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休息吧!”见他气得咳出血来,花妈妈忙上前扶住他,却被他一把推开。
“都滚开,都滚开。她竟然不来,她去了哪里?她将我当什么了?”撕心裂肺的咆哮声中,夹带着令人心碎的哭泣,他扭头看向黑暗无边的月色,眼眸中有一层氤氲的雾气,瞬间化成晶莹的**,滑落至沾着血迹的嘴角。
算什么,我算什么?你说你恨颜绯色,讨厌颜绯色,我就让颜绯色离开。你说你喜欢小妖精,我便让小妖精永远陪着你,可如今,你又变卦了吗?
那日她说,你等我,我有话对你说。于是,他信了她,然后临走的时候,将这两支簪子交给了花妈妈,如果她真的遵守诺言来找他,就将簪子的一支交给她,如果没有,就安然地放在梳妆台前。
这两支簪子是他亲手雕刻,一支为莲,一支为桃。他一直坚信,她已经来了。
呵呵,他苦涩一笑,问:“她没有来?”
“你们不要对我这么好,好不好。我哪里值得你们这样做。”终于,她**着双肩,咆哮着看着他。
为什么?小妖精要对她这么好,让她舍不得,而燕子轩也对她这么好,让她茫然不知所措。如果这样,她该怎么离开,她如何做到心无所念。
“你哭了?”他惊愕。
莫不是他的心疾又犯了。
“小……”她手一放,舍身要跳下马车,腰间却被人一捞,随即被带入马车,也那么一瞬间,他看到了花妈妈一行人不知何时出来将他扶住。
“你怎么了?”耳边传来燕子轩压抑着怒火的责骂声,“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险?”
“无碍。”他摇了摇头,走向窗户边,天色已晚,估计,她今晚快来了啊,这么一想,他苍白的脸上不由得浮起一丝笑意。
垂下眼睑,他目光一滞,看着梳妆台的那件物品,身子猛地颤了一下,险些倒下。扶住桌沿,他强撑着身子。
那凤眼中满是不可思议,绝望和心痛。
小妖精,她张了张嘴,胸口堵得慌,有什么东西在挤压着心脏,她望着他,却不敢唤他的名字。她自然知道他恨她,谁让她逃避,违背了诺言,没有去找他呢。
马车缓慢向前,他便执着伞往前快速地移动步子,紧随着马车,却始终保持着那个距离,相随却不靠近。紧咬着唇,他望着她,挤开围着他观看的百姓,沉默不语,那幽怨,伤痛的眼神在等待,等她唤他,他就那么执着地跟着。风夹着雪飘落在他身上,他顾不及去拂开,仍烈焰似火的衣衫铺上了一层白雪
漫天白雪,她什么都看不到,除了那一抹绯红,像一支毒剂一样,让她害怕……可到底,他们中间的距离不可逾越。
苦涩一笑,他闭眸靠在马车上,看来,他做的一切,还是唤不回她。他自认为她到底还是在恨他,然后以这种借口搪塞他。
马车缓慢驶向城外,速度越加慢了起来。木莲探头一看,城门口积聚了好多百姓,只是……木莲定睛一看,那些百姓好像不是来看出殡的,而是,看向另一个地方,甚至她能听到一阵唏嘘和起哄声。
放眼循着众人的目光看去,在茫茫的白雪中,一把油纸伞,一抹瑰丽绯红,傲然立于皑皑白雪中,在这个寒冷的冬季好似烈焰一样灼热了众人的眼眸。
爱吗?她承认这几天她感动过,感激过。可是,她的心,是舒景的。所以,爱他的还是舒景,而非她木莲。
木莲只是一具没有感情的身体。
“燕子轩,我的心,已经随着舒景死了,带着对你的爱,已经死了。所以,准确地说,现在活着的我,是一个没有心的人。断然,我也不会爱上任何人了。”她淡淡地说道,面上没有一丝情绪。掀开马车帘子,她望向人烟稀少的大街上,任由冬日的寒风刮进来,缓和里面的气氛。
既然,今天都坦诚相待,那她也决定说出实话。
“燕子轩,谢谢你,谢谢你这些日子的照顾。今天我也有一些事需要向你坦白。舒景,她非常爱你,在她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在你将她从马蹄下救出来的时候,她便将整颗心赋予了你。所以,当有人以舒府的性命要挟她迫害你的时候,她毅然选择了自杀,也就是我们举行婚礼的那天,她跳入了河里,结束了自己的年华。她对你爱,已经胜过了自己。”
“景儿,你莫要胡说,你不是好好的吗?”
