扑面而来。
“小夜!”看到里面的那个人,她几乎是失去了理智般地尖叫,然后疯了一样冲了过去。然而还没有近身,旁边两头露出尖牙的恶犬立刻扑了上来,却不是要咬她,而是要咬他。
恶犬牙齿啃噬着骨头的声音交织着铁链子哗啦作响的声音,让人浑身战栗。
这里是皇宫禁地——传说中的恶魔之牢。
千年以来,这里只关押身份高贵且十恶不赦之人。
“乐儿,他出生只比你小了一日。他出生的时候,王妃死了,随行的丫鬟轿夫全都死了,而且我已经验过他的血。”阴狠闪过眼里,神蕊似乎想起了什么,赫然起身,“我清晰地记得他出宫的时候已经死了,现在……突然回来,那些人全死了,看来是有人故意让他回来。”
听闻她语气的冷厉,神乐一惊,“母后,你要做什么?”
神蕊回头看着自己的女儿,眼中的杀气并没有消减,“只要你好生配合,我是不会做什么的。”
“当年我和你父亲在一起本就违背了神的旨意。”神蕊垂下头,一缕头发从耳际落下,不似昔日那种一丝不苟,让她整个人看上去有些狼狈和酸楚,“长老院曾替我预言,我若是坚持不悔,定然会受到惩罚。于是,我怀了双生子。”
神乐顿时倒抽了一口凉气,双生子一男一女代表着破国。而且皇室只有一位继承人,即便是一对女儿也被视为不祥。
“你生下来,天生金瞳,而那个孩子,他的左眼下面有一粒蓝色的泪痣。金瞳的孩子是传说中的保护神,而有蓝色泪痣的孩子将来会是破坏神。”神蕊脸色苍白,眼瞳黯然,甚至有些恍惚。
“不!你和姬魅夜就是对我们的惩罚。”神蕊痛苦地吸了一口气,泪水从眼眶中滑落,“我原本也考虑过你和姬魅夜的身世,他虽然不得宠,但是比起当年你的父亲,也符合驸马的条件。”
“既然这样,那为什么又非要拆散我们?”
“因为他不是姬王爷的亲生儿子。”神蕊上前一步,一手拉住她,一手轻轻地覆盖在脸上,痛苦地说道:“姬魅夜他是你的双生弟弟,是你的亲弟弟。”
“我知道什么?”神乐冷笑,“我知道当年母亲理应嫁给祭司大人师崖,而不是我的父皇。父皇不过是一个将军的庶子,可是,母亲您不顾月重宫和皇室的施压,最后坚定地和父皇站在了一起。为什么,母亲你就能得到自己的感情,而我就要为了皇族去牺牲?这公平吗?你还算是我的母亲吗?有您这样自私的母亲吗?”
啪!脸上火辣辣的疼,嘴角溢出了一丝血沫,神乐捂着脸,毫不畏惧地盯着自己的母亲,竟然发现这些年一直强势的母亲,眼里竟然噙着泪水。
“是的,我自私!”神蕊的声音在颤抖,“自私的以为作为皇室的继承人,南疆位置最高的人,想得到什么就能得到什么,哪怕是爱情我也要得到。可是,乐儿,你知道吗?皇室的继承人历代以来没有人能选择自己的感情,我是例外,而且,我同你父亲已经受到了天谴。”
他执起她的手,低头深深地凝望着她,然后咬住了她的手指,鲜血溢开,同时,他也咬破了自己的手。
“携子之手,与子偕老,生生世世,不离不弃。”鲜血刻入三生石之上,却好似刻在了两人的心底,一点点的,带着某种酸涩却又甜蜜的疼痛。
她悄然低下头,泪水从睫毛处低落,映着她绯红的脸。
“是!”
“可以。”神蕊目光落在她**在被褥上的白皙手臂,那里,有一粒红色的守宫砂,“但是,这一定是你们最后一次见面。”说此话的时候,神蕊的眼里闪过一丝凶狠。
“为什么?!”神乐挣扎着坐起来,这里还是她的寝殿,然而,明黄色的帷幔帐子犹如牢笼一样包围着她,她看不到一个宫人的身影。甚至,此时她的声音都在幽幽的回**,带着某种凄厉和绝望。
唯有在唇边露出一丝苦笑,不再看眼前的那个人。
“你别妄想再挣扎,你的灵力已经被封住了。”母后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没有任何温度,仿佛在对一个陌生人说话。
神乐这才睁开眼看着她,眼里满是恨意,这么多年来,她从来都很尊敬自己的母亲,从来不曾忤逆过她。
“公主殿下,得罪了。”那人朝她深深鞠躬,手上飞出一点银色,几枚银针刺入她的脑穴。
日夜颠簸,她被关入囚笼,全身无力,甚至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
脑子里反复回忆着一个噩梦,她看到小夜双手被缚背在身后,浑身是血,衣衫破烂,被吊在一个黑暗的屋子里。
脑子一片空白,就连握着剑的手都不由得一抖,她飞奔而上,持剑刺向挟持着他的人。
剑在空中破开,凌厉的杀气呼啸而来,生生将旁边的那几个人斩成两段。
伸手抱住地上的人,她疾步后退,将后背贴在墙上,警惕地看着逼近自己的人。
“接了回去?”她大笑,“你们找来做什么?我现在已经不是公主殿下了,他也不是世子殿下,你们为什么不放过我们?”
