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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2页)

他没想过自己会有这么多怒火,只是一股脑地说着、狐狸跑过来蹲在他脚边想要安慰,被他不耐烦地顶开。

眼前的哨兵摸了摸口袋,像是个下意识的动作,却摸了个空。男人抬眼看着脸色涨红的向导,只说,你不会死的。

我带你回家。

“咬得太紧了。”

同伴之间不会这样,他想。他们的关系是搭在某种脆弱的协议上,或者连“脆弱”都太抬举它了。只是求生的本能和欲望的劣性根,捆缚于轻信的绳索间,就连彼此的凭依都是不对等的,牵着绳子那端的男人只要选择松手——

他就彻底万劫不复了。

哨兵仍旧是安静的,时明也只看到对方发间温和的光,柔软的唇蹭过脸颊,晕开了那里挂着的一枚汗滴。

对方完全没有义务去做这些,时明也很清楚,他混乱地哭着、眼泪被哨兵吞进肚子,男人轻声哄着他,在他蛮不讲理的哭闹中顺从地动作,撞得又狠又深。性器顶端几乎整个挤进那个狭小的入口,湿热的爱液随着每次抽插带出体外,向导的下身已经彻底湿透了,淫糜的液体顺着无力攀附而垂落的腿蜿蜒爬下,像一道黯淡的月光。

他们在日出时接吻。

男人把那件不合身的外套笼在他身上,按着他的腰让他抬起屁股,手指送进穴里把内射的精液弄出来。

液体落在枯叶的声音让那只蠢狐狸抖了抖耳朵,几乎是时明也刚恢复意识毛团就自顾自地蹦了出来。可惜迎接它的却是主人临近崩溃的求饶,向导两手都被束在身后,膝盖发着抖,像个坏掉的性爱娃娃,后穴裹着男人的性器,正被哨兵毫无节制地予取予求。

它茫然地叫了一声,被在一边打哈欠的黑豹咬着脖颈提起来,转头轻盈地窜进雨林里。

向导没再说话,只是抬手摸向对方的侧脸。

被人支配的感觉并不好受,时明也捂着眼睛细细地喘息,落在后颈的吻是温和的,哨兵的鼻尖零星蹭过耳后的肌肤,他醉得更深了。昏黄的光圈映在眼上,旋转、交融成一片五彩的虹,他就在那样暧昧的亮里起起伏伏,战栗的因子在体内绽出一朵朵妖冶的花。覃雨寒紧紧地搂着他,心跳从彼此贴近的肌肤缓慢传递,时明也应该是在叫的,男人在后面吻着他的耳朵低声哄他。

痛感并不真实,哨兵撞进那个隐秘的入口时,更多带来的是某些不可言说的臣服欲——他就像个最卑劣的奴隶,伏低身子渴求上位者无情粗暴的征讨。现实却只是男人把他抱在怀里,不受信息素影响的眼睛显得格外清晰,时明也能在里面看到自己此时的样子,双眼迷离,湿漉的头发黏在脸上,狼狈得像个不知廉耻的荡妇。

男人回吻过来时,他顺从地张开口。酒瓶不知何时被撞倒,时明也被抱着压在墙上,眯起眼能看清地上一点潋滟的水光。他意识昏沉、也可能过分清醒,在覃雨寒低下头时凑近咬上男人的脖颈。哨兵似乎放弃了某些意外的打算,宽厚的手探进他的裤子里,缓慢又温柔地爱抚起来。

那里其实早就湿透了。向导拽着男人的衣摆,有些凶恶地把它推上去,在对方询问的目光中,抬眼舔了一口。

哨兵的喉结动了动。

“敬自由。”

酒精是个颠倒黑白的好东西。它总能给各种外露的情感冠上合理的名头,就像时明也踮起脚送上的吻,毫无逻辑却合乎情理。凭依向来是缥缈的,孤岛上相遇的灵魂撞在一起,交织后仍是海角天涯——甚至连一丝痕迹都不能留给对方。

