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民家灰棚马车,奔行在泥泞的雨路上。
马儿被雨水淋透,但仍在坚持这超前奔跑。
听着车棚上“啪啪”的雨点子声,无念还是有心担心车夫是否会被淋雨。
本想着太子许是还会来救自己,但想到那个妖孽一样存在的男人,本就不输于殇王的睿智,他能猜不到自己是效忠于长公主的吗?
似是看出王奇神色里的惊慌,殇王似是看蝼蚁一般,声音不带有一丝温度,道:“此计谋是长公主,还是百里锦下的一手好棋?无论是谁,下辈子,记得投生我大蜀,本王便不会杀你了。”
说完,便转身离去,最后连个眼角都没给他。
跟错了主,便是以他们的项上人头作为代价了。
王奇被人压着跪在地上,一身脏污不堪,无比狼狈,屎臭味弄了他一身。脸上划了一刀,皮肉外翻,深可见骨。
看着眼前站着的人,他似乎有些恍惚之感,这人难道真的是殇王吗?
殇王走出大营,艳阳洒在他俊逸无双的脸上,让本来气度冰冷的他,镀上了一层耀眼的金光。
待敌方士兵见到殇王本尊时,各个吓得不敢抬头直视。
虽已知天命,但心里各个都在心里暗骂着王奇。他们知道,这场计谋之战,是王奇与长公主一手策划的,目的很明显,就是想要殇王的死,都归功与百里锦身上。
虽一路泥泞颠簸,还好天黑之前还是进了城门。
无念没有选择先急着回尚书府,而是随着车夫去了家里。车夫家房子不大,一进屋却很干净,给人一种清爽感,一看便知主家是个利落的。
“月梅······我回来了。”
“叔,我是大夫,回头进了城,我去给婶子看看可好?”“哦!对了,叔放心,我不要诊费,就凭我的医术,定能将婶子医好的。”
闻言,车夫激动的向车板上坐了坐,探头拉开车帘,激动不已,“真的丫头?你这么小的丫头竟会医病?”
“嗯,叔放心,婶子的病就包在我身上。就算我医不好,但也绝不会医坏婶子的。”
“好!听叔的,天黑能进城是最好了。”
“唉!丫头不知!叔比你还要急嘞!我那婆娘还等着我这定银子救命呢!老天有眼,总算让我这趟回脚车没有空跑,遇到了姑娘这样的好人,肯给我这么多车脚钱。”
无念一听,顿时精神了不少。本被颠簸的头晕脑胀的,听到车夫的话,顿时来了劲头。
敌军看着身边“死尸”复活,各个都已经下破了胆子。
殇王大军将身边的敌军杀个措手不及,有的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人头便以落了地。
很快,被占据的城内升起狼烟。
“叔,我们天黑前可能进城呀?”无念挑开前面窗口的帘子问着车夫。
车夫是个忠厚老实的,自从无念坐进车里,他便再也没有在棚口那里坐过,都是坐在侧面的挡板处车辕上。
雨虽不大,但风声却是不下,车夫穿着蓑衣,带着斗笠,腿上已被雨水打湿。大声朝着车里道:“尽量吧!雨路打马太急还是有些危险的。”
独留下傲世天下的背影给他,待他看到殇王在略过跪在地的俘虏后,将士看到了他抬起的手。随后便是一个接着一个的人头落地......
打了一整年的仗,终于结束了。
帝都丰京西五十里外;
虽说多日交战,他也不曾见过殇王真面目,他相信自己求来的药。
但看到殇王好端端居高临下站在自己面前俯视自己的样子,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殇王竟果真没死?
这样气度之人,这样不懈一切,傲视天下的样子,也只有殇王了,他的一颗心,现在完全凉到底了。
这样以来,若是蜀国问罪,大不了废了太子,将百里锦交出去。
这样以来,便是一举两得,即杀了殇王,又除了百里锦这个太子。
若不是他们都了双倍的军饷,他们怎么会效忠于长公主呢!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车夫看着夜无念那张可爱且略显青稚的笑脸,心里暖暖的,让他响起了自家的丫头。
“好好好,叔信你,信你!”
车夫放下车帘,抬起袖子擦去眼角的湿润。
“叔,是家里婶子生病了吗?”
“是呀!我那婆娘自从生了娃,便身体一天比一天差,我出来前,看到她偷偷吐了血,可她却强装着不让我知道,我知道她是不舍得花银子医病。唉!都怪我没用,让她跟着我受苦。”
无念叹息,无论是哪朝哪代,最苦的永远都是老百姓。
姚神医满眼激动:“王爷,事成了。”
身居大帐之中的殇王脚下倒着几具尸身,是刚刚冲进来准备夺取胜利果实的敌兵,都被杨硕刺死。
城楼上,突然有红色狼烟咕咕升起!这是邀请王爷入城的信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