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声停止了,弹琴的女子走了过来,她看着我微笑,然后说,我是斐黎。
我勉强的笑了,然后转头看着我的父亲,慢慢的说,为什么我不能成为魔界的王?
我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格拉转过身离开了。母亲的脸变得煞白,犹如初落的雪。我看着父亲,我知道只有他看过那个幻境,只有他才知道我爱着昭茵。但父亲却摇摇头,他说,这是规矩,魔界几千年来的规矩。斐黎是个很优秀的女孩,她一直生活在王宫,接受着很好的教育。她的琴在王宫里弹得是最出色的,比王宫专门司乐的乐师还要好。
父亲叹了口气说,我看到你走出幻境。你告诉我,如果勒斯在最后的时刻也没有因为傲慢而减弱魔法,你是不是就走不出来了?
我没有说话,风从窗户的隙缝里钻了进了,薄薄的吹在身上就如刀锋划过。
父亲继续说,你其实可以直接从他的魔法里走出来,对吗?可是你为什么要冒险,你知道如果勒斯没有减弱魔法,而你又失去了最后的时刻,你就只有死。
我的眼泪流了下来。我以为有些人会永远的坚强,永远的屹立,永远的高高在上,但是我却忘了他们身后的痛苦,那种无法言明的痛苦。我说,母亲,我想去看看我的父亲。
父亲躺在塌上,面容憔悴,就像一朵即将风干的花。我在父亲的床前跪了下来,然后说,父亲,请原谅我。父亲转过头来看到我,他挣扎着想坐起来,但没有成功。我扶住父亲,泪水溢出了我的眼眶。
父亲抚摸着我的脸,他的手宽大而摩挲,那是常年征战的纪录。他说,洛崖,什么都不用说了。你是我的孩子,永远都是我的孩子。
我想打断他的话,我想说,那又能怎样,我爱的不是她。但是我没有这样说,因为斐黎站在我的身旁,我不想伤害一个无辜的女子。
我笑了。我说我喜欢赌,一个真正的赌徒不管输赢都会去赌。
父亲看着我,很久没有说话。我回头看到格拉站在我的后面,远远的案桌旁一个女子抚着一首哀怨而忧伤的曲子。格拉走到父亲跟前,说,父亲,斐黎我已经叫过来了,你找她有事吗?
父亲点了点头说,洛崖,以后斐黎就是你的妻子,你要和她好好的辅佐你哥格拉。因为我死后他将是魔界的王。
我勉强的微笑,然后问,勒斯到底有多厉害,魔界真的没有人能打得过他吗?
父亲点了点头,然后看着我,他忽然又想摇头,但最终还是没有。他问我,你呢?你的出生就是一个谜,我不知道你的魔法有多高。
我说我也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