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师父不约而同叫道:“流氓雀!”
流氓雀咬牙切齿道:“老娘上个卫生间都不得安宁,就听你俩吵吵嚷嚷、唧唧歪歪,还意图不轨往里偷窥,刚刚那针就算是个小小的惩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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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继续研究:“头发没这么短,没这么卷,这个……”
我想像不出师父所说的是什么东西,就把眼睛凑上前瞄,师父拽住我后脖领子,呵斥我:“我正在研究分析,你站一边儿去。”
我悻悻退后,师父又开始讲解:“黑东西不见了,好像有根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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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领悟道:“怪不得看到现在很多女人**不是在田园野外就是在破砖烂瓦里,更甚的还有跟野猪野狼合影的。像前辈您这样在茅房旁画像的确实不多见,太有创意了。这个创意您是怎么想到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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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氓雀道:“神来之笔嘛。话说那天原是在山洞周围画像,但画了很多幅都不满意,由于长时间**身子着了凉,不停上茅房,后来画像师就提议,干脆就在茅房边上画像,离茅房咫尺之远,想上就上,没想到却成为独具特色的创意,画出来的画非常受欢迎,以至后来,大家都按图索骥,找到这这间茅房,纷纷与茅房合影留念,这间茅房在我出名之后便被衙门保护起来,作为旅游景点对外开放。”
师父点点头问:“那这第六幅又是怎么回事呢?”
“这幅虽然是侧腰、侧胸、侧身、侧臀、侧腿,但是你看这背景——”
师父说:“背景是这间密室吧?”
流氓雀点头道:“不错,首先,侧脸跟正身搭配,极不协调,有点儿骨肉分离的幻觉,又像是先天畸形,没有美感,还有……”说着,她竟然吞吞吐吐,师父眼尖,上前比划了一下,用数据说话:
“据我丈量,成名作您这颗胸下垂长度是小手指长,而这张足足有中指那么长。”
流氓雀尴尬道:“这都被你查出来了,你好厉害哦,我崇拜你。”
师父点点头:“这幅倒是完全露脸了。”
流氓雀道:“刚才还是被你看穿了,这脸一露,确实没引起轰动,倒引起了扭头,这张就错在扬短避长了。”
师父补充道:“所以你就采用了一个侧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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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恍然大悟:“大!”
师父点点头:“这就是大白于面前了。”
我有所不解:“师父看到的又白又大在哪儿?”
师父指着画的上方解释:“光线很亮吧?”
我点点头:“确实很白。”
本来这洞里光线就很暗,她这胳膊一伸,我和师父不约而同答:“真黑!”
流氓雀收回胳膊道:“当时我由于害羞,就让画师把背景画的黑一些,没想到大家对藏着掖着的都不感兴趣,这幅画说明了什么?”
师父答:“说明你还要脸皮!”
流氓雀道:“等我们分析完这幅画的低劣之处,你就能明白和深谙其中之技了。”
师父揉揉眼睛打量着画像道:“这幅画比成名画穿的多一些。”
流氓雀点点头:“不错,这就是为何此画没有流传的原因所在,露的不多,大家看的没劲。好,再看第二幅。”
流氓雀道:“不错,正是我的个人画展,只是,这不是完美的画展,而是次品,是不好看不出彩的低劣之作,是我个人的私密收藏,从未给别人看过。”
我虚心请教道:“您到底想传递什么信息?”
流氓雀问:“你们仔细看,这些画与外面流传的让我成名的画有何不同?”
说着,我就要去拉门拴,师父挡住我:“最近刺客太多,凡事要小心,我看这个茅坑有问题。”
“师父看到了什么问题?”
师父顺着门中间一个小洞瞄了瞄,生疑道:“我似乎看到了一片黑糊糊的东西,乱糟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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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了吧?这扔掉的都是我的心血。知道为什么让你们看这些吗?”
流氓雀惊问:“如何看穿的?”
师父指指墙角:“草纸说明了一切!”
