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纯阴封魂术第2页_破镜 - 一曲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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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纯阴封魂术(第2页)

白萱衣犹如被人拿皮鞭狠狠地抽打着,披头散发冲出卧房,冲进唐枫的房间,屋子里被褥叠得整齐。

空无一人。

他去哪里了?

早出,晚归。

一次次地寻觅。希望,失望。希望,失望。

不知怎的,忽然的某天,白萱衣睁开眼睛,她觉得心里痛得慌,脑子里嗡嗡地乱响成一片,仿佛有一个诡秘的声音在她的耳畔呢喃:

“那可是很漂亮的呢。”漂亮得,胜过你采摘的每一朵兰花,可惜,你又怎能看见,怎能明白?

我等你的盛赞,已经,等得太久太久。

仿佛春已落幕。

曾几何时,她不过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花仙。有她的世界。她的美梦。她不足以为外人道的小快乐。

然而一切的美梦都结束在某个命中注定的时刻。

分崩离析,天地如泣。

唐枫的嘴角便动了动,似是默允。

两个人之间的浓稠,亲密,密不透风,旁的人想要介入,似是比登天还难。白萱衣看得心中不禁泛酸,等了片刻,便催促道:“我们开始吧。”秦怜珊那才依依不舍从床边站起,松开了唐枫的手。

狭小的房间里,气氛顿时变得凝重。

带回了一具崭新的尸身。

他就是他们踏破铁鞋最终寻来的希望。那具尸身是一个长相极为粗犷的男子,约么三十来岁的年纪,没有丝毫起眼之处。

但纵使已僵硬成一具无法动弹的雕像,却似乎还是带着层层迷雾,以及深深的哀愁。白萱衣愁眉微锁,心道,此人死后必定吃了很多苦,亦有许多的心不甘。正想着,东陵焰已在催促:“事不宜迟,我们这便替小枫做法吧?”

女子轻执他的手,将苍白冰凉的手握在自己暖热的掌心,她闭上眼睛,默默祈祷。

夜色渐深。

时间如顺着屋檐流淌的水珠,一滴一滴,敲击着白萱衣心头的焦虑。他们究竟要几时回来?

正是此意。

白萱衣感激地望着东陵焰。亦没有落下将视线投给在旁的秦怜珊。对于这个女子,她究竟是怀疑?不屑?疏远?还是厌恶?此时此刻她真的很难理清自己的心意了。这段时间的相处,她为唐枫做的点滴,白萱衣都看在眼里,而她虽然寡言,冷傲,但无论言行还是表情都不会被探出恶意。

白萱衣明知,自己的态度正在一点一点软化,可是,却硬撑着,不肯表露出来。

电光火石。

像黑暗中炸开璀璨的焰火。

白萱衣和东陵焰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那人在哪?”

呼吸在减弱。

身体在变冰冷。

声声呼唤,都成了空。

可是,那到底是不一样的吧?

你给了她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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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萱衣道:“小老爷喜欢,我以后每天都陪你来看日出日落。”唐枫不由得眼神轻颤。以后?

他还有多少以后?

他感到身体似乎变得轻盈了。可是,太轻盈,却难以承托钝重的头颅。他坐着坐着,渐渐失了重心。

白萱衣低着头,捏着腰间的佩玉:“你做错了。小老爷,你杀了流云,就是错。”

“你怪我吗?”

“怪。”白萱衣直言不讳,“可是,我却无法真的狠下心肠怪你。我只好选择跟你一样,将这件事情收藏。所以,我也做错了。我更加没有资格责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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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枫很是怔忡。他以为自己复杂的内心没有人会懂。他甚至一再地欺瞒自己,告诉自己,我杀了流云是应该的,因为他毁了我最爱的人。可是,午夜梦回,谁又知道他曾多少次梦见自己和流云把酒畅谈,或多少次看见流云悲伤迷惘的脸。

他不肯承认。

“怎不叫我陪你?”白萱衣在唐枫身边坐下。

唐枫答非所问:“可我还是到得迟了,我来的时候,金光已是冲破云层。我便想,错过了日出,何妨留下等日落。”

“我陪你等。”白萱衣浅笑着偏头看着唐枫。

到晌午的时候,总算在一处山顶的斜坡上看到了他。

他坐在那里。

独自。

他们会给他说故事,讲笑话,可是没有谁看见他发自真心的笑容。

他的笑容,是一张眉眼弯弯的面具。

他有时甚至虚弱得仿佛就快要死了。每逢那样的时候,白萱衣都会哭得梨花带雨,难以自持。

莫非又像上次那样,不辞而别?

白萱衣急坏了。家里只剩她一人留守。东陵焰和秦怜珊都跟往常一样,外出寻找合适的躯体。

白萱衣站在静得仿如毁灭的院子,左右张望,最后只能提了裙裾飞出门去。飞在印霄城的上空,寻觅唐枫的踪影。

没有希望了。

放弃吧。

唐枫的命是救不活的了。

今生已快要走向尽头了。

数天过后,白萱衣等人的寻觅依旧毫无进展。唐枫的身子骨却日见虚弱,苍白,疲软,反复,挣扎,已是命悬一线。倘若他落下最后一口气,魂魄散去,难以捕捉,便没有办法收集放入别人的躯壳里了。火已经烧到眉毛。

白萱衣急得直跳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这世间岂有病痛揪不出原因,连神仙都难以医治的!”此类的抱怨已经说过无数遍,可是,除了束手无策,便只剩束手无策。难道真的连最后一丝机会也没有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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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张。

后来的白萱衣,在剪雨流霜岛,总是要想起当时的一幕。混乱,可怖。想着想着双眼便覆盖起红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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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只给我情义。

“小老爷,你见过优昙婆罗花吗?”

