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好友将黑眼圈垂到下巴的伍识送至青楼顶房,他们拍着胸脯说屋里的是个美人,三日前才被买入,稳扎稳打安全放心。
“不会被父亲知道吧……”伍识有点?。
“放心,令堂绝不会发现的。”公子哥们见伍识紧张兮兮的样子,继续打包票道,“我们就守在隔壁,出什么问题,来找我们便是。”
伍识作为员外的次子,人生的前十七年都是在招猫逗狗和满屋子讨打中度过的。他自然对于父亲的管教苦不堪言,在将行冠礼的前夕,终于按捺不住了。
“成年前一定要逛一次花柳巷。”伍识暗暗下定决心,并联系了两个常混迹市井的浪**好友。
于是三个小青年暗地里碰了头,叽叽咕咕商量计划之后,他们将逛花楼的时间定在了第二日。
“这是什么?”
“凭咱俩这么深的交情你就别问了,反正过段日子我就把它带走。”伍识略紧张地干笑两声。
君迟有些无语,但她最终没有为难伍识,只是让他们把箱子抬到角落去了。
“您近日有没有看见……一具身体?”
“……啊?”书鬼蒙了。
女子神情焦灼地解释了一番,君迟听着想起来几日前的遭遇。
姑娘的脸一点一点靠近,睫毛扑闪扑闪,伍识双唇感受到柔软的触感。紧接着“咣”的一声,自己被重重压倒在**。
小青年全身僵硬,等待姑娘的进一步动作。然而伍识腿麻了,姑娘一动不动,伍识手也麻了,姑娘静如死尸。
“姑娘……你还活着吗?”
二人沉默着吃食,酒过三巡,伍识虽没逛过花楼,但总觉得有问题。
“姑娘我们是不是该牵手了?”
红妆听到这句话,脸一红,微不可见地点头。于是伍识抓过她的手,轻轻摸两下,紧张地直吞口水。
红妆很少与别人如此亲近,她耳朵尖都红了,手足无措地退后几步,以自己的鬼格担保,不会做这样违背契约之事。
妓女看她这样子,突然觉得很可爱,心想反正自己的身体也无用,便戳戳她的额头同意了。
“真是个想法很厉害,却害羞得要死的小家伙呢。”妓女心想。
红妆是坟岗的女鬼,未觅得良人就因病逝世,死后吸日月精华已有数载。她常哀叹命运不公,不曾让自己享受人间欢愉事。
近日,京外死了个妓女,红妆一得到消息,心中便生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她找了个小篮子把左邻右舍的祭品收罗收罗,便直奔向妓女的坟头。
“窑姐姐在吗?”红妆探头探脑地问道。
一
君迟在京都的宅子内居住有段时间了。
深夜,院门曾被叩响,她披件单衣,掌灯前去开门,见一陌生女鬼。
“那万一出来遇到熟人……”伍识还想找借口退缩。
“不会有熟人的,放心吧你。”公子哥们忍无可忍,一把将这个?蛋推进了房间。
三
当晚,伍识激动得彻夜未眠,他反反复复洗了八次澡,洗浴用的玫瑰花招来嬷嬷奇怪的目光。然而当他信心满满该预习理论的时候,翻遍了书房,只找到本谈及亲吻就断了章的残书。
“唔,凑合着看吧,先学学流程总不会出错。”伍识心里嘀咕道。
烛光映在纸窗上,男青年时坐时卧,嘴里抑扬顿挫,吓得窗外乌雀不敢鸣。
想到此处,小书鬼默默把目光移向了角落的红木箱子。
二
伍家是书香门第,禁行奢**之事,其家规严格,京都人皆有耳闻。
一日前的深夜,君迟的院门也被这样敲响过一次。
彼时院外两个青年,抬着漆红大箱,皆是贼头贼脑的模样。小书鬼借着烛光,看到了个熟人,那是伍员外的次子——伍识,此人好听书,常与自己约酒。
“书鬼姑娘,有个东西想借放在您这里。”
“姑娘我们是不是可以抱一抱?”
红妆觉得自己害羞得要冒烟了,她坚定了信念,再一次点点头。于是两个人一言不发地抱在一起,彼此的心跳声像是在放烟花。
“姑娘我们是不是可以亲一亲?”伍识试探着问,他之前看过的残书只讲到这里,所以这一步对他来说更加微妙。
四
伍识第一次逛花楼难免有些手足无措,他先是给红妆行了个大礼,然后抱着虚心请教的态度问:“姑娘我们该怎么开始?”
红妆也是新手上路,被突如其来的鞠躬整蒙了,愣了愣回一礼。但红妆显然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她转眼看到了桌上的酒食,故作老练地回答:“我们……要先吃点东西。”
“有何事?”妓女的魂魄如烟缓现。
“小女子学了些借尸还魂的法术,想借姐姐身体一用,不知姐姐可否愿意。”红妆见妓女皱了皱眉,忙不大好意思地解释道,“我还从未感受过那种事情,想去青楼体验……体验一番。”
妓女听到此话愣了半天,才“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过了好久才止住。她故意凑近暧昧地说:“你倒挺大胆,只是我有一个问题,身体借给你若是不归还怎么办?”
“你是?”君迟礼貌地问。
“姑娘可以称我为红妆。”女鬼拘谨道。
“请问何事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