我又对师父产生敬佩之情,生姜还是老的辣,经验还是油子多,师父竟如此洞察入微。
我和师父下意识的退后几步,护住彼此的贞操。师父比我多退一步,他说:“老朽已有妻女,绝不做出格的事儿。”
我也义正辞严道:“我上有岳父岳母,下有年轻女友,绝不会拒绝——啊不是,绝不答应你!你别妄想从我们师徒身上占得半点便宜,否则——”
我从口袋摸出一柄小刀,流氓雀脸色大变,连退几步做好防护,我大义凛然的把刀搁在自己咽喉上说:“……否则就死在你面前。”
“原来还养了鸭子作野味。”师父插话。
流氓雀很吃惊我们的话语,有点儿不耐心道:“这是我养的宠物。”
流氓雀引领我们进入洞中,里边的环境真是幽雅,暗淡的火烛衬托出这典雅的意境。往头顶看,一块透明窗上挂着刚升上来的月亮,即刻就让人想到了大自然,再一想我和师父住的山洞又狭小又阴暗又潮湿,嘴里就不由自主啧啧倾慕。再往里走,烛光逐渐暗下去,师父警觉道:“你要把我们带到哪里,这洞太大,搞不好就迷路。”
流氓雀不容置疑道:“看看我这张脸,他能跟我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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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情不自禁道:“不像,他比你好看多了。”
师父又问:“她刷了吗?”
保安道:“她的脸就是卡。”
师父和我对望了一眼,觉得我们都不是住这高档山洞的人,师父只好叫了一声:“雀雀。”
流氓雀忙摆手:“没有,没有,我哪能跟他有关系呢,你看我全身散发着青春活力,怎么会跟一老头扯上关系。”
师父看我渐渐恢复,把我扶起来对流氓雀说:“那就去你住的地方传授吧。”
我们跟随流氓雀回到了山洞,保安乖乖地开门,嘟哝一句:“这卫生间上的真够长的。”
流氓雀又问:“你这徒弟都没几天活日了,还要什么名气,回去好好休息吧。”
师父白了她一眼:“你想让天下人知道大名鼎鼎的流氓雀闯入男卫生间的事吗?”
流氓雀收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这不为你们好吗,瞧我多善良的一人啊。”
师父又道:“陈无极你听说过吗?”
流氓雀“呀”了一声:“你们跟他结仇了吗?”
师父道:“仇没结上,结了几颗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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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氓雀看到我这个样子,指着我身上洇出来的熊掌印惊讶地喊:“熊掌!”
师父没好气道:“不能吃的,有毒!”
师父仔细看了看挡门,琢磨半天。
我忍不住问:“师父看出了什么没有?”
师父道:“这边杀气太重。”
师父:“你试。”
我:“您试。”
“你试。”
三人就要离开男卫生间,师父突然喊:“慢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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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回头,师父指指墙壁上一排排小洞问流氓雀:“那个到底是个啥玩意儿?”
“这个……”流氓雀面露难色道,“这可是我的成名技、必杀技,传授出去我还怎么混?”
师父道:“小徒绝不在你的地盘**,他在你不出没的地方秀秀,能提高多大名气,就得看个人修为了。”
流氓雀说:“传授没问题,但我得收银子,以便被抢了饭碗留作防老。”
流氓雀紧张起来:“你是何人,如此歹毒,我不过内急,慌不择路,这能怪我吗?”
师父道:“事已至此,就别说什么原因了,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我保证没有任何人知道你在此一游过。”
流氓雀道:“你威胁我?”
流氓雀一瞧周围,顿时窘迫,确信是自己走错了门,随即抱拳道:“误会二位是采花贼了,原来是我自己的错,一时心急没来得及看标识,请见谅,后会有期。”
说完,就要冲出去,师父拦住,问:“你想去哪里?”
流氓雀道:“回我的洞里,此地不可久留。”
师父颇有经验道:“人的一生没有几回能把大便完整的拉出来,大多数情况都是拉稀或者便秘。”
我埋汰师父:“那是您肠胃有问题,我的人生就很完整。”
师父道:“我们不是来参观卫生间的吗,怎么跟大便过不去。”
师父揉揉眼:“原来是你刺我!不过……哈哈……”师父大笑起来。
流氓雀追问:“不过什么?”
师父指了指门上佩剑的小人道:“这是男卫生间,你意欲为何啊?”
