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露出羞愧之色,“嘻嘻”几声道:“没什么!走吧!”
清风轻轻树下过,嫩叶簌簌互挠痒。华龙师徒二人趁小草软柔,贪婪的盘脚顿地,迈入了奢摩(禅定)。
华龙师盘坐姿态,腰直如笔,收颊微笑,脸面光嫩,双手互合丹田。虽然长发斑白,若是依此而见犹如少年般,栩栩如生。
明月迷茫道:“去那做甚么?”
华龙师问道:“你跟随我来此目的是为何?”
明月答道:“修行求道,为日后有大作。”
明月心下仍怕他存在怨气,自己岂敢怠慢,一接到莲藕,急促的向厨房腾去。当下在厨房‘叮叮咚咚’‘嚓嚓哐哐’,忙个不休。
须臾间,小碟菜、大碗汤尽摆放在桌上,弥漫的阵阵扑鼻香。他们师弟二人情不自禁,狼吞虎咽了起来。在桌下的小白同一时在地‘吱吱唼唼’,午餐就是如此简单的完毕。
明月一个‘横扫千军’,把桌上的碟碗,一一收拾到厨房去,刚刚洗完出来之时。
明月倏地一荡,白日梦当下清醒过来,急道:“没甚么!没甚么!”脸上浮出醉红,尴尬垂头不敢直视华龙师。
华龙师凛然道:“没甚么你口中为何常挂“哦哦”不休?”
明月不知怎样回复他这一问,只是撇嘴在为难的徘徊中,听华龙师自说解道:“畜生为什么如此痴愚?因为它常常尽在昏沉中,所铸造的后果,你不能以它作榜样。”说着又提起手中的莲藕,道:“你应当学习莲藕的妙处,做人上人,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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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哈哈大笑道:“我阿婆曾经说过,谦虚即是高人,你如此谦虚一定是高人。”
华龙师欲开口说时,却被明月截断道:“我阿婆不曾修行,但是她咒子依然会念,也能窃知我心中的闲话……”说着突然沉声不言,眼眶嵌泪,显示出他的怀念之情。
华龙师迎着他的兴味索然,故转移他不悦的念头,道:“咒语有四万八千门,你阿婆会那门?”
华龙师听这么一说,怒色有增不减,伸出‘钳挟指’,去挟他的细嫩小脚。
此时此刻,明月奇痛无比,“哎呀,哎呀”的大叫起来,正比如冷水泼身一般,千杯醉人也得回神。
明月立即盘膝下坐,装模作样道:“师傅我们继续吧!”
突然间,惊动华龙师的禅思,他微微睁开双眼,眼见明月入寐挂笑。虽然姿态难于入目,华龙师仍然没任何怪意。明月上午确实孜孜不倦的干活,更理所当然的给明月好好一个午休。何况明月又是新弟子,根本不知什么是禅坐。
自然本然,如如不动,不来不去,无有过去,亦无现在未来之分。
华龙师徒二人与小白亦然,虽然已经过了几个小时,但是看上他们在树下似如未曾动过般。
明月累得够呛了,神不守舍,依然如故“哦”了一声。
华龙师无意中一瞥头,只见他无精打采,也不知道他是否在听。于是试探道:“你知道了吗?”
明月人在心不在,他不知这么一举动的用意,任风自在,回应个“哦”。
明月是年纪尚小,可没他那么栩栩如生,脊弯如钩,嘴角漏涎,小鼻不时“呼呼”了几声。
他身旁的小白与他主仆关系,理所当然好不到那。肚腹趴地,入寐鼻吹沤浮,伴主入梦乡。
凉风清爽易引人入睡,明月已入‘无想定’境界,鼻息愈来愈大。
华龙师浮出微笑道:“那就对了嘛!来吧!”说着轻松一拔足,往门前树下迈去。
明月脸色一沉,暗忖上午弄个半死不活,中午又不能休息,莫非这老头想把自己玩死吗?
华龙师看得透,霍地回头道:“你在说甚么?”
在客厅悠闲自在的华龙师,突然立起,唤道:“我们走吧!”
明月大惑不解,问道:“去那?”
华龙师道:“门前树下!”
明月刚刚已有失体面,现下大感惭愧,不敢多言,默默遵从他的教诲。
师也责了,徒也受了,住所的屋门前也到了。
华龙师信手把手中的莲藕传给明月,道:“拿去厨房准备个午餐吧!”
明月摇摇头道:“我不晓得,她亦不曾和我说,况且我对咒语不感兴趣,所以也不多问。”
华龙师道:“你想学吗?”
明月口中应想,但是心下暗忖阿婆说过咒语很长,还需要死缠烂背与诚心方能发挥咒语的作用。天啊!求求你莫让师傅教我啊!<!--PAGE 5-->
华龙师凛然道:“你还需要继续吗?”
“嘻……”明月二掌当胸前摇摇道:“不要了!不要了!”话音一歇,续道:“师傅,你能窃听我心中的一举一动,你是否会神通?”
华龙师摇头示谦虚,道:“不会!”
华龙师白眉一动,亮起汪目,眼见明月依然入寐仍未醒。今趟他没上次那么慈悲,结拳凸指往明月头上轻轻敲一敲。
明月正在甜梦毫不知情,以为是苍蝇。嫩手摇摇,欲想赶走无端端烦恼的苍蝇。可不幸运的是打到华龙师的皱手,使华龙师淡然一变,怒红尽布满脸,举起锤拳使劲向他的小头猛敲连连。
“笃笃笃”接着是明月奇痛呻吟连连,昏醒过来。秀目稍一动,第一眼见到华龙师,顺口道:“师傅早!”打个呵欠立起道:“我去给你弄个早点吃。”确实昏过头了,连昼夜都不分。在旁的小白当下被他惊醒,昏沉伏在地上,左顾右盼。
华龙师一听顿开,他在神游四海,根本不把自己当作耳边风,肃容一怒道:“你究竟在“哦”甚么?”
明月依然垂头,不知他的所问,仍是“哦”一声作罢!
他屡犯不鲜,华龙师火气上头,一喝道:“你“哦”甚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