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刎颈,为明志。
李相夷绝不与其同流合污,也与之再无瓜葛。
单孤刀的软甲没穿在身上,他被李相夷废了一身武功,送回云隐山,由漆木山芩婆处置。
而后运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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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孤刀身上还有一件天外云铁所制成的软甲。”
这刎颈不愧是天下第一的软剑,他将之握于手中,便感受到那股天外云铁独有的冰冷。
可他闭上眼,眼前却满是当年长马刀贺家灭门的惨状,还有那个最终依然惨死的孩子。
贺家也许作恶多端,灭门是否罪有应得他不知晓,可那个抱着自己父亲哭泣的孩子却是无辜的。
出剑刎颈。
这剑名却并非取自此意。
同生死,共患难。
“我送你的生辰礼。”
什么样子我都愿意见到。
“小宝送了师父什么礼物?”李相夷心头的失落被冲散了几分,李相夷带着一丝好奇打开了盒子。
他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不要难过太过敷衍,逝者已逝略显生硬。
旁人都觉得李相夷是高高在上,永远都是一副清风霁月的模样。可方多病却看过他少年意气的样子,也见到他如今黯然伤神的样子。
千钧归元阵是他们自小练到大的阵法,包含了许许多多武林人士的招式。
但李相夷并不是在想单孤刀,也非刎颈。
“我只是在想,原来我记忆里,那个小时候一直为我好,给我馒头吃,保护我不受欺负的人,不是单孤刀。”
李相夷握着刎颈,心情很是复杂。
那柄天下第一的软剑在他手中契合无比,仅仅是甩动便能感受到剑风阵阵。
“唰唰唰”。
并非李相夷下不了手杀他,只是单孤刀毕竟是师父师娘所收的徒弟,他总得叫他们知晓,交由他们处置。
据说二老将他囚进了千钧归元阵之中。
哪怕不死,单孤刀也只能在其中出不来了。
方多病的话语让李相夷回神。
“师父,你是怜惜刎颈……”方多病小心翼翼地问道。
李相夷作为天下第一,欣赏这由天外云铁所制成的天下第一软剑也是应该。
天外云铁,至上软剑。却是染上了无辜的鲜血才得以换来。
李相夷翻下手腕,那刎颈便扭转着甩出一阵剑风,寒光凛凛。
他眼帘低垂,目光流转在刎颈的剑身,手指轻轻擦拭过。
刎颈之交。
刎颈。
李相夷扯嘴一笑。
寒光乍现,盒中是一柄剑。
但是他都愿意见到。
“师父。”
想永远陪着你。
“而是我从不曾见过的哥哥。”
李相夷喃喃道:“李相显,李相显……”
方多病明白,李相夷是在自责,自责没能保护自己的家人,甚至不曾记得他们。
不同于少师剑的硬朗剑风,刎颈的剑风轻快却不空,虚中有实,实中有虚。
明明是第一次握剑,但如此趁手,却让李相夷觉得已经与之相伴十数年。
刎颈,刎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