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谁又能想到这个浑身是伤的人,会突然暴起,发了疯一般想要杀死自己。
傅慎实在是搞不懂,想不明白,非常疑惑,相当的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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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姓长老显然已经不记得他了,可傅慎忘不了这张脸。
当天夜里,傅慎背着长老进了雪林。
他不敢冒险,更不会天真到认为长老后面没有尾巴。
躲的地方是离麓岳山一天脚程的藏经洞。
洞里的那些经书早就没了踪影。
他没有发现什么暗格,更没有天降机缘掉入某个密室,只是在外出寻食的时候发现了奄奄一息的内门长老。
性格又有些逆来顺受,所以经常受到同门欺负打压。
在几个派系的争斗中连个屁都算不上。
因为连个屁都不是,所以没人在意。
打小就一副温吞水的脾性,天赋卓绝却只钟情于舞文弄墨。
片刻后却是叹了口气:“你弱小,周围就都是敌人,世间释放的善意,只来源于你的强大。”
傅兰辞沉默了一会儿,起身行了个礼:“天色已晚,父亲早些休息,孩儿告退..”
至于联姻的事情,该着急的不是我们....为父也是可以有恙的..”
傅兰辞郁郁道:“万一宋无忌身上也没有下半卷怎么办?”
傅慎挑眉道:“如果没有,他如何能活那么久?
认真的切下尸体上的肉,下套猎雪狐,凿冰钓狗鱼。
谨小慎微的傅慎在雪林里呆了近二十年,从才开始的能跑则跑,渐渐变成了主动出手。
....
蔡长老早就硬掉了,傅慎埋完人以后回到了山洞里。
升起火堆,视线移到了裹包上。
这个裹包是发了疯的长老随身带着的,傅慎一直没有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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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惨的其实是傅慎。
在宋无忌丢下麓岳山追随先生之后不久,明面上还是以开宗老祖为尊,但权利真空引发的动乱毫无悬念的发生了。
对方重伤未愈,傅慎第一反应却是拔腿就跑。
对方摔在洞口嘶吼了半天,没了动静,傅慎一直跑出去很远,在外面冻了一夜,直到第二天傍晚才回转。
隔着老远张望一番,几十丈的距离走得慎之又慎,还壮着胆子拣了坨石头砸过去。
雪林苦寒,但总比丢了小命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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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慎尽力的照顾着蔡姓长老,除了报恩,心里没有别的想法。
傅慎把人背回了藏经洞,简单的处理了下伤口。
因为这个姓蔡的长老曾经帮他解过一次围,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让那些砸向自己的拳头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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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边站队的时候,所有人都忘记了极其没有存在感的傅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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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争暗斗变成拳拳到肉的时候,傅慎躲了起来。
为父如今三百五十多岁,所剩的时间不多了,万一那个老鬼从此躲着不出来...这一切还不是为了你!”
傅兰辞闷声道:“....长生不见得就是一件好事情。”
傅慎瞪着儿子,有些怒其不争。
傅慎放下茶盅,看着面前的傅兰辞:“当年杀了那么多人,抢了那么多东西,无非就是不想再被欺负,不想死得莫名其妙...仅此而已。”
傅兰辞给父亲续上茶,轻声说道:“您....还有多久?”
傅慎不以为意:“所以为父没有让你练麓岳心经,李世民就算现在拿去,短时间里也没什么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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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麓岳心经]、[烈阳掌]、[坐忘剑经]...
傅慎收起裹包,把蔡长老又挖了出来。
傅慎从扫洗的杂役小童一路做到外门弟子,可见他其实不笨,有修行的天赋。
但那又如何?
本就是个孤儿,无依无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