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能一样吗?钱那都是身外之物,人生的大喜事之一是啥?”老板明显有了几分醉意,神色激动的说道。
“那就是是喜结良缘!这是钱能比较的吗?你这也是后继有人了,哥哥真心替你高兴!来!这杯我敬你!”
语毕,中年人同样仰起头,干完了酒盏中剩余的酒。
“我可是听说了昂,你收了个徒弟,是吧?”不等张讼解释,老板便吹胡子瞪眼、劈头盖脸的说道。
“什么意思嘛?都不说一声?这一杯酒,你得自己喝,哥哥不陪了!”
说罢中年人把酒盏搁在桌上,双手叉在胸前,摆出一副生气的样子注视着张讼。
抛开张讼家族背景,他这人正如酒馆老板说的这般,好面,喜欢占点小便宜,但对自己朋友,是绝对的够意思。
当年他家里出了点怪事,一家上下乱成一团,全家七八口人全部得了一种怪病,一直无法治愈,最后甚至愈演愈烈,已经严重危及生命。
正是张讼在危难时刻出面力挽狂澜,把这件事给摆平了,避免了家破人亡的悲惨结局。
熟悉的鄂县话让张讼的身心逐渐放松,不多会,散发着热气的酒就盛上桌来,半斤熟肉、半斤小食和一碗蘸料在老旧的木桌上一字排开。
一位两鬓微白,五十岁上下的中年男子,十分自然的在张讼对面坐下,看到张讼居然没有注意到他,有些惊讶的说道。
“张神棍,又在琢磨什么稀奇古怪玩意呢?是不是把我这个老头子都忘了呐?”
“李哥你就别送我了,我去看看是怎么个情况,今天就抱歉了,咱们来日方长!”
说罢,张讼快步离去,眼神中的迷离瞬间就消弭于无形。
“太可怜了唉”
“别凑热闹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赶紧走吧!”
“别在这胡说,鄂县多少年没出过妖了,你这乌鸦嘴赶紧闭上!”
春香老坛盛出来的酒,大多会带着一股深深地后调,喝起来浓烈却不腻人,最关键的是,价钱相当的亲民。
张讼与这酒屋老板也算忘年之交,前些年张讼帮他挡过灾,就此混熟了起来。
平日闲下来时常,多会叫着张讼来一起小酌一壶,并且所有的酒,都是成本价请他喝,分毫不赚。
正当两人推杯换盏时,门外熙攘的嘈杂声不合时宜的闯进来。
“这人死的真奇怪,我看一定是妖干的!”
“那还用看?我家三岁孩子都能猜出来,这种诡异的事只有妖才能做到!”
“你可拉倒吧,李哥!哪壶不开提哪壶为了这个小兔崽子,我真是亏大发了”
“当初光想着遇到不世天才,要赶紧收入门下,别被人截胡”
“却没忘了培养一名降妖师需要消耗的巨大资源,草率了!”说罢张讼仰起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我这不也是怕你这酒馆被我一顿白吃白喝整垮了个屁的,以后没个便宜实惠的地方!好酒下好菜,干杯!”张讼一副被戳破心事的样子,赶忙举起杯子说道。
“走一个!”
爽朗的笑声逐渐从二人桌上传来,与这酒馆中的其他欢声笑语一般,温馨而简单。
“李哥说笑了,坐坐坐!你也太客气啦,这是大份的熟肉?我估模着得算超大份了啊!”张讼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怎么的?我也吃不行么?说了是自家兄弟,总跟我客气啥,觉得老头子我差这一点吗?”
“我还不知道你啊,对自己人掏心掏肺的好,在外面却总喜欢充楞头,兜里有几个子,哥哥我还不清楚吗?”
讨论的声音越发激烈,耳尖的老板听到了妖的字眼就知道,这酒是喝不成了。
此时的张讼一反常态,被人打扰喝酒的雅兴后,竟然没有发牢骚。
因为他在仔细倾听外面的每一道声音,因为他害怕这起事件与那个孩子有关系!
张讼不是个贪酒之人,但他必须承认酒是个好东西,初来鄂县生人地不熟、郁郁不得志时,他就会买上些酒回分舵里买醉。
一杯杯酒曾无数次宽慰了他,也让他释然,所以今天有些心烦时,他自然而然的就坐进这里。
小二和他早就混熟“好嘞,真人您稍作歇息,酒啊,马上就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