<!--PAGE 11-->
怀里的身子猛然一僵,她清澈的眼中满是震惊和惊慌失措。
“我原本也不敢面对。可是……”修长的手指落在她左脸的伤痕上,他充满怜惜地说道,“那日将你打伤,我回府后,竟然发现你不在了,那么一瞬间,我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坍塌。我这么多年的理智瞬间淹没,我就像失去了魂魄一样到处找你,恨不得将整个京城翻一个遍。所以,景儿……我们好好过。忘记那些不开心的。”
“舒景,我们好好过,好吗?以前,我知道是我对不住你,让你受委屈了,我会用一辈子来弥补你。我知道,你可能无法忘记以前的伤痛,但是,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就像以前你对我那样。”他垂下眉小声说道,紧握着她的手,不敢松开。
“燕子轩……”她哑然,看着面前这个男子,心里突然一疼。
“景儿。”他声音一颤,猛地用力将她拉如怀里,低声道,“你听我说完,我承认我以前因为舒饶误会了你,也承认那个时候很恨你。可是,现在我更恨自己,我错过了你,错过了两年,恨自己亏待了你,恨自己没有保护好你。两年前的那一夜,我竟然糊涂地将你误以为是舒饶,从而便将一颗心守在了她那里,将你遗忘。我原来也恨燕子愈,恨他的赐婚,你的求婚,可是,我现在是如此感激,感激他将你还给了我。”
“我……”目光落在她腹部,他顿了顿,有些苦涩地笑道,“我想要一个孩子。”
“孩子。”木莲瞪着眼睛,惊讶地看着燕子轩,嘴角顿时抽搐了起来,这个人呢,到底是怎么了,他竟然用商量的口气说想要孩子,他的意思就是,我要和你造一个人出来。另一方面呢,这个人也是间接地在说,来吧,我们该那个什么了……那个什么了?
这个人一定是疯了,按理说在古代,这属于守丧期,怎么说他燕子轩也是舒致靖的女婿,竟然在出殡这一日提出这些要求。
今日京城大道上异常萧条,或许是因为这一路出行的几十具棺材吧。木莲靠在马车上,藏在袖中的手却紧握着拳头。今夜吧,今夜找机会离开,等待她的是自由,还是死亡。
<!--PAGE 10-->
“景儿,我想和你谈一件事。”双手放在她肩膀上,燕子轩将她身子扳过来,面对着自己。
燕子轩此刻的表情几乎和当时展青无异,着实被她难得的礼貌吓了一跳。
“景儿。”他上前拉住她,心里无限愧疚,他承认自己这几日的愤怒,承认自己在躲她。因为,一看到她,他胸口的伤口就像是再次被人撒了一把盐,几近腐蚀的痛,让他快要疯掉。
他没有责怪她,也从来不会,因为,都是他自己没有保护好她。
一袭白衣,腰间藕色腰带,绿色玉佩,再也没有多余的装饰,墨色的头发绾在头顶,拢在冠中,几缕碎发泻下,迎着冬日的风和那翩翩白袍,竟有一种她未曾见过的飘逸气质。
微拧的眉,有一丝淡淡的哀愁,却掩盖不去他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这个男人……是舒景的丈夫,她木莲名义上的夫君。
“景儿……”燕子轩轻声地唤道,那声音,却带着一丝颤抖,好似压抑着难耐的痛苦。他望着面前神情淡入水的女子,心里突然恐慌起来。
“你这要下地狱的魔头。”痛苦绝望的叫骂声一直在耳边回**,好似一首葬魂歌,他觉得悦耳动听。
