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低低地笑了起来。
裹着侵略意味的信息素钻进了向导的鼻腔,刻在骨子里的交融快感令他幅度微小地痉挛了下,他红着脸咬牙咒骂,
“你可真是个混蛋。”
“军区不会放任你回归自由,我同样也。我不觉得我有什么值得你在意的,倒不如——”
他攥着的那只手推到了眼前,男人的食指点着他的下唇,紧接着插入齿缝,搅弄起他的舌头来。再然后是男人凑近的唇,温柔又不容拒绝地封住了他剩下的揣度。
那是个熟悉的吻,覃雨寒喜欢小心翼翼地舔他的上颚,时明也不知不觉间被放到在床,哨兵正伏在他身上,单手解着领口的扣子,
时明也当时只顾着隐藏有关校医的事,却忽略了对方身上的疑点,
一个离奇古怪的研究场地,却生活着一个思维正常的人。
他不记得第一次见面时男人身上的衣物,一个独立在荒岛上生存了十年的人,真的还会有对常理的普遍认知吗?
出乎意料的是对方并未回应这份独到的深情,时明也似乎短暂地愣了一瞬,慢慢抽出了同哨兵相扣的手指。尽管他很清楚男人的话的的确确发自内心,只是那些话更像出自陌生的窥视者之口,并非他所熟悉的覃雨寒。
他有些搞不清这两者对自己而言的分别,好像他所依赖的只是个虚构的影子,但如今影子顶替着主人的皮囊来见他了。
是个离奇的梦。
“你待的太久了。”
他听见秦亦短暂地笑了一声,搭在自己腰侧的手溜进被子、扣住了他的。
“你知道的,我比你想象中的还要爱你。”
“别!呃、脏!”
他挣扎着,但胯部被人牢牢掐住,使得这场抗拒变得有几分像无理取闹的调情。迷离中什么都像是虚幻的,牙齿缘着茎身朝下划动,痛感和绵长的痒杂糅在一起,他听见孟浪凄婉的呻吟,水声和喘息弹奏在一起,是极乐之地传来的福音。
他湿透了。
“……涨。”
那里确实丰腴饱满、二次发育的胸部裹在束胸里,撑起一个可观的弧度。秦亦眼神发暗,他屈着手指绕到向导背后去解那个小巧的扣子,却毫无章法,最后不得不直起身,朝后捋了一把头发。
“我解不开。”他说。
向导的手贴上秦亦的侧脸,他偏头吻了吻对方稍稍圆润的手腕,垂眼能看见身下人内敛克制的目光。柔软的双臂揽住他的脖颈,怔愣间耳朵被人轻轻咬住,突然拉近的距离让他能嗅到向导身上洗衣粉的香气。似乎有什么湿热的东西也舔过耳廓,含混的声音从骨头里传进更深的地方。
——我爱你。
袒露心声总是最恰到好处的留白,多余的话都被吞进肚子,彼此的呼吸燃烧在一起,皮肤紧贴着传递那一寸火光。秦亦的衬衫被扯得皱皱巴巴的,露出了胸前张扬的刺青,是圣父祷告时合十的双手,遮掩了皮肤上被人为划去的数字编号。
“你想听的理由我都可以讲给你……但是亲爱的,承认自己爱上一个人,真的有那么难?”
“那只是、孤岛效应……我们之间,甚至连建立链接都做不到。”
情潮带来的迷乱令时明也不得不压抑那些随之而来的喘息,他几乎是眯着眼睛,手挡在脸前,意图遮掩男人剖析的目光。这里太过狭小了——所有阴暗的东西都能够肆意发酵,对方伪装完好的皮囊下也渐显端倪,那个恶劣的、被人为摧毁过的灵魂卸掉了所谓正常的修饰,朝他直白露骨地显露爱意。
被气急败坏的向导揪着后颈收了起来。
手指被人捏住,哨兵攥着他的指尖,面上淡淡的,内敛地低垂着眼。时明也却能感受到对方停留的目光,那和指尖传递的温度一样灼人。
“想找一个人,真的有些麻烦。”男人自顾自地开口,衔在向导指节的手指渐渐插入指缝,
“人也好,动物也罢,被本能支配时总是最真诚的。”
哨兵低头望着他的眼睛,漆黑的无机质中像是生了一点光亮,
“我也一样。”
“你丈夫应该早点回来的。”
时明也听懂了对方言语中的暗讽,这令他几乎气得笑出了声:
“孕期焦虑?我更建议他去看看脑子。”
时明也并不惧怕疯子,但临时起意总比蓄谋已久可怕得多,不确定的变数让这段简单的关系变得扑朔迷离——尽管这一切更可能只是他无端的猜想。
“嘿,”他反握住男人的手,突如起来的焦虑和兴奋感让他不慎咬到了舌头,血腥味顿时弥漫在整个口腔,
“你知道‘共赢’吗?”
他不敢去深究,拒绝某种可怕的事实——眼前的男人或许一开始就是清醒的。哄骗也好,一时兴起也罢,伪造了一个博得同情的身份,陪他在岛上玩过家家般的游戏。
那句话男人也说过,
恕我直言,在一个不正常的地方培养出一个正常的孩子……这种事未免太过可笑。
秦亦并没有实质的侵入,只是放肆又贪婪地爱抚着他,以唇舌以手指。他的清醒是癫狂且克制的,恶欲的念头被藏的很深,时明也不敢去看他的眼睛,那片漆黑里有破败不堪的自己——身上淋着男人的精液,嘴里、脸上,甚至那只鼓起的肚子。下体承受着上位者肆意的征讨,淫水和内射的浊液随着每一次操干挤出穴口,他可能是在求饶、捏在男人手里发涨的乳尖都分泌出几滴汁水来。
可那不是个合适的重逢戏码。
男人只是吻着他的背,沐浴后淋湿的发蹭在他脑后,低沉沙哑的嗓音哄人入睡。
末尾那点吃瘪的委屈感让时明也由衷地发笑,他半撑着坐起来,微低下头扭开身后的衣扣。白皙的脖颈暴露在男人眼前,发尾的汗滴正顺着一缕碎发缓缓滑落,时明也似乎察觉到对方侵略意图极强的视线,有些防备地看了哨兵一眼。
回应他的是个坦诚的笑,尽管男人下一秒就急冲冲地把他扑倒在床,咬上他的锁骨、手穿进内衣带子里生拉硬扯——像某种意义上的泄愤,却也仅止于此。时明也知道对方总是温和的,过去的秦亦永远铭刻在男人的灵魂深处,骨子里的好修养总是难以磨灭,哪怕它现在已经残破不堪。
细密的吻落在胸前、贴上微微隆起的孕肚,时明也难以抑制地打了个哆嗦。哨兵正跪坐在他的两腿之间,早已湿透的内裤糊在腿心,他羞耻地并拢、又被不容拒绝地打开,高大的男人在他的目光里低下头,隔着那一团布料舔上他的东西。
时明也身上也有一块,原先是刻在颈上,从研究所逃出来后重新纹了轮妖冶的太阳,正被男人咬在嘴里暧昧地吮吸。
“你别乱咬……”
向导极小地嘤咛了一声,手不老实地攀附上秦亦伸进衬衫里的小臂,握着他的腕子朝下拉拽,
“情爱和生物本能无关。”哨兵轻声说着,嘴唇几乎碰上时明也的眼睫,“瞧,你现在完全有能力推开我。”
“我只是想要个答案。留下这个孩子,纵容我接近你——这些总要有个缘由。”
“亲爱的,我想听。”
“对哨兵来说,这明明是很简单的事吧……可惜我闻不到。”
他最后说,
“我很想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