时明也红着眼睛,咬了男人一下。

教会他事理,授与他知识。

最后让他在黑白颠倒的世界里崩塌人性。

但林佑唐失败了,除了那些留给时明也的碎片般的真相,什么都没能带走。

“……一起走走吧。”

教官们的营地驻扎在山腰一处山洞里,军队赶来时人就已经跑得差不多了,时明也从铁箱子里摸出了几瓶酒,扔给了在一旁看着的哨兵一瓶。

沉默是各种思想的剑拔弩张,他想说些什么,又不知道什么值得去讲。命运总是个奇妙的东西,他在一个彻底歪曲的世界学到了同理心,就像宋临和他感叹,校医真的对你很好这种话。

——他其实很清楚,在宋临喊出口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覃雨寒可能就是校医口中“很久前军区潜入的人”,林佑唐说的没错,这些人更适合被疯子研究,他想起宋临濒临错乱时的兴奋眼神,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

宋临运气很好,有可以为他做疏导的向导,但是覃雨寒……门帘被人拉起,哨兵规矩地站在门口,时明也只能看到对方的腿。

“军队的船大概明天会到,你可以回家了。”

“没有解释吗?”

眼前重新竖起戒备的向导没什么表情地问他。

但覃雨寒很清楚对方在盯着自己、用最坏的恶意揣度他接下来要说的每一句话,他摊开手朝后退了一步,

他其实对精神疏导一知半解,好在向导的天赋不会让对方的海啸进一步恶化,时明也干脆把狐狸弄出来让人抱着,没曾想对方把头埋进去狠狠地吸了一口。

甚至嘤嘤嘤得比狐狸叫的都响。

时明也第一次觉得当向导真的是太难了。

宋临疯狂点头,眼睛因为过度兴奋看起来亮晶晶的。

地上濒死的人还在挣扎扭动,罪魁祸首这种表示无害的方式让时明也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但未等他提问,年轻哨兵就小心翼翼地试探:

“你可以……给我做精神疏导吗?”

“哈,抱歉啊,吓到你了吗。”

哨兵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紧张,时明也分神想象了一下对方窘迫的样子,朝后挪了挪脖子。

不出意料地看到对方另一只手正在尴尬地抓头。

这场对话止于忽然暴起的向导,时明也当然不会去进行所谓的实践——那着实太不要脸了。他只是贴过去叼住了对方的喉结,效果也的确拔群,身后那只循序渐进的黑豹猛然舔了过来。

他湿了。

剩下的事变得更加简单,男人很轻松地操进湿热的小穴,上位者总是很清楚征讨的规矩。时明也被磨得不断尖叫,又被侵犯口中的手指堵住,他像是整个人都被贯穿彻底,疲软的性器垂在身前,只有顶端可怜地流出几滴浊液。

站在树荫下的哨兵这时才出了声,在时明也戒备的视线中不紧不慢地走了出来,看向这边的眼神里充满了戏谑,

“不过这眼前,怎么还有一个活着的呢?”

“我记得这小子,林佑唐那个废物好像挺喜欢他。”那人自顾自地说着,伸手搭上了向导的肩,隐隐约约透露着病态的气音传进他的耳朵,

他收回了目光,试图松懈紧绷的身子,放缓声音问道,

“您不需要去检查一下吗?”

“你指什么?火情?还是我们的港口?”暴露本性的教官早已揭下了伪装的人皮,半是嘲讽地反问,

港口被炸了。

这或许是件好事,两个人挟持一整条船是个疯狂的计划,现在他可以有精力去考虑更多的对策。

有人在后面叫他,

他看着眼前的男人,动作很小地揪了下外套下摆,

“我觉得,是个好名字,你说呢?”

