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有所思,点了点头:“人类通过时间发明了手表,所以它的指针一直在动,从而表达出岁月有序的前进,以及那条顺时针的未知道路。”
“那么身为另类的我们,必定与其相反,万物有顺就有逆,两条道路通向始终,所以我就坐在了这里。”
先祖听到我的话,眸中带过一丝赞赏,说:“你说的很对,正所谓阴阳对立,道路有始终,无论是从何处开始,对于弱小的我们来讲,其实都是起点。”
我皱了皱眉头,问向他:“你的意思,我们在世界眼中,是黑户?”
黑户两个字,对蓝星来讲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说白了就是信息不曾记载,无身份令牌的野人。
但若是用世界的目光来看,黑户将会是另一层意思,就像互联网上的代码漏洞,其层次已经达到不可忽视的地步。
我心神转动,问道:“你的意思是,欢欢?”
“算是。”
先祖叹息一声,解释道:“就像你之前所看到的一切,岁月、五行、阴阳清晰摆在眼前,而身为偷渡者的我们,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已是另类,为天地所不容。”
先祖的话语落下,我眼前的场景一阵变幻,仿若梦中惊醒,意识回到了现实。
“来,解解渴。”
先祖拿起水壶倒了一杯香茶,轻推到我跟前。
我闻言呼吸一顿,脑海中不由回想起悟道时的景象,那时的自己吞噬三千大道,天地化为飞灰彻底湮灭,可不就是独留自己一人?
纵是如此,自己依旧没有窥见道一,可想其内的难度是有多么高。
所以之前画面中,那些互相吞噬,脱离岁月踏向五行的神灵们,皆是在争夺道一,走的是顺时针。
先祖点了点头,说:“人族很弱小,寿命短少仅有几十年岁月,对那些天地生养的神灵们来讲,我们凡人的一生,还抵不上它们睡上一觉的功夫。”
“因此,门槛出现了。”
原来是这个意思。
先祖笑吟吟着,说:“道一为创世源头,衍生出三千大道,无数世界法则,但万物有尽头,岁月非永恒,终有一天会被湮灭,然后再次合为道一,为轮回也。”
“其实准确点讲,阴阳万物的体系都逃脱不了始终,就像大道至简,又大道至繁,所有事物都是对立的,相生相克,阴阳阳阴,万变不离其宗,谁都无法逃脱。”
“所以,受万物孕育的我们,对于道一来讲太过渺小,难以窥其真意。”
“无论道路通往何处,万灵选择哪个方向,若不走到尽头,其实都是一样的。”
“就像你口中的凡尘道,道为始,万物居中,末又为道,从起点到终点,路途讲的是三千大道,亦是岁月有序,时间河流。”
“所以,你的猜测并非错,而是看到的世界太低,就像人族对宇宙来讲,渺小的像粒尘埃。”
又错了......
我心中琢磨良久,却是难以望其高,不着边际。
苦恼下,我也懒得再猜了,对他拱手行了一礼,说:“愿聆听教诲。”
“它是怎么做到的?”
我震撼良久,轻声问向先祖。
“道一,是可以创造法则,又能湮灭法则的力量,很强大的那种。”
“是起点,也是棋子。”
我心有所思,捏起一颗棋子落在棋盘,开口讲道:“如果我未猜错的话,无论是你,还是师尊与陈山泽,亦或者是未知时空的许多个自己,其实都是三目的前世,对吧?”
先祖听到摇了摇头,说:“你还是不明白偷渡为何意。”
“与黑户的性质差不多,但要更加险峻一些。”
先祖对这两个字不太熟悉,开口解释一句后,就又说道:“天地运转是有序的,无论是生死轮回,还是岁月五行,亦或者代表阴阳的清浊二气,它们一直都在运转,顺着万物河流不断前进,不存在止步眺望,也绝不可能逆向倒流。”
“因此,万灵的征途只有一条,就是你刚刚看到的画面,那不是偶然,而是必然会发生。”
“什么意思?”
我听不懂他的意思,对于另类二字难以揣摩。
先祖抿了一口茶,沉默了片刻才开了口:“另类,是因为我们的存在,对于世界来讲,是不符合万物运转规律的,就像能代表自己存在的身份证件,我们没有。”
我不以为然,顿了片刻看向他问:“你之前提过选择,现在可以讲了吗?”
先祖点了点头,微笑着说:“道一不是现在的我们能窥视得,而对于目前的你来讲,最重要的是眼前困难。”
“眼前的困难?”
因此,我突然懂得了,偷渡本质。
我大概懂了他的话意,插嘴说:“追逐道一的门槛很高,天地之间唯有神灵可勉强踏入,万灵想要窥见,只能先合道成为神灵,才能有机会参悟其中。”
“是的,这就是仙道,也是三千大道的具现。”
先祖应了一句,随后解释道:“但你要明白一个关键点,门槛是块敲门砖,不是说只要进入其中,就能成功参悟出道一,而是要互相吞噬升华,经过千难万险,直至天地独留己身,才能观得真意。”
“那么问题来了,你觉得什么样的存在,才能面向道一,选择路途,甚至是逆流而上?”
我闻言一怔,下意识回道:“神灵。”
“对,神灵。”
再高点。
我若有所思,尽可能往高处琢磨,想了好一会儿,才尝试着问:“你的意思是,天地的生死?”
“应该叫始终。”
许是先祖见我心境不稳,只是沉思片刻,就给我回了一礼:“你且饮茶静闻,或能明晓其道。”
我不知道他为何非得让我喝茶,顿了一会儿后就举起茶杯小口轻抿,入口苦中带香,味道怪异。
而先祖的话语声也响了起来。
确实强大。
我脑海中无法幻想出道一的威慑,却又感觉出深深的恐惧,并且来自心灵。
“时间差不多了,到此为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