“此生尚且无缘得见。”

昏迷之中的唐枫似是听到了三人的对话。

紧闭的眼睑又轻轻颤动了一下。

秦怜珊泪盈于睫,跪在床边,替唐枫抹去额头的汗珠:“唐大哥,你放心,我们会治好你的。”

带回是,是希望还是失望?

白萱衣不敢往坏的方面想。尤其是看着唐枫昏沉的模样,她只是想一想将有可能发生的噩耗,心便就像针扎一样。

破晓时分,东陵焰和秦怜珊便从楠歌镇赶回了。

稍后秦怜珊便带着东陵焰离开了。漆黑的夜色中,白萱衣独自对着如豆的灯火,在唐枫的床边守护着他。他熟睡的眉眼看起来那样惹人心疼,就仿佛刚刚历经了一场生死的浩劫。白萱衣在他的耳畔呢喃:“小老爷,你一定要坚持下去,他们很快就会回来了,我们一定能救你。”

唐枫的眼皮有了轻微的跳动。

他就好像听见了白萱衣说的话。

“在离印霄城千里之外的楠歌镇上。”秦怜珊道,“据其邻居描述,他是心脏突发疾病而死,尸体完整,未有破损。但家中并无亲眷,所以死后尸身暂且存放在义庄。”说着,若有期待地望着白萱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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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萱衣知道,秦怜珊仍在担心自己信不过她。她便看了看东陵焰,即便不开口,东陵焰也会意,便给了白萱衣一个宽慰的眼神,道:“我随秦姑娘去楠歌镇,你继续用仙气为小枫续命,若那人真是我们要找的,我便立刻将他的尸身带回来。”

白萱衣的眼泪夺眶而出,像发了狂一般,嘶声喊着,摇晃着,唐枫竟然一点苏醒的迹象都没有。她用仙气灌入他的体内,却也像泥流入海,毫不起效。她只好将唐枫抱起来,乘着祥云飞回唐家。

一路上,唐枫枕着白萱衣的膝盖,女子的眼泪便啪嗒啪嗒滴在他的面颊,滑落,渗进薄薄的衣衫。

祥云落在院子里的时候,东陵焰和秦怜珊正好从外面回来,东陵焰见势不对,忙问白萱衣这是怎么了,白萱衣泣不成声,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秦怜珊一把抓了唐枫的手腕,把着他微弱的脉搏,道:“先扶他进屋。白姑娘,方才我已经找到我们想找的人了。”

眼皮也突然想要下坠,似坠进无底深渊。

唐枫的身子一斜,倒在白萱衣肩头。白萱衣被他这状况冷不防吓了一跳,推他道:“小老爷,小老爷你怎么了?”

沉睡的人没有办法回答。

天将暮了。

远山的轮廓开始变得凝重。落日熔金,暮云合璧。斜阳半躺在山坳。金光耀得人浑身橙亮。

“若能永远留住这一刻的美,那多好。”唐枫惋惜道。

不肯承认自己犯了一个无法弥补的错误。

流云死后,他对这个名字这个人避而不谈,直到此刻,方才松了口,愿意在白萱衣的面前承认一句:

“我是真的不知,我到底是否做对了。”

唐枫以笑容默许。

两个人的影子在背后交叠。可是实际的距离,却并非那般亲近。整整一个下午,他们说了许多的话,唐枫好似一点也不觉得累了,连咳嗽也少了,他们说起初相识,说起陌骨岛,说起印霄城的水患,也说起流云。

“小老爷,关于流云的死……”白萱衣略为吞吐,“我知道,你一直不提,并不是你怪他杀了秦姑娘,而是,你亦对自己杀了流云感到矛盾自责。我所认识的小老爷,是一个善良的人,我了解他。”

风吹着他摇摇欲坠的背影。

白萱衣疾步降落:“小老爷,你跑来这儿做什么?害我好找。”语气中的责备却带着无比哀切的关心。

唐枫的脸色稍稍红润了一点,道:“我只觉得今日自己的精神似乎有所好转,想要看日出,便早早地来了。”

唐枫便笑她:“我这病情总是反反复复,我自己都习惯了,你也应该看惯了,怎的还动不动就哭鼻子呢?”白萱衣苦着脸道:“我是担心你哪天一觉睡去便醒不过来了。”说罢,又拍了拍自己的嘴,“呸呸呸,我怎么说胡话了,小老爷是长命百岁的。”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唐枫忽然吟咏开来。那绵绵的声音传入白萱衣的耳中,女子低垂的眼睑忽然轻颤,愕然地抬起头来看向对方,可惜,对方的视线却没有与她对接,而是自我沉醉地,落在窗台上那一盆青郁的兰花。稍静片刻,又是喟然一叹:“不知我能否做到。”

白萱衣泪痕未干,心伤又袭,却偏要隐忍着,安慰唐枫道:“有秦姑娘做小老爷的精神支柱,这一关,我们一定可以捱过。”唐枫听着,勉强笑了笑,又道:“萱衣,你又何尝不是我的精神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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