风都是沉默的,寂静里,高大的哨兵弯下身子,轻吻了他的发尖。

男人不知道怎么去安慰濒临海啸的向导——这种事只会发生在哨兵身上,更何况他早已失去了宽慰的本能。他试图亲吻,却被拦下,向导吻着他的手指,从指尖到手腕,攥着他被润滑充足的食指插进自己的后穴,他没有流泪,却又那样悲哀。

失去了一部分自我的哨兵在某个瞬间似乎触及了某些复杂的情感,不着边际又浅显易懂,像夜里孜孜不倦的蝉鸣,喧嚣下一切尘埃落定。

他只敢低声去问对方的名字。

“……你要告诉它你喜欢被碰到哪里。”

哨兵抽出了被打湿的手指,顺势把他的衣服翻了上去,牙齿落在胸前,时明也没忍住嘶了一声。

“你会喜欢别人吻在这?”他咬着牙骂道。

这足够动人。繁复的词藻沉没于简单的字节之下,是窥见内心后,最忠诚的誓言。

他们的第一次并没有时明也记忆中的潦草。向导是慌张又恐惧的,他颠三倒四地说了很多话,讲起自己的父母,荒岛上的所谓实验,以及研究所里那个伪善可悲的校医。

不需要任何提问,他早就把一切讲得清清楚楚。

“……总要有个理由。”他说,男人的手指早已拿了出去,此刻只坐在他背后,垂着眼不知在想什么。

“一个符合心意的床伴?随你心意玩弄的对象,而且这个人还知道愚蠢的、离开的方法……在他面前杀人是件很好玩的事情吗?”

时明也骂了句脏话。

时明也看着此时正不断朝自己挪过来的精神体,口型说了句叛徒。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白狐狸的耳尖似乎有些泛红——不过他可以确定就算是,也绝不会因为它后知后觉的同理心。

哨兵的食指划过某个地方时他轻轻喘了一声,男人很意外地没有开口调侃。时明也刚有点疑惑,就感觉屁股里面有什么动了下,像是微微屈起的指节,

天光乍破间,时明也松开了那只绳索。

寂静里,只有远方汽笛的鸣响。

是挺欠操的,他想。

于是他缠上对方的腰,让那东西朝深处撞了撞。

“覃雨寒,我不清醒了。”

他几乎是被推倒在墙上,身后的男人一开始还试图温和地解开他身上的衣物,到后来只扯开那条碍事的裤子,扯到腿弯时再一脚踩下去——这让他无端笑出了声。插入的过程是缓慢的,男人掐着他的腰、有意地一点一点操进最深,再不紧不慢地退到穴口。他讨好地向后蹭了蹭,却只有对方忽然压过来的身子,热气烘在背上,汗水滴落时一点暧昧的摩擦。

男人咬着他的耳朵没动。

“我想进去。”——他那时是这样说的。

是绳索这头最悲恸的抗争。

他有很多理由去解释突然爆发的情绪,但任由沉默吞并它们——找借口并不是件好习惯,他此时只是单纯渴求着彼此贴近、再贴近一点。

营地的灯早就坏了,昏暗的橙光落在肌肤上,生出一丝朦胧来,时明也揽着男人的脖子,纵容自己沉溺于雾气之中。黑色的粒子撕扯着他的精神,侵略般地埋进雾里,牵着温和的白丝交织缠绵。向导不可自制地颤抖起来、指尖都发着热,滚烫的情感从心口悸动萌发,吞没了所有的顾忌。

“覃雨寒。”他喊,朝着哨兵的方向举起瓶子,

“敬自由。”

余光里的男人喉咙微微动了动,同样朝他举起酒瓶,

但那不是“好”。

那是一个认命的败者,对无辜世界最深的恶意。

林佑唐是个彻彻底底的献祭品,本该完好的人生终于一场无妄之灾,苟延残喘的尸体却再度选择服务于赋予自己悲惨命运的一切。时明也忘不了分化那天听到的惊悚、癫狂的笑声,是校医对自己死去生命的嘲弄,对突发奇想的恶念无端的欣喜。

“可、可以了,停下!”