我说:“师父,再看下去您就长针眼了。”
话音刚落,只见师父捂着眼睛喊:“针长到眼里了。”
我顿感不妙,拉开门一看,“哇,哇”两声大喊让里外的人都怔住了。师父另一只眼还完好无损,看到茅坑里的人,唯一的好眼也傻了。
师父叹道:“江湖之大,无奇不有啊。今日得到流氓小姐的指教,才明白,脱衣都有深厚的技巧,非一般人能为也。这其中真谛我们会细细消化,能通过你的这些经验,达到我们的预期目标就好了,无计,我们该回去了,悔儿在洞里一定等久了。”师父抱拳向流氓雀告辞,“后会有期。”
流氓雀撅着屁股道:“下次见面时,希望你们能得偿所愿。”
我信心百倍:“前辈您就等着吧。”
流氓雀道:“不错,虽然在密室里保护了我的隐私,但给人的感觉却是压抑、浑浊、黑暗,没有想象力,没有意境,没有生活感。”
师父大有所悟:“我想起来了,你的成名作是在野外一所茅房旁边,充满了野性气味和自然景象。”
流氓雀道:“不错,在一个传统的解决人性本能的地方出现一具同样回归原始的**女人像,是极具艺术想象力的杰作,能让观众产生视觉冲击力。”
我上前握住师父手指,像找到一桩谋杀案的凶手激动道:“师父,您太有研究精神了,您是理工科专业的吧?”
师父道:“武学院还没理工科,我学的是二节棍专业。”
流氓雀打岔道:“这也不能怪我,是角度问题,你看,我侧身之后,这尺寸就减小到小手指那么长,看起来就挺拔多了。”
“不错,侧脸一出,追随无数。”
流氓雀又指向第五幅画:“这幅画有何不同?”
这回该我回答了,我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很有把握的回答:“这张画虽然表现出前辈漂亮的侧脸,但露的是正面的胸脯,问题肯定出现在胸脯上,因为流传的那幅画露的是您的侧身。”
“是头发?”我提示。
“不像,湿漉漉的。”
“被水淋湿的吧?”我问。
流氓雀道“不尽然。虽大白了,但没有正面,这让所看之人很是猴急,不知道这人长的如何,无法产生死心追随的感觉。”
师父道:“确实,即便出名了,也只是个替身,别人不知道这脸是谁,但是,倘若露脸了,观众岂不都跑了?”
流氓雀道:“请看第四幅。”
师父又往下指了指:“这个呢?”
我说:“是前辈的屁股啊。”
师父又问:“可以用一个字来形容,是什么?”
流氓雀愠怒:“俗人!它说明太含蓄的东西没有市场,必须彻彻底底的大白于面前,观众们才买账。”
师父赞同道:“是啊,大白于面前,不大不白的没人看。”
到了第三幅画前,流氓雀还未指出来,师父就猴急道:“我看出来了,此幅画只有后背,又白又大倒是出来了,但没有正面。”
流氓雀右移一步,指着画像问:“这幅呢?”
我看出门道,抢答道:“这画上的您皮肤太黑。”
流氓雀道:“不是皮肤黑,你们看——”她伸出手臂道,“我的皮肤多白啊。”
师父挠了挠头道:“都是**,高耸度和下垂度都差不多,看不出啥玄奥来。”
流氓雀一脸失望:“你们闯**江湖多年,竟一点不懂艺术欣赏,审美素养亟待提高。在你们眼里这就是一具具白花花的肉体。今天我就给你们上上人体艺术课。”说着,捡起一根树枝,走到第一幅画跟前,树枝点着画问,“能看出这幅画跟成名画的区别吗?”
师父反问:“这次来是让你传授成名之技,并非提升我们的审美趣味,流老师别弄错了。
师父摇摇头:“我以为你是在传播不良信息让我们就范。”
流氓雀道:“一番苦心被你们冤枉,心碎了无痕。”
师父在画像前走了几圈,琢磨半天得出结论:“我明白了,这是你的个人画展,充满艺术性和写实性。”
流氓雀一副冤枉样解释:“捡起来打开看看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师父怒喝:“你这恶心女人,还让我打开看,想臭死我恶心死我吗?就算是黄金白银我也不看。”
流氓雀三两步上前捡起一张草纸,团成球的纸被她一层层剥开,露出的竟是她自己的画像,她把画捋整齐挂到墙上。
“哈哈哈……”流氓雀大笑,脸上表情更为夸张,在阴森的密室里更显得狰狞和恐怖。
“你们以为我会对你们下毒手?”
