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明白为什么。

为什么李相夷要笑着回想方多病。

为什么自己看见他这样心里很不好受，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他那本就充斥着嗜血武道的本性中拉扯。

笛飞声接着点头：“你总归比方多病那个傻子聪明多了。”

李相夷没忍住抿唇笑了。

“虽然我的确聪颖过人，但你也不能说我家小宝是傻子。”

不喜欢他的衣服，也不喜欢这样的眼神。

他没把目光移开，但是将原本半蹲着的身子站直了。

“笛飞声，其实你也回来了吧？”

李相夷撇撇嘴，又瞟了放在地上的那些物件一眼。

他漫不经心地将目光扫回笛飞声，发现对方也在看着自己。

李相夷说不上来这是什么眼神。

他向内抿了抿嘴。

“太长。”

“那便长话短说。”李相夷接得很快。

“没有哎。”

笛飞声：“……”

可以，特别可以。

一句话，仅仅这一句话就叫他全身叫嚣着嗜血的血液瞬间冷静下来。

笛飞声的眼神又变回了那副古潭无波的模样。

“所以，你要这罗摩鼎究竟有什么用处？”

是朋友。

不能杀。

李相夷……

“一年不见，耍嘴皮子倒是厉害了不少。”笛飞声看了李相夷一眼，淡淡道。

“跑到这来做什么？”

李相夷虽觉这次是有点理亏，但他嘴上自然不会松口。

他几乎快要控制不住自己。

想杀人。

但是方多病……

笛飞声沉眸。

眼前的人想起那个傻子就亮了眼眸，一边抿唇笑着一边频频点头。

好像提起他就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似的。

他这样漫不经心地说出来，语气几乎像是在叙述家常，好像笛飞声重生也不过是件寻常事。

笛飞声坦然点头。

李相夷点点头：“这么一想，八年前你肃清金鸳盟的时候便恢复记忆了吧？”

笛飞声向来喜欢穿一身黑不溜秋的衣服，看起来沉闷的很。

偏偏此刻他的眼神盯着自己。

李相夷不喜欢。

笛飞声本不想与他多说什么的，因为这解释起来真是没完没了。

他并不是爱说话的性子，这下更要把自己弄烦。

方多病，你果然是个不靠谱的！

李相夷挑了下眉头：“你这身上的蛊究竟怎么回事啊笛飞声，说来听听说来听听。”

笛飞声还在心里不断咒骂方多病这个连故事都不知道讲完的，便听到他这么说。

笛飞声：？

“方多病没告诉你我体内有蛊虫，需要这罗摩鼎去除它吗？”

李相夷眨了眨眼睛，沉思良久。

也不能杀。

而且打不过。

“笛飞声。”

“你一声不吭消失一年，还把罗摩鼎和四枚罗摩天冰都拿去了，不找你也得来给你收尸。”

笛飞声轻笑了下，脸上难得露出了并非嘲讽的笑容。

“放心，我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