<!--PAGE 7-->
是的,他承认,他颜绯色就是魔鬼。但是,小妖精,不是。
“王妃,王爷让小的来传您,说马车已经准备好了。”身后传来展青的声音。
“你们王爷最近在避开我。”她站起来,挑眉看了一眼门口,却不见那人。不由得淡然一笑,这人的关系真的就是这么复杂,这男人的心思竟然比女人还难猜测。
她承认,最近她都对他报以感激,感激每次在最无助的时候,他都在。本打算在离开之前,找机会谢一下他,这样看来……罢了,水过无痕,他,她,都是过客。
她不喜欢香茗以外的人伺候她。这几个丫头,是燕子轩派来的,而这两日她也一直没有看见过他,偶尔听到丫鬟说王爷来了,只是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询问了一些情况,便转身走了。
对此,她没有多想,因为,她的全部心思放在了三件事上。
第一,今日出殡后就离开王府,离开京城,毕竟这里没有她任何牵挂。以前她想离开,但是因为舒府的安全她不得已留下,而今,舒府是一片废墟,她留下来作何用。至于妖精,她暂时放不下,但是,她木莲做事向来快刀斩乱麻,长痛不如短痛。反正白衣已经答应了要替她照顾他,她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无碍吗?我还是瞧瞧罢了。”说罢他又急切地要往外走。
“殿下,明日舒府出殡,她会出现的,你到时候再看也不迟,如今您身子受伤,还得先休息一晚,我相信,莲姑娘倒是定然会给你一个解释的。”
“我能信她吗?”他茫然地问道。
“哈哈折腾。这样折腾都没有人在意,她全当我的心思为空气,视我无睹。”手指揪着衣衫,他恨,恨不得将自己的心也抠出来,不去想她。
“她会来的,你今日找她也没有用。现在舒府出了事情,她怕也是没有心思来这里。”
“舒府?”他脸色一边,刚回来,还没有得到消息。
“来了?又不进来?”眼中潋起一丝欣喜,只是片刻,又黯然了下来。
不进来,就是不敢看他。她到底还是不愿意面对他,不是吗。不然,又是什么。
低头看着手里的那两支簪子,他嘴角勾起一抹苦笑,推开旁边的桌椅,踉跄地就要往外走。
“就你们,还不配看到本宫的容颜。”他冷笑一声,起身扫了众人一眼,一扬手,狂风席卷,红花满天,众人恍然惊醒,慌忙后退,还没有来得及跑两步,便是惨叫声一片,所有的人都捂住了自己的眼睛,痛苦地翻滚在地。
“废物。”他低骂了一声,一口鲜血再度沿着他嘴角溢出,妖娆而美丽。这一次,他伤得不轻。
“颜绯色,你这个妖孽。魔鬼,你要杀就杀,要剐就剐,我不怕你。”那些人在地上呻吟地打着滚,嗷嗷直叫,恨不得将自己的眼睛挖出来,以摆脱那种像被蚂蚁啃噬的痛苦。
你说要有话给我说,莫不是,这就是所谓的无言的结局。
“她来了,但是……到花满楼门口转了好几圈,估计是不敢进来吧。”
<!--PAGE 8-->
“殿下……”花妈妈试着要解释,却被他的咆哮打断。
“她没来,根本就没有来。半个月了,竟一次都没有来。”那么一瞬,他手下的那张桌子轰然坍塌,在他愤怒的咆哮下成了碎渣,同时,他整个人都斜靠在了墙上,单手捂着胸口,嘴角又溢出了一丝鲜血。
半个多月了,她竟然一次都没有来。而他,拼死,冒着生命危险,就是为了赶回来,可是……看到的什么?是什么?