“您始终是公主殿下!”
“不是!你们休想带我们回去,将他交出来!”手上的剑发着幽暗的光泽,片刻之后,刺目的电流穿过剑身,那原本银色的剑突然变得通红,神乐沉声道:“祭司大人,今日你们如果不将姬魅夜交出来,那谁也别想走出去。”
漓城的午后,天空十分明朗,白云朵朵,蓝色的天干净得几乎能照得出人的影子。
街上人群不算拥挤,但是相当的热闹。有街边小贩的吆喝声,不时的也有儿童嬉戏追逐的声音。
他紧紧地拉住她的手,慢慢地朝湖边走去,看着周围的人,带着自己的孩子出来赶集,他眼中有着说不出的羡慕。
“公主殿下,请随同我们回去。”祭司大人开口道。
“我问你们呢!姬魅夜在哪里?”她闻到了他身上血的味道。
“世子殿下已经被白族王爷接了回去。”
那些尸体死得极其恐怖,杀手几乎是一招毙命,大多数尸体的头颅和身子分开。
捡起地上的一把剑,她摸了摸尚且有温度的血,抬头观察了一番尸体倒向的地方,然后脱去了身上的礼服,飞奔向后院。
“小夜!”踢开了后门,她看到清淡的月光下,站着一排人影。
她心里突然有些不安,忙出了房东的院子,朝自家的小院儿奔去。
院子的门紧紧地关着,门口他亲手挂着的灯笼在风中摇晃,里面可隐隐看见烛火。
然而,一股刺鼻的血腥味迎面扑来,她顿时一惊,墨色的眼瞳瞬间恢复了金色,然后推门进去。
“我没有生气。”神乐一字一顿道:“我与笙澜殿下的婚礼将于十日后举行。”
“学?你认为你学,能学得到笙澜的那种境界吗?你认为你学了,便有笙澜那样的智慧吗?为我夫者,不仅要聪明睿智,还要心胸宽广,心存百姓,而此人,只有笙澜符合。”
“为何提到笙澜?”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伸手向她,却见她再度避开。
“我这次回来深思熟虑过,我要嫁给笙澜。”
“你醒了?”
“乐儿。”他有些茫然,从来未见过她这么冷漠的表情和语气。
“小夜,我问你,你知道‘七戒’是什么吗?”
“祭司大人费心了,皇上身体安好。”说罢,她没有再做任何停留。
吃力地转动墙上的轮子,那勾着他肩胛骨的链子方才松开,神乐忙接住姬魅夜,将他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
但她找了几圈都没有发现那能解开他身上链子的钥匙。
“皇上……”那宫女突然结巴了起来,浑身颤抖,“皇上刚刚咳了血。”
“回宫。”看着不远处那白色的身影,神蕊疾步回了宫,可那个人已经迎了上来。
“娘娘,不知道什么时候,师涯能带回姬魅夜。”师崖的眼眸平静如水。
“什么?”神蕊大惊,“怎么会这样?什么时候的事情?”
验证了姬魅夜的身份之后,当年所有的人全都被羁押了起来,而莫菊就是当年唯一在神蕊身前接生的人,而且也是她将死婴抱了出去。
“就在半个时辰之前,大祭司也来了。”
“好!”她点头,“我嫁给笙澜,会尽早生下子嗣!但是,母后你要答应我,放了小夜,不能伤害他!”
“我答应放了他,自然是会放了他。”目光落在姬魅夜身上,“但是,如果他还执迷不悟,在婚礼上闹出什么事情,或者是再继续纠缠不休,月重宫也不能护住他。”
那冰凉绝情的目光让神乐全身一震,然后墙上的人突然动了动。
“神乐,你违背了我们的约定。”看着地上倒下的两头恶犬,赶来的神蕊脸上露出一丝不悦。
“母后,你放了他吧,他这样会死掉的。”她祈求地看着她的母亲。
“放了他?”神蕊冷冷一哼,“你知不知道他杀了多少人?而且,你能保证在你婚礼上他不去闹事?”
