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藻拿过银票打苍寻的脑袋,“这么多年什么也没学会,倒是沾满了一身铜臭,滚犊子,要不然让望生来收拾你,去,给我备马车。”
苍寻接住银票,“您不要就不要,别弄坏了,我挣钱也不容易,我去给您备马车,反正在您跟前,我是干啥啥不成。”
绵州离平阳很近,来回才不过一个时辰,入城跟人一打听红色柳树,果然很出名,满地跑的孩童都知道红色柳树,有那个热心的,还上车领着鱼藻到了地方。
鱼藻嘲笑他,“你不是最怕望生,他不来,你还想他不成?”
“我就是随便问问,他不是保护您的安全嘛,”苍寻摸摸自己的鼻子,“这么一想,我离开好久了。”
“你女儿都到要嫁人的年纪了,你自己说你离开多久了,”鱼藻歪着头看向院子里,苍寻那盆迎客松后面露出一个娇小的身影,“你跟我说实话,对扶柯那小子什么意思?”
“这事儿怎么没让人告诉我?”鱼藻寻思着,这朝中封王公侯她基本都会知道,哪儿来的小侯爷?
“您当时自己说的,我以后出什么事情与您无关,有什么恶果我自己受着。”苍寻越说声音越低,自己想想竟然委屈起来,金豆子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鱼藻瞅了他一眼,“行了,挺大个人哭什么,我话是那么说,真有难处,你可以来找我,是吧,再说还不是你当初竟然跟你发妻私奔,我就是看她命相不长久才不同意你们的事情,算了,都过去了,问你,哪儿来的小侯爷?”
“去栎阳是官差,事儿办完了,自然就回来了,昨儿在街上看见你女儿了,生的模样不错,古灵精怪的。”
“谢谢侯爷夸奖,来人啊,快去把大小姐找来,让她来见过侯爷。”苍寻冲门外嚷嚷。
鱼藻冲他挥手,“不用,我这人有话直说,我是替人来提亲的,我那令司卫有个叫扶柯的知道吗?”
“你这身子骨还是那么硬朗,何时另娶妻梳了,怎么没通知我?”鱼藻头也不抬地问院子里的人。
听到鱼藻的声音,苍寻连忙提起衣摆小跑着进屋,示意夫人退下,踌躇着不知该下跪磕头还是拱手行礼。
“行了,年纪大了就是事儿多,坐下吧!”鱼藻俨然一副主人姿态。
“不过尔尔,没什么大志向,整日安于……咳,”苍寻摸了摸脑袋,“那啥,侯爷,我给你催催热茶去吧,这些下人们,煮茶磨磨唧唧的。”
“老毛病,遇到什么先逃跑,你当初不也是不过尔尔,甚至还不如扶柯,”鱼藻揭苍寻的短,“懒得搭理你,行了,小侯爷住在哪儿?我去瞧瞧他。”
苍寻拿出一沓银票呈给鱼藻,“绵州南城,府门前有一棵红色的柳树,红柳很少见,小侯爷门前那一棵是从别处高价买来的,知道侯爷不缺这个,这些当是我给的孝敬。”
“让公的公子,”苍寻跑到鱼藻旁边的椅子坐下,“听说是功劳福及子孙,所以那位小公子被封了小侯爷的官称。”
“让公?”鱼藻想了想,“哦,我见过他,是国君的一位谋臣,那个人……有些手段。”
“那个……谁没有来吗?”苍寻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在屋子角落里找着什么。
苍寻挠了挠下巴,“侯爷,不是我不答应,我也不是嫌贫爱富的人,扶柯这人名声还不错,日后也能继承我的家业,可是,这不是马上要选绣女了。”
“那又怎么了?只要在选秀前一个月订下了人家,不是都可以除去名额正常婚嫁?”鱼藻算算日子,这离选秀女还有两个半月的时间,绰绰有余了。
“还不是那个臭丫头整日不着家惹的祸,”苍寻嘟囔了一句,“前年她去万佛寺上香,让一位小侯爷看上了,怕被强抢了去,我当日就找了城令司大人,把她的名字放进了绣女名册里,那小侯爷说了,苍云要是没有去选绣女,他就治我个欺瞒大罪,抄了家业,再把苍云抢了去。”
苍寻嘿嘿笑,“这不是多年未见了,我又不常见什么大人物,礼节上生疏了。”
“哼,”鱼藻好笑地看着苍寻,“怎么一到我这儿还跟小孩子似的,那个武叨就跟你似的,笑起来傻乎乎的。”
苍寻脸上挂着憨笑,“那不是您岁数在哪儿的,您老怎么想起来我这儿了?我听说不是去栎阳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