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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9.百年薄情事(第1页)

店里今天正常开门,我正在夸赞朗冶这个朋友的靠谱程度,然而一进门,坐在吧台里镇场子的却不是朗冶,而是几天没见的肖铉。

我有点眼晕,恍然以为他还没有从我店里离职,依然在这工作。然而他身上的西服衬衫和阴郁的表情提醒我,来者不善。

然而再不善也得硬着头皮上,我慢慢走过去,对他呵呵一笑:“在呢,今儿怎么有空过来?”

苏谋道:“不,美人开口,让我当什么都可以。”说完绕到另一边拉开车门,对我很绅士的一伸手:“请。”

好了,现在的情况变成了双向猎艳,男情女愿,估计今天任夏回不来了。我面无表情地双手插兜,直接忽视他,踱到路边去拦出租,留下那一对认识时间不超过一个小时,就旁若无人打情骂俏的红男绿女。

任夏在后面提着嗓子喊我:“小喵,你不让我们送了吗?”

本来说好的是我陪她办完手续后,带着她四处逛逛,领略一下滨海风光,但出门的时候很不幸地又碰到苏谋,这个工作便被他古道热肠地接下,让我们在台门口稍等,不一会就开了一辆黑色的本田雅阁出来,殷勤而绅士地为任夏拉开车门。我双手插兜的站在车边,不知道是该跟着去,还是有眼色的立刻撤退。

任夏降下车窗,妩媚的把头从车窗探出来,看了看我,对苏谋巧笑倩兮:“哎,帅哥,能帮个忙,把我这位朋友送一下么?”

苏谋单手撑在车窗上,低下头,脸和任夏靠的极近,吐息暧昧:“我可不喜欢做活雷锋,干没有回报的好事呀。”

我说:“一个朋友,你不认识。对了,你怎么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今天不回来呢。”

任夏妩媚的横我一眼:“皮像上比较诱人的男人罢了,还达不到让我和他一夜情的档次。”

我大吃一惊:“难道这个档次有人达到过?”

我走进内室,没有开灯,摸索着把身上的长裙换下来,手刚摸到家居服上,黑暗里忽然传来一声女人的哼笑,细细碎碎地,妩媚又撩人。我被吓了一跳,怒斥道:“任夏!”

床头灯啪一声开了,照亮灯下斜倚床头的美人:“我不在,你玩的开心么?”

我谦虚的回嘴:“还行,没你开心。”

我觉得只是告白被拒而已,应该不至于到这么深仇大恨的地步,然而肖铉的脸色的确是带了破釜沉舟的心情,似乎真的已经打定主意再不回头,既然这样,我也不好继续纠缠不休,只能点头,温柔应答:“好。”

朗冶反复告诫我的话又浮在耳边:离这个人远一点,他不安全。

不管怎么样,今晚都是最后一次再见了,以后天涯海角,估计再碰面都会装作不认识的扭头走开。

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弱弱表示:“那你是……想跟我绝交吗?”

然而他跟着我笑了一下:“我们不能再见面了,明珠,看着你在我眼前,却并不属于我,这对我来说事件十分难过的事情。而且我记得我对你说过,如果我不爱你,我们根本没有办法作为朋友相处。”

他的声音依旧维持着原有的平静,眼神却苍凉而叹息:“我其实很想知道,我在你身边那么多年,为什么你还是不能习惯我存在在你的生命里呢?”

一个人正在一个严肃的环境向我告白,等着我拒绝他。

侍者来端上葡萄酒,勃良第出产的白葡萄酒带来酸酸甜甜的口感,冰镇过的**在杯子外壁上凝出一层细小的水珠,我垂着眼睛喝了一口,抬起脸来对他微笑:“你饿吗?”

肖铉被我这个文不对题的回答弄得莫名其妙,愣了一下才道:“还好。”

男人似乎对她这一举动很惊讶,下意识地摸了一下鼻子,才伸出手和她相握:“我叫苏谋。”

他摸鼻子的动作让我觉得很眼熟,皱着眉想了一下,才恍然惊觉,这不就是昨晚上被任夏的妖术打到鼻子流血的倒霉孩子么!真是造化弄人,他俩居然是同事,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不打不相识?

苏谋和任夏客气的寒暄了一阵,在任夏无敌的套话神功之下,很快了解了苏谋其实是一个私营传媒集团的人,因为要和滨海台合作一档新节目,所以暂时在台里就职。小伙子今年32,纽约大学经济学硕士,有车有房,父母双亡,没有女朋友。

肖铉道:“你拒绝我很多次,所以在准备这次晚餐之前,我想了很久,但我不甘心,我已经努力让自己变得足够好,所以我想知道,你有没有改变当初的主意?”