师父道:“你不是下毒手,你是想在精神上控制我们,让我们产生欲念,从而达到占有身体的目的。从你打开这扇门时,我就看穿了你的阴谋。”
流氓雀不以为然道:“难道怕我吃了你们师徒俩?你们又不是唐僧和八戒,现在这个江湖,就他俩的肉最值钱了。”
流氓雀拉开密室的门犹如打开艺术之门,里边的情形让我和师父大开眼界、心旌摇**:墙壁上贴满了流氓雀的画儿,各种姿势,各种造型,各种身材,各种表情。
师父面露羞涩之情:“你让我们看这些干嘛,你想干什么?”
她耳朵不好,没听清我的话,手指前面一所大洞说:“我的洞到了。”
仔细一瞧,这洞果然非同寻常,四周被围栏围起来,洞旁有一个非常漂亮的游泳池,里边的水又清又澈。我十分羡慕道:“您就在这儿游泳吗?”
说话间,突然从水中冒出几只鸭子来,欢快的戏水。
我好奇的凑上前,左右细看,也不敢拉门,好一会儿才得出个结论:“师父,这边不是杀气重,是臭气重。”
师父吸吸鼻子赞同道:“是挺臭的,盖过了杀气。”
“那我来拉开它,看个究竟。”
流氓雀明白过来,折身走回来,对着保安扬起脸,鼻子哼了一声,又鄙夷的走开。保安似乎明白,提起路障为我们放行。紧跟几步,师父问流氓雀:“为啥对保安这态度,耍大牌?”
流氓雀委屈道:“没办法啊,这孩子老说我是她娘,每次只好跟他不搭腔,要不然一开口他就喊‘娘啊,我的亲娘啊’”。
我忍不住插上一句:“那您真的是他亲生的吗?哦不,他是您亲生的吗?”
流氓雀昂首挺胸不拿正眼看保安。师父扶我蹒跚着跟进,保安拦住道:“你们不能进。”
师父指着前面的身影问:“她能进,我们咋就不能进。”
保安答:“她有卡。”
师父道:“中毒之人只要不激动是不会有事,刚才无计可能真的太想证明自己了。你要知道,如果我们没有足够的名气,陈无极不会现身,他不现身,这毒怕得跟随一辈子了。我们只有一统江湖,那厮才会俯首称臣。”
流氓雀点点头:“这倒也是,但是我……”
师父缓缓站起来问:“难道你跟他……”
流氓雀:“梁子是怎么结的?”
师父道:“这厮太狠毒,为了他不可告人的秘密,竟然派人下此毒手。”
师父一边说一边为我输入内力。
流氓雀一脸疑问道:“你们什么人,怎会中熊掌之毒?”
师父把我背起来走到草地上放下来说:“我就是大名鼎鼎的莫池。”
流氓雀“哦”了一声道:“没听说过。”
“您试。”
突然,我晕厥过去,师父喊:“别装啦,还是你试。”
我毫无力气,一动不动躺在地上。自中了熊掌之毒后,这次与师父的谦让算是非常出力的行为,以致毒涌心头。师父捏我手腕,摸我额头,边扶我边紧张说道:“不好。”
流氓雀鄙夷道:“真孤陋寡闻,这儿卫生间把屎和尿分开来装,坑里是便,这洞装的便是尿,不信,你们试试。”
师父啧啧道:“原来如此,可这洞……谁造的洞,这型号太不准确了吧。无计,你掏出来试试。”
我推辞道:“我肯定不行,师父,还是您试吧。”
师父上下看了看她,道:“你的担心不无道理,即便不抢,以你现在身材,丢饭碗是迫在眉睫。”
师父从怀中掏出几锭银子道:“全给你,我们图名不图财。”
流氓雀眼睛一亮,接过银子道:“跟我来。”
师父道:“威胁、要挟都一样,反正我还看到了别的东西,这要是都说了出去……后果不堪设想啊。”
“你说,你有啥条件?”
师父拉我到流氓雀面前说:“这是小徒,想让您传授他脱衣的技巧,以便提高江湖知名度,这招你可是深谙精髓的。”
师父道:“嘿嘿,已经迟了。”
流氓雀道:“此话何意,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
师父诡笑道:“不错,堂堂江湖名人流氓雀闯入男卫生间,这要是传了出去,你知道会出现什么后果吧?”
我跳了出来说:“是啊是啊,看,这旁边还有一个坑位,想必跟这边一样的造型。”
师父和我移步到另一边,左瞧右看,师父说:“这里的新奇玩意儿真不少,我看这边未必跟那边一样。”
“那师父打开它不就一览无遗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