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渡，渔夫。

这一刻，我对这四个字有了另一番见解，却又不敢置信道一的特殊性。

在我的理解中，道一应该是天地最强大的本源，是万物之始终，任何生灵都活在它的温床之下。

但令我不曾想到的是，我这一看不要紧，却是发现自己血肉已无，竟是成了一具雕像。

睁眼为世界，闭眼是自身，怪不得，原来自己已经死了。

“变成雕像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知道自己还活着。”

用心？

我不理解他的话意，沉思片刻，再次闭上了双眼。

用心，去看什么？

这时，先祖的话语声再次传来，并且清晰可闻。

我下意识扭头看去，发现身边不知何时，竟立着一尊黑色雕像。

“你......”

原来...偷渡是这样的。

“我那时看到眼前的场景时，其实与现在的你一模一样，都不敢面对现实，以为都是假的。”

“但有的时候吧，自己可以骗自己，事实却不会因此改变，我也是后来才慢慢学会接受，相信你也是如此。”

我对先祖的好心话语充耳不闻，只是盯着那一道道消失的身躯。

“很可笑吧，我也觉得很可笑。”

“神，不存在感情。”

我喃喃自语，看着神灵身后不断消散的躯体，像是回道了五行山下，那让自己感到恐惧的天门。

我闻言眉头一皱，不知他此话何意，口中的代价指的又是什么。

但没过多久，我便知晓了他的话意。

因为那团血气神灵重新唤回了妖躯，每向前一步，身体就会小上一圈，身后竟有另一个自己驻步停留，不甘心的消弭上空。

在我心神震撼之时，先祖的话语声再次涌来，只不过这次带着笑意，似乎在嘲笑着什么。

五行......

我抬头望去，见那些神灵齐头并进，多数已经坠地消弭，唯有三位还在努力飞升。

若是如此，五行在哪里？

我抬头望向天空，犹豫片刻后，还是踏出一步想要观看一番。

但令我失望的是，这处世界明显在抗拒自己，并不能像那次问道般，随心所欲想去哪里都成。

可现在，我却觉得道一像艘船只，载着我们这些货物不断运转。

那么问题来了，如果道一是船只，三目岂不是成了渔夫，偷渡...又是从哪里来，哪里去？

“五行又是什么呢？”

我听着先祖话语，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死了又活着，但是换了天地，难道这就是道一？”

“猜的不错，确实是道一，但它不是你的，是别人的。”

我并未见师尊的雕像开口，转念一想便明白过来，在他的眼中，自己也是一具雕像。

我尝试用意识观察四周，却是一片寂静无声，待睁眼时，又是雨水不断，滴滴答答连绵不绝。

难道说......

我心中一动，再次闭上双眼，这次观测的不是外界，而是自己本身。

我端详雕像一圈，确定是先祖后，便皱眉问道：“您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为什么不能是这副模样？”

“我刚刚提醒过你，要用心去看。”

如果说，神灵想要融进五行法则，需要抛弃尘世间的一切，那么轮回是不是也包揽其内？

假定，三目用偷渡法子融合道一，那么它当时的许多前世，是否会像眼前这般消散成空？

不，他不会，因为他即是郯，是乾策，是陈山泽，更是...苏辰。

“神不存在感情，所以我不想成仙，你也不是神灵，而偷渡的含义，是三目通过另一种方法躲避，有了现在的你我。”

“可是，为什么偏偏是我们？”

我感到不解，甚至心中慌乱，隐隐失控。

“那是什么？”

对此一幕，我感到无比震惊，不是因为那神灵的实力，而是心中那不敢相信的猜测。

“抛弃，五行是纯粹的，万物若想要步入其中，须得舍弃往昔，断掉自身记忆，直至变的没有情绪，方能踏入其中。”

而最前面的那一个，竟然是变化成了一团猩红血气，每上升寸步，便会散出几分黑烟，隐隐看去像阴神之物。

“知道吗，想要融合法则，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先祖又开了口，语气清冷了些许。

或许，自己也可以飞上去。

我想尝试一下，却又不知该如何行动。

“有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