他注视我,眼睛沉默而温柔,声音压得低低,混在柔和的轻音乐里,有一种名贵天鹅绒拂过皮肤的错觉,柔软而舒适。

“明珠,和我在一起好吗?做我的未婚妻好吗?让我每天醒来,都能看到你好吗?”

侍者递上菜单,点了菜,他双手交握放在桌面上,目光温柔地注视我一会,忽而一笑:“我做的这么明显,你应该知道,我约你是干嘛的吧。”

我抿了下嘴唇,正构思着合理的回答,忽然听见背后一桌上,有个女人轻声哼笑的声音。

这声音太熟悉了,上午的时候,她还在我耳边巧笑倩兮,然后当着我的面被一个男人拉跑了。

难怪收费那么贵。

肖铉很绅士地为我拉开座椅,他今日是花了心思收拾的,头发、衣着和微笑俱都到位,再加上这样昂贵又有情调的餐厅,流淌着的轻音乐和淡淡酒香,明暗度正好的灯光,插在桌上花瓶里,一支完美绽放的白玫瑰。

让人很难不猜到他如此行为的目的,因为这个目的,也更让人如坐针毡。

我忘了,这货是一头救死扶伤的医生。

晚上八点的时候,肖铉开了一辆镭射灰的新车来接我,下车时看到他穿了一套很正规的西服,表明今天晚餐的地点可能会比较高大上,于是立刻回内室换了一条长裙出来,肖铉看到,眼睛微微一亮,点头赞许:“很漂亮。”

我抿着嘴微笑:“谢谢。”

我说:“朗冶真是太不懂事了,店里平时都是夏弥帮忙看着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经常往外跑,还专门为此请个假,太不划算了。”

肖铉站起身来往外走,路过我身边的时候顿了一下,侧过脸微笑:“晚上想请你吃个饭,赏脸吗?”

我说:“啊?今晚?今晚可能……”

第二天我陪女王陛下去滨海电视台报道,办入职手续。见到了好多赫赫有名的主持人。任夏激动得要命,时不时拉住我激动地小声尖叫:“哇塞这个是那个谁谁谁”,“哇塞那个是谁谁谁”。

我被她烦的实在忍无可忍,不得不压得声音回复:“我要是滨海台的台长,绝对不会把你这样的2B签成自己的员工。”

然而话音刚落,身后蓦然传来一声轻笑,距离特别近的样子,我和任夏一起条件反射性的扭头,看见一个年纪轻轻的男人正抿着嘴微笑,剑眉星目,长了一张很不错的脸。

肖铉对我阴森森的回之一笑:“早上路过,准备买个三明治当早餐,刚进门被朗医生逮着帮忙看店,他上班去了。”

我心里咯噔一跳,急忙对他挤出喜气洋洋地笑容:“哎呀,真是麻烦你了,那你今儿不上班?”

肖铉说:“上,请假了。”

我摆摆手:“玩的开心啊。”

本田雅阁嗖一声蹿入了车水马龙之中,不一会就没了踪影。

滨海电视台到中友购物广场的距离不近,一趟出租下来花掉我七十多,我给司机要了发票,默默地把这笔支出算在了任夏头上,打算回头见面让她给我一报销。

任夏挑起左眉,伸手撑住自己的下巴,眼尾挑的更厉害,简直有勾魂摄魄的错觉:“没让你做活雷锋呀,咱们按正常出租路程计费,你看怎么样?”

苏谋失笑:“你把我当出租车司机?”

任夏眨着眼睛,故作无辜道:“你若是非要当公交车司机,也不是不可以。”

我在他们开始互相留手机号约晚餐的时候,眼明手快地打断了这个类似相亲的场景,估计再聊下去,小伙子的银行卡密码都能被任夏给套出来。

“他长得很帅,很对我胃口。”两人客气地互相告别后,转过一个拐角,任夏附在我耳边,悄悄的如此说道,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她眼睛里闪烁的,绝对是猎艳的光。

男色误人,男色误人啊!又一个有为青年即将落入任夏的魔掌,我痛苦的闭上眼睛,为小伙子默默点了三十二支蜡烛。

任夏笑出声来,摇头否定:“没有,我怕我控制不住,把人给吸成骷髅。”

差点忘了,吸人元阳是狐妖修炼的一个捷径,和猫食人心一样,都属于比较造孽的行为,任夏的自我控制能力比我强,她的灵力都是一步一个脚印地积攒起来,从没有搞歪门邪道的经历。

任夏上上下下地打量我:“裙子很漂亮嘛,可以当正装穿了,看来今天出席的场合很不一般呀,名门夜宴么?”