心……被人用钝刀划开。
那修长手指颤颤地伸向那两支木质发簪,像是触摸一个不可及,不愿提及的梦,那么一刻,他希望他摸到的只是梦里的景象。只是……那冰凉的质地又指尖直达心底,冷得出奇。
执在手里,他险些将它们捏碎。转头愤怒地望向花妈妈,他在她脸上看到一丝凄然和无奈。
“没有。”将眼泪一擦,她咬牙说道。
不可以留恋。可是,每次见到那只妖精,她就忍不住软下来。
<!--PAGE 14-->
<!--PAGE 13-->
她背对着他,抱着膝盖将头埋在双臂里。
看她这个样子,燕子轩的心像是被人重击了一下,随即充满歉意地说道:“对不起,我并非这样说你。我也没有逼你,只要你开心,都随了你的心。”
明日,她要离开京城,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白衣,会照顾好他的。
手指紧紧地扣住马车,她身子越探越出去,泪水再次迷离,化作雪水滴落。
马车到了城门口,他眼中浮起一丝绝望,那紧闭的唇突然一扬,勾起一丝残破的微笑,那风一卷,他身子往后一倒,嘴角好似有鲜红的血迹溢出。
他扶墙而站,身形消瘦单薄,那绣着罂粟的袍子在风中扬动,油纸伞下的那双眼睛,正哀切地望过了来。碧水三千,道不尽的哀伤和惆怅,苍白的小脸上,那眉间的桃花印记竟是那么突兀妖艳,紧闭的双唇毫无血色,牵扯出一丝痛苦的微笑。
呼吸顿然一滞,马车从他身边走过,她顾不得危险,慌忙探出身子,朝他望去。她看错了,他怎么会在这里被人围观?
四目相对,木莲突然好想跳下车,上前拉住他。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在这等嘈杂的地方,风雪中的他看起来那么憔悴和虚弱,让她忍不住想要抱在怀里。那含水的眸子,像是在对她诉说着什么,凄怨,责备,愤恨,还有绝望。
伸出的手,突然僵在空中,他望着她的侧影,心底一片苍凉。
<!--PAGE 12-->
她的意思就是不爱他。
“不。燕子轩,我没有胡说,我只想告诉你,现在的我,不是原来的舒景。舒景,在那日已经死了。而我现在告诉你的目的,就是想让你知道,曾经有一个女子,她爱你,非常爱你。”她一字一顿地说道,而每一个字,都是真心的。
“那现在的你是谁?”他神色并不是很诧异,只是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听着她的每一个字,然后问,“现在的你,还是那样爱我吗?”
他燕子轩也不得不承认,他曾经怀疑过她并非舒景,同样的面孔,陌生的眼神,陌生的态度和迥异的个性。可那又如何,他在乎的是现在的她,现在他爱她。过去是什么样,都不过是过去。
“子轩……”她唇一颤,眼中有泪水滑落,心里痛得难受。舒景,这是你要的结果吗?他爱上了你了,满意了吗?
伸手,将他覆在自己脸颊上的手拿下,她转身避开了他。如果第一次见面,他带着百余骑兵来接他,如此温柔地待她,也许这个时候,她已经深深地爱上了他。
可是,此刻的她,已经做好决定要离开,那她绝不反悔。
对于她,永远只有小妖精。
花妈妈满心心疼地看着他蹒跚地走回来,轻轻地推开属于他的房间。淡淡的桃花幽香,淡雅的布置,他叹了一口气,迈腿走了进去,扶住墙,打量着这里的一切,不过也就是半个月而已。
“殿下,还是先休息吧。”花妈妈轻声说道,目光不安地瞟了一眼那窗户前的梳妆台。
“燕子轩,我不恨你了。真的。”她仰起头,望着他,道,“这些日子,我都看到了,真的,我不怪你了,我反而感激你,在我最无助的时候都是你在我身边,在我生病的时候你日夜守在这里。已经够了,也无须再弥补了。”
“景儿,你认为我做的这些仅仅是为了弥补你吗?”他眉间浮起一抹伤痛,他都这样说了,难道她还看不懂,“景儿,我做这些。还有一个原因。”
燕子轩顿了一下,抬手抬起她的下颚,目光温柔地落在她脸上,低声道:“因为你是我的王妃,你是我的妻子,我燕子轩唯一的妻子。更是因为,我爱你。”
“你疯了吗?”