再次被哨兵翻过去时他终于忍不住打断,虽然毫无作用。疲惫感让一切都索然无味,他对男人的印象止步于第一次的淡漠,这错觉下使得本能的独断专行被放大更甚。上衣还挂在脖颈上,脱掉的一只袖子早就被揉搓得褶皱不堪,男人把它翻上去塞进时明也嘴里,右手操弄起向导湿润柔软的后穴,再接着挤进性器顶端。

这场性爱结束时时明也彻底没了力气,同样报废的还有他的衣服,精液和口水混在一起,时明也挣扎着把它扯下丢在一边。

男人顿了顿,

“我可以进来吗?”

向导抿了抿唇,把手递了出去,

“路上遇见的,我不记得她,还有……他们。”

哨兵指了指火堆边的宋临。

那只豹子从树影后走了出来,绕到时明也身边时拿尾巴勾上向导的腿。精神体直观地传递了主人的情绪,时明也低头看了它一眼,看不出情绪地坐回帐篷里。

覃雨寒是快傍晚回来的,身后跟着个陌生的女人,向导有些茫然,接着就听见宋临似乎非常震惊地喊了一声,

“秦队!”

他口中的秦队并没有理会他,只是略微皱着眉,从他怀里把那只狐狸提走了。软乎乎的毛团来不及撒娇就被时明也收了回去,覃雨寒抬眼看过来,捏过赤狐的手指小小地摩挲了下。

“我这几天,嗯,打了很多人。可能有点不稳定……”

“你是向导对吧!”又像是怕他拒绝,“林医生告诉我的。”

时明也鼓着嘴巴,最后干瘪地嘟囔了个哦。

鹰隼正踩在哨兵肩头梳理毛发,脚爪间的血迹已经擦拭干净了。似乎是注意到时明也的视线,精神体猛地蹲下身子,掩盖住脚下被蹭了污血的布料,还乖巧异常地朝他歪了歪头。

“我叫宋临,是军区的人。”

“那个卧底?”

“——那么如果帮他担上什么罪名,也是有可能的吧?”

血总是热的,从活人的脖颈间喷出、再落到地上。下手的人速度很快,教官的气管同样被割断了,时明也只听到了风的声音,陌生哨兵捂着他的眼睛,指缝间滴落零星的血光。

他缓缓吞了口口水。

“军区的人已经来了,你不知道吗?”

“b区的消息很不及时,我……”

“教官,b区的人可都死了。”

“你在看什么?”

手腕被折断的感觉并不好受,但相对于忤逆疯子时明也更愿意忍受前者。逃跑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可在他刚准备动作时,另一位哨兵站到了视野中。

“是火光,老师。”

行动变得简单起来,虽然时明也还是带着些不易察觉的戒备——对他而言,信任总是一条曲折的路。荒岛上的监控并不多,可能对于研究所而言,这里只是试验最后的角斗场,蛊虫在笼中狂暴喧嚣,活下来的生物要么是他们渴望的成品,要么是苟延残喘毫无价值的垃圾。

时明也不知道哨兵,或者说覃雨寒是怎样躲过追踪的,他看起来也有着正常的认知,或许和校医一样,都是被无辜卷入此地的受害者。

变故同样也发生得很快,爆炸声响起时时明也正一个人在山顶破坏那台该死的监控设备——从那里有着最绝佳的视角,能看清荒岛上每一处隐秘或者直白的血腥故事。

“时明也。”

向导沉默了很久,久到天边发暗,细碎的声响又从四面八方汇集而来。

“覃雨寒。”

男人很轻地挑了下眉,但时明也还是察觉到了,某种可能发生的意外让他右眼皮跳了跳。

他听见那人散漫地开口,

“不知道……要试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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