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黄牛观,冯生好像没多少好感,他又接着道:“牛观主每次去给人做法事,都市带着两个师傅,三人吃喝拉撒下来,也是一笔银子哩。”
“冯二爷来找道长您,不过是图个少费钱而已。”
“嗯,原来如此。”
掂了掂手上银子,江铭眉头一簇,问道:“你们村庄之前死了人,都是请哪的羽士作法事?”
“平常人家倒也而已,有钱的都去请了黄牛观的牛观主。”
“哦。”
江铭闻言,面露夷由之色,那冯二爷见此,认为这道人是想要先见着银子,随即向后一招手,接着便有人捧上一锭银灿灿的银锭。
“冯某不会让道长白忙活儿,这是五两银子,法事实现以后,还有五两送上。”
羽士还没反映,中间的冯生早已按耐不住,他麻溜儿的上前接住银子,笑呵呵的道:“没问题,没问题,纯阳子道长稍后就过去。”
我闻如是,临时,佛住王舍城,耆阇崛山中。与大比丘众万二千人俱,统统大圣,法术已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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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砂黄纸一字排开,泛黄经籍鲜明在列。
江铭一身青色道袍,面目面貌肃穆,颇有些有道全真的气宇。
还别说,这排场看起来,倒还真像那么回事。
“哎。”冯二爷叹了一口气,将羽士拉到一侧,低声解释道:“这事儿也不瞒道长,我家老爷子年轻时性质有些强硬,三里五村的获咎了很多的人,我怕那些人听到老爷子作古的信儿,带人跑来我家肇事啊。”
“嗯,这样啊。”江铭眉头一挑,“冯二爷所虑不无事理,贫道这便作法诵经,为冯老爷子超度。”
“多谢,多谢,道长有甚么需求的,尽管吩咐便是。”
“道长,您可算来了。”
江铭打了个稽首。
“无量天尊,贫道预备法器,延宕了些时间。”
“爹啊,我那薄命的爹啊。”
一个胖乎乎的妇人,哭的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相公,你怎样就狠心抛下了咱们母子啊!”
那冯二爷对其微点了下头,转而走到羽士跟前,打量了几眼,询问道:“听冯生说,道长能降鬼除妖,是个有真本事的?”
他语气里略带些不信的象征。
道士咧嘴一笑。
江铭对此深以为然。
将经籍放入怀中,袖袍一挥,意气风发。
“走,去冯家宅邸。”
“好,好字。”
合上经籍,羽士不自觉出声赞叹。
冯生小心翼翼问道。
冯生回头进了屋内,半响后,便灰头土脸的走了进去,手上还拿着本陈旧的布告。
摘掉挂在发梢上的蜘蛛,冯生道:“这本经籍似乎是佛经,是我娘生前往县里寺庙请来的,道长您看……。”
话未说完,手上经籍已被羽士拿了去。
患了,看来自各儿临时抱佛脚的算盘也打不响了。
如果提及斩妖除魔,他自是手到擒来可关于超度作法,江铭根本就没打仗过。
“咋办,要不将银子退回去?”
冯生一愣。
“啥?道经典籍?”
道士颔首微笑。
江铭也有些感叹道。
世上之人,岂论贵爵将相,亦或是贩夫走狗,却都逃不脱一个死罢了。
这时候,外面忽而响起嘈杂脚步声。
江铭笑着颔首,看来这冯老爷子的两个儿子,都是“逆子”啊。
“道长,您看,咱要不当初已往?”冯生提醒道。
江铭思考一会,溘然问道:“你家中可有道经之类的典籍?!”
这倒稀罕了,这冯二爷放着黄牛观不消,为何来寻自各儿这个野道士。
摸了摸下巴,江铭向冯生问出了心中迷惑。
冯生道:“那牛观主是出了名的黑,这事儿如果找黄牛观,啧啧,没个几十两银子那是甭想请来人。”
冯二爷笑了笑,对羽士行了一礼,然后便带着几个男人,转身离去。
等他们走后。
冯生喜孜孜的将银子递到江铭手里,笑道:“怪不得今儿早上冯二爷始终向我探听道长的事,原来是想要请道长去给冯老爷子做法事咧。”
“略懂一些,不过是冯檀越夸赞而已。”
关于羽士的回覆,冯二爷心下很合意,这人倒不似黄牛观那几个道士,三分的本领,能往十分的吹。
他双手抱拳,作了一揖,道:“家父可怜得了急症,曾经驾鹤西去,我此来是想请道长为家父做个法事,超度一番,不知道长可愿前去。”
羽士先点上香,跟着青烟升腾,接着拿起羊毫,沾上朱砂,口中念念有词,笔下龙飞凤舞,青光流转,一道拘魂符箓便已画成。
拿着画好的符,贴到灵位之上,而后披头分发地晃来晃去,口中念念有词。
若有人靠的近了,便能闻声羽士念的是。
冯二爷长舒了一口气。
一刻钟后。
院子里被摆了桌子,放上香炉,正中放着冯老爷子的灵位。
冯二爷说道:“我爹生前曾吩咐我跟年老,说身后要跟我娘葬在一路,等道长做完法事今晚上就入殓下葬。”
“怎地这般急?”
道士皱眉问道。
年青男子搂着个不大的小孩儿,扶棺痛哭。
关于这些哭喊,冯老爷子未然听不到了,他衣着斩新的寿衣悄然默默躺在棺材里,眼窝深陷,颧骨突出,皮肤已然呈现出了青紫之色。
羽士刚走入大堂,趴在地上的冯二爷就沉着起身迎了下来。
冯老爷子的宅邸在村庄旁边,白墙黑瓦,朱漆红门,在一片茅草土房傍边,堪称鹤立鸡群,非常的气派。
而昨日还披红挂花的宅邸,今一早便撤了红布,挂上白绫,那高挂堂屋的寿字,也换做了苍白的奠字。
堂屋里摆了一口大红棺材,内里装的是冯老爷子的遗体,双侧跪着十几个男女老小,放声哭嚎。
“道长,这经籍对您可有用途?”
“哈哈哈,有大用。”
有位巨人说过,黑猫白猫,能捉住老鼠就是好猫。
“无量寿经?”
瞧着泛黄的封面,江铭低声念出几个字。
继而,他缓缓掀开册页,下面是一行行的蝇头小字,行间架构公整,笔迹超脱,就算江铭这个不懂书法的看来,也认为赏心悦目。
合法他夷由不决时,身旁的冯生忽而说道:“道长,我家里似乎有本经书,不知当不当用。”
“诶?”
江铭心中一喜,“快拿来瞧瞧。”
冯生想了想,摇头道:
“这个真没有。”
“…………。”
江铭侧头瞧去,见是个瘦瘦的中年员外,死后带着几个男人走了出去。
“哎呀,冯二爷来啦,里面请,里面请。”
冯生看清楚来人,马上热络的小跑迎了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