我思索了一下,决定跟她老实交代:“吃晚饭的时候,我就坐在你隔壁。”

任夏结结实实地吃了一惊:“你也在雅德吃的?可以呀明珠,魅力很大嘛,和哪个男人吃的?”

饭后,他把我送回店里,九点半的中友灯影霓虹,广场上游人如织,看不出一点入夜的感觉。他站在中友最亮的霓虹灯里,看着我拉开店门,扭头向他告别的时候,他对我微微一笑:“再见,明珠。”

我满面笑容地向他点头致意:“再见。”

镭射灰的颜色在灯光里一闪而过,就连穿透力极强的红色尾灯都在整个城市的灯红酒绿中,化作点点霓虹,再也看不见了。

我说:“其实我很习惯你在我左右,但这种习惯和爱情无关,肖铉,你很好,很优秀,但是你并不适合我,我不希望你因为我而改变自己,更不会为了你改变我自己,所以还是维持在朋友这个距离上更好一些。”

“但同时我不想因为我的想法,而让你陷入两难的境地,你觉得今日之后我们不方便再见面,可以,滨海这么大,人海茫茫,如果可以想避开,我们自然能不再相见。”

他的表情有点叹息,伸过手来想摸摸我的脸,然而最终却忍住,在半途便无力的收回:“如果有可能的话,希望我们死生不复相见了吧,那样对你好,对我也好。”

“我饿了,”我继续微笑,“好好吃饭吧。”

他于是明白我的意思,眉间浮上一丝怅然若失,似乎还夹杂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和求而不得的痛苦。这样复杂的感情凝成将吐未吐的千言万语,挂在眉梢眼角,最终说出口的,却是一声叹息:“那这顿晚餐,就当做是个践行宴吧。”

他对我举杯示意:“向曾经深爱你的那个我,告个别。”

我看着他的脸,忽然莫名其妙地想到朗冶,他现在应该在手术台上吧,一头食肉的狼居然成了一名外科医生,命运真是让人没有想法。

而面前的肖铉又问了一遍:“明珠,答应我好吗?”

隔壁又响起一道大提琴似的男声,模模糊糊的说了句什么,紧接着是女人低低的笑声,婉转又撩人。我听见任夏的高跟鞋在地板上摩动的声音,金属的刀叉与瓷盘碰撞的声音,苏谋起身握住她的手时,任夏抬头回应的那道凉而**的眼神。

真是看不出啊,今天苏谋开的那辆车不过是个十来万二十万的本田雅阁,居然还是个深藏不露的土豪,任夏果然有本事,初来乍到就勾搭一个金主。

然而此时此刻我却没有时间多想任夏那档子破事,我面前端端正正坐了一个活色生香的帅哥,正在情深意重地准备向我告白,而我必须回绝他。

我真是作死。

他在我对面坐下的时候,我已经开始构思怎么样才能委婉且不伤他心地,把这朵烂桃花给处理掉了。

其实平心而论,肖铉是个很好的男人,他的脾气性格,人品样貌俱都上佳,如果我是个普通的凡世女子,能有这样好的男人对我这样上心,我一定二话不说直奔他的的怀抱。

可惜,可惜,世上所有的事情,都抵不过可惜两个字。

他的目的地是雅德餐厅,中国内陆为数不多的米其林三星餐厅之一,我有点惊讶,每个能在米其林指南上评上星级的餐厅,必然都伴随一个高昂的价格,据说他们做的不是菜,是艺术。

我有点犹豫,然而肖铉却不以为意:“我定好了位置,进去吧。”

这是一间装饰雅致的西餐厅,原身是国民党一位高级军官的洋楼,设计师在洋楼的原有格局上做了改动,保留了原来的老旧榆木地板,没有像一般的高档餐厅一样打磨的光可鉴人,反而有些微微的潮气,似乎是历史……在上面流淌过的痕迹。

肖铉恍若未闻地打断我的话:“八点我来接你,记得打扮漂亮一点。”

然后推门就走了。

我到吧台里给朗冶打电话,问他怎么把肖铉放店里看家,朗冶那边脚步声匆匆,间或听见金属物品碰撞的声音:“我这边有台大手术,院长主刀,我是一助,今天过不去了,你晚上想住我那就住我那,记得把钥匙放好。”

任夏是个很会享受男色的花痴,我把黏在男人脸上的目光分了一点给她,果然看见这货眼睛闪闪发光,并且毫不羞涩的搭话:“帅哥看着很面生啊,是台里的主持人么?”

男人摇摇头:“不是,我是……幕后制作,美女看着也很面生啊,台长说今天有一位高薪挖来的节目制片要来办手续,难道是你?”

任夏一扬头,大大方方地对他伸出手:“对,我叫任夏,很高兴认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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