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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孟洪岁月(三)(第2页)

张小川疯了!

随后,切下猪首,扒去猪皮,开膛破肚,卸去四蹄,除五脏、去六腑,留下猪肝给侦察班享用,其余统统不要。连砍带剁,又切又割,手忙脚乱,一气呵成,整整忙活了两个钟头,抹的浑身是血,累得筋疲力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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猪圈北面一公里有条大沟,深一百多米,草深坡陡林木茂密,从上面望下去,烟瘴滚滚雾气沼沼终日不见阳光。通过仔细观察,发现沟沿岩石上有许多猪鬃和蹄印,说明当时那帮“越狱者”曾经经常来此转悠或歇息,那花猪极有可能在互相打逗和奔跑当中失足掉落下去。果真那样的话,如此深沟大壑,肯定非死即伤,凶多吉少。

张小川决定下去看个究竟。

早起,他穿戴齐整,带上绳子、短刀、手电和指北针,领着“大虎”、“大妞”偷偷出发了。不多时,来到沟边,选个树多坡缓的位置,抓树藤、踩竹根,一点点向下爬去。挂破了衣服、划伤了手全然不顾,一个小时之后来到沟底。

张小川决定把它弄回去跟“淘淘”做伴,可怎么抓它呢?总不能跟逮猪一样拿电话线套吧?那还不勒死了?直接用手抓也不行,一伸手就呲牙,看样子要咬人,拿小木棍捅一捅它就挪一挪,慢慢吞吞,够拧!张小川灵机一动计上心来,他首先喝住“大虎”,不让它吆五喝六的吓唬懒猴,然后取来一根铁锹把,缓缓伸到它面前,轻轻一碰,那猴一把抱住,顺势就把它拿了下来,端着锹把就往回走。

小懒猴身体悬空并不逃跑。可是,你走它也走,瞪起大圆眼,沿着锹把一步一步朝张小川这头爬了过来,眼看就到手边了!张小川怕挨咬,慌得脚底拌蒜差点栽倒。他急中生智突然腾出一只手,用极快的动作抓住锹把另一头,把懒猴闪到了那端。刚松口气想加快步伐赶紧蹽上去,那小东西慢条斯理的又开始往回爬了,很快又到了跟前。张小川又气又恼来回倒手,一会儿这头,一会儿那头,忙得他满头大汗上气不接下气。最后,总算把它倒回了家。

懒猴不通人性,不易喂养,给什么都不吃,天天躲在角落里“受气包”似的打盹,谁都不理。特别不能伸手抱它,张嘴就咬,把“淘淘”的小耳朵都咬破了,气得“淘淘”拎起它的后腿,掷铁饼一般扔出老远,然后举着半拉木瓜要跟它拼命,幸被旁人拦住,懒猴才免于“中弹”。“淘淘”从此不再搭理这个养尊处优一身懒肉的“混球儿”。时间一长,张小川失去兴趣,一点都不好玩!征得大家同意,重又将其放归山林。

司务长的承诺还真灵验,听得人喊猪叫,一群“老炊”赤膊跣足挥刀舞棒杀气腾腾冲将下来。但见有伤按倒就宰,剔净剥光把肮脏之物一股脑丢进山沟,扛起猪肉谈笑而还,把个张小川看得目瞪口呆浑身直抖。办法虽好有些残忍,不几天,六名“脱逃分子”除一头失踪外,其余相继落套,悉数归案,在新猪送来之前被“打扫”得干干净净,吃得全连官兵脑满肠肥、闻肉作呕。

张小川功莫大焉。

“猪倌”年轻,哪能不爱玩?何况天性如此。

众人闻之无不心碎。

那哭声传出很远,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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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如此手段高强的对手,哪个还敢轻易上门送死?半个月下来,鼠害明显减少。可猪群已是伤痕累累,有的显然伤势严重,走路都打晃,稍一用力就有大量肉蛆涌出伤口,连脓带血令人作呕。特别是那些在野地里乱跑的自由分子,整天在泥里爬、粪里滚,伤口不舒服就在树上乱蹭,溃烂现象更严重,如不及时宰杀,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死在野地里从此消失了。

司务长找来张小川,满意地看看他,说:“干的不错,像只小老虎,从今天起增加一项任务,给我抓那些不守纪律、到处瞎跑的家伙。逮住‘好’的关起来,逮住‘烂’的杀了吃。总之,要彻底消除无政府状态,明白吗?”