噗!强行的使用内力,她当即吐了一口鲜血,看到那恶犬缓缓倒下,便飞快地跑了过去,可她无力解开那些穿透了他身体的铁钩。
“小夜!”她拨开了他的头发,那张脸面如死灰,干裂的唇还沾着血渍,紧闭的双眼毫无生气,只有那粒泪痣,闪闪发光。
怎么会是这样?这个明明与自己长得一点都不像的人,怎么会是自己的弟弟?
“不要,不要!”她跪在地上,不敢再前进,双手扣住那石板。
闪耀的火把发出吱吱的声响,让那个挂在墙上的人宛若鬼魅。
血迹斑斑的铁钩穿过了他的肩骨,将其固定在潮湿的石墙之上,为了让他不挣扎,还有几只精巧的铁钩穿过了他的四肢,露出白骨和断了的筋脉,鲜血模糊了铁钩原有的颜色。
天色渐暗,房东老板娘赶来了,说是要为两人证婚。
按理婚前,小娘子是应该在娘家的,然后新郎来接轿子,但是这里什么也没有,神乐就先待在房东老板娘的房间里,等着轿子前来。
手里捏着两只红枣,老板娘在出门的时候给了她,说等新郎来接她的时候,将其中一只放在新郎的手心里。
据说这里有十八刑,每一刑具都足以让人坠入地狱,永不轮回。
阴暗的走廊闪烁着烛火,能让人看见挂在墙上已经风化了的骨头。
即便是死去了,他们的姿势看起来都十分痛苦,很难想象,活着的时候他们受过整样的酷刑。
“不管怎样,您都答应了我,让我去见他一面。”
“可以,但是前提是十日之后,你同笙澜的婚礼照常举行。”说罢,她拂袖,转身出了大殿。
阴暗潮湿的水牢,每走一步,都能感觉到脚下的石板要塌陷下去。空气中,传来令人作呕的腐朽和血腥味。
这个埋藏了多年的秘密突然说出来,就等同于在伤口上撒盐,也等同于噩梦的继续。
“那时候我才恍然惊醒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若此事传出去,南疆皇室定然受到攻击,有人会趁机打压皇室。为此,当晚我处死了那个孩子……”
“不要说了。”神乐再也听不下去了,愤怒地盯着自己的母亲,“为什么这些东西要我们去承担?而且,一粒泪痣就可以断定小夜是我弟弟吗?”
“什么?”神乐脑中一片空白,茫然地看着自己的母亲,“母后,你在说什么?小夜怎么会是我的弟弟?他……他明明就是姬王爷的小儿子,这个是谁都知道的啊!?”
“母后纵然对你严厉,然而从来都不曾对你撒谎。”神蕊那张精致的容颜在这一句话之后突然苍老了许多,“如果可以,我也希望他是姬王爷的儿子。可是,我认得那个孩子,我不会认错的。”
“这不可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天谴?”
“你今日的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也是神对我们的惩罚。如果可以重新选择一次,我宁肯你父亲恨我一辈子,我都不会选择他,至少,今天的你也不会这么痛苦。”
“你到底说什么?什么天谴?您得到了您的爱情,和父亲相爱相守,难道这对你还是天谴吗?”
“没有为什么。”
“哈哈哈哈……”听到母亲如此回答,神乐忍不住大笑了起来,讥讽地盯着自己的母后,“母后,为何当年你可以不顾一切,为了自己的爱情,违背皇室和月重宫的意愿。而现在,到了你的女儿,你却不答应了。要知道,你也是过来人!”
“你!”听到神乐这么一说,神蕊的脸当即变成了青色,唇轻微发抖,“你知道什么?”
而现在,她对她只有满心的恨意。
“小夜在哪里?”
“你要去见她?”
胃部因为苦涩**起来,她感觉到有人抱住她,将温热的水喂入了她的口中。
不知道是多久,就像是过了整整一百年,她的身体甚至有一种腐化的痛楚,她才睁开了眼睛,然而沉重得又想闭上。
紫色,那刺目的紫色,让她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然后是熟悉的香味,她试图动了动身子,然而,没有一丝气力。
“小夜,不要怕。”她小声说道,鲜血从绯红的剑刃上滴落。
然而,她的话还没有说完,腰上突然传来一阵锐痛,来不及仔细看清,她双腿一软,跌跪在了地上。
怀里的人竟然缓缓地站了起来,她吃力地抬头——那是一张陌生的脸。
看到她手里的剑,祭司大人眸色一沉,“公主殿下,或许这里没有人是你的对手,但是,你一个人却不是一群人的对手,更何况……”
说这话时,身后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神乐惊觉回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小夜!”
男人披散着的头发,遮住了脸庞,他全身是伤,鲜血染红了他整个衣衫。
“乐儿,那些孩子真是可爱。”
她脸色绯红,抬头看到一座木质的桥,直接连接到了湖面的中心,而那里就是所谓的三生石。
三生石的上面刻着许多名字,岁月的痕迹斑驳,也不知道他们是否三生真的在一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