“我没有,我说的是认真。”将她的手擒在手心,燕子轩俊美的脸上浮起一丝严肃和认真。
她那么恨颜绯色,如果知道孩子是他的,她定然不会要。那样不仅伤身,还伤神。如果这样,他愿意承担,甚至可以欺骗她孩子是他的。
“什么事,你说。”她淡淡一笑,两人这是第一次如此心平静和地面对面谈心。
事实上,走之前她也想找机会告诉他。有一个女人非常爱他,甚至不惜为他去死,也因为太爱,自己得不到救赎。
可是,她又担心燕子轩误会。
手揽着她的肩,如此瘦弱,却让人觉得承担太多了责任。
“一切都会好的。”扶着她上马,他在考虑该如何告诉她关于怀孕的事。
“谢谢。”她点了点头,轻声答道,避开他探究的目光看向窗外。
因为,认识她这么久以来,他从未见过她的表情如此放松,闲淡,那清澈的眸子里,干净没有一丝杂质,亦没有愤怒,没有喜悦,总的来说就好似一摊幽静的没有生命的潭水。
那一刻,燕子轩突然在她身上看到了慧心大师身上所有的看破红尘的气息。看破红尘。他顿时一惊。
“王爷,辛苦了。”她礼貌地说道。
“展青,谢谢你这几天来的照顾。”木莲起身,朝展青微微颔首,以示感激。出了颜绯色的事情后,展青就成了她的贴身侍卫,时刻保护着她。像他这样的男子,来保护她这样的女人,简直就是屈才。
“王妃,您这是……”展青吓得慌忙后退了一步,不知道为何木莲有这样的举动。
“没事,罢了,走吧!”她裹紧了披风,踩着积雪朝外走去,王府的马车早就等在了门口,朴素而不失威严。车门打开,燕子轩从上面走了下来。
第二,听白衣的口气,颜绯色离开了京城,去了边境一带,她想去找他,有仇不报非君子,更何况他们的仇太深了。
<!--PAGE 9-->
最后,便是慧心大师了。一个半月,她能赶回来,如果她还活着的话。
“当然,她是你命定的人,你自然应该信她。”
他黯然垂下眸子,撑着身体走到床榻前,侧身躺下,凝视着手里的簪子。
木莲穿着厚厚狐裘披风斜靠在走廊上,低头弄着手上那副不知何时变了颜色的木镯子。那曾经被颜绯色削掉的一部分,已经不明显了。抬头,有积雪从头顶落下在她身上,旁边的丫鬟慌忙上前要为她拭去,却被她抬手拦了下来。
“殿下,是老奴的错,忘了告诉你,前几天舒府着了一场大火,全府上下除了几个命大的丫头都死了,当时木莲姑娘也在里面。”
“她可好?可有受伤?”一把抓住花妈妈,他焦急地问道,眼眸盛满了担忧,似乎全然忘记了刚才他还那么恨她,恨她薄情,恨她违背诺言,恨不得杀了她。
“无碍。”
“殿下,您要去哪里?”花妈妈慌忙拉住他。
“去杀了她。”他咬牙道,那么一用力,胸口一股腥咸涌了上来。真的,有时候,他恨不得杀了她。
“殿下,您现在这个身子经受不起折腾,还是先休息吧。”
“哈哈……”他再次坐在马车里,身子往后舒坦地一靠,缓了一口气,笑道,“若不是因为本宫有事,今日真的要让你们尝一尝百虫啃噬的滋味,不过,不要以为本宫就会这样放了你们。”
“伤我颜绯色的人,从来都没有好下场。更何况你们还伤及我颜门门生……”他们此刻的伤,即便他不下手,他们也拗不过这种噬骨的疼痛,最后都会选择自尽。
“颜绯色,你这个不得好死的魔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