张小川眨眨眼,没做声。

“行凶”已毕,拾掇利索,两扇猪肉共百余斤,用绳扎紧搭在肩上,又把猪肝绑在“大虎”背上。顾不得休息,拄根棍子,满怀胜利喜悦,毅然决然踏上归途。

此时,连里也找疯了,一天不见小川踪影,猪们饿得“吱哇”乱叫。接到司务长报告,沈长河连续派出几拨人马,敲锣打鼓满山寻找,生怕这孩子迷路走失。虽说有狗跟着,但原始森林危机四伏凶险无常,很容易发生危险。他又气又急惴惴不安,不断派文书出去打探消息。天黑之前如若不归,就必须报告上级,采取措施了。

夕阳西下,全连集合正要开饭,一阵犬吠传来,顺声音望去,只见“虎”、“妞”前呼后拥、欢蹦乱跳,张小川血人一般踉踉跄跄闯上山来。他面色苍白目光呆滞,军衣、军裤全被撕磨成条状,上下飞舞。两扇猪肉粘满烂泥碎草,“大虎”嘴里叼着的猪肝兀自滴血。大家一拥而上,把他们迎进饭堂,问长问短就是不答。一碗热汤灌下去,憋了半天的张小川环顾众人,“哇”的一声,委曲地嚎淘大哭起来。

此山沟是南北走向,怪石突兀古木参天、漆黑一团寂静无声。脚下腐叶足有两尺厚,踩上去软绵绵,霉味刺鼻令人窒息,一条清澈的小溪淙淙流淌。张小川有点害怕,心脏“扑通、扑通”狂跳不已,他找块石头坐下,拔出短刀,紧紧搂住“虎”“妞”努力使自己镇静下来。接着,按亮手电,顺着小溪深一脚、浅一脚的细细搜寻。

花猪还真在这里!没费事就被狗发现了,瘸着一条腿还想跑,让身强力壮的“虎”“妞”两头夹击扑翻在地。张小川赶过去一看,差点呕吐,那猪滚下沟时不但摔断了腿,还被戳瞎一只眼,血乎乎一个红窟窿。随着它大声尖叫奋力挣扎,大团大团的白蛆翻涌而出,满头满脸乱拱乱爬,又恶心又可怕。张小川咬咬牙,掏出绳子,把它五花大绑捆了个结实。捆绑时,人、猪、狗滚成一团,甩得到处是蛆,实难形容。

猪是找到了,怎么处理可犯了难,回去喊人不现实,自己一个人身单力薄,大老远的也弄不回去。对杀猪宰羊一窍不通的张小川把心一横,做出个大胆的决定——就地处决!把肉背回去。说干就干,他把花猪拖到溪水旁,摹仿屠夫的样子,脱下上衣露出肋条骨,在石头上磨快了短刀衔在嘴里,挽起裤腿拉开弓箭步,右膝顶住猪背,左手猛搬猪头,大吼一声,手起刀落,插入脖腔,鲜血四溅。一刀没杀死多来几刀,最后把个猪头割得就剩两根筋连着,总算没了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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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猪失踪多日,张小川着急上火,领着“虎”、“妞”寻遍了周围的竹林山地、野草荒坡。

强烈的责任感使他整天坐立不安,丢失一口猪虽说不是小事,可领导并没有过多的责备,反而给了不少鼓励。这样一来,张小川更觉得惭愧、觉得窝囊、觉得没脸见人。暗下决心非要把这件事弄个水落石出不可,活要见猪,死要见尸!就算它被野兽叼走吃掉,骨头总要剩几根吧?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

有一天,芭蕉杆上了锅,柴足火旺,张小川蹲在灶旁逗“大虎”玩,无意中抬头一瞥,见前面矮树杈上好像有个东西在蠕动,瞪大眼仔细辨认,林中幽暗,还是看不清。他好奇心来了,拍拍“大虎”用手一指,嘴里说:“去!去!”

机敏的“大虎”一眼就看见了目标,狂吠着飞奔过去,绕着那树杈又扑又跳、又抓又挠,想把那东西弄下来。张小川跟过去一看,禁不住喜出望外,击掌顿足、眉飞色舞、连声称好。这是一只红褐色带灰白花的小动物,圆头、小耳、短尾巴、猴面粉鼻四肢粗短,羞羞答答迷迷糊糊动作迟缓,一对乌黑圆眼似睁非睁似闭非闭,大敌当前不懂得害怕,也不知道逃跑,还挺有性格!

分明是只小懒猴!

他又说:“至于怎么逮法,我就不知道了,你是个机灵鬼,会有办法的。”同时告诉小川,只要逮住就大声呼唤,炊事班自有人下来接应,不必担心等等。

张小川眉头都没皱,点点头扭身离去,肚子里已经有了主意,心想:这点事还不是手到擒来?只要能把任务完成好,苦点累点没啥。

他逮猪的方法简便易行,那就是——套。取来电话线,做成活套,放在食槽上,另一端远远绑在大树上,以防套住后自己势单力薄拉不住。喂食时间到了,他把热气腾腾的猪食倒进木槽,“邦邦”一敲,便躲到树后偷窥。那些猪见人一走,争先恐后上来就抢,根本顾不得有无“暗器”,哪能不入套?张小川把握时机,猛然拉线,套个正着!猪遭到“暗算”拼命嚎叫奋力挣扎,岂料越挣越紧休想脱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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