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面男人沉着脸,道:“此人身怀异术,若是真与咱们搏命一搏,弄不好就要死伤惨重。”
说着,瞥了眼地上的几人,“兄弟们随着我,是为了讨口饭吃,脑壳都没了,还他娘的吃个屁!”
“莫非以大当家的能耐,还制不住那道人?”又有人问出了心中迷惑。
“贫道还要赶路,方便在此久留,告辞了!”
说罢,他倒持长剑,一拱手,缓缓撤退退却,翻身骑上驴子,绕过了壕沟,敏捷远去。
曲折山道上,羽士与瘦驴,眨眼便没了踪迹。
江铭撇嘴,这是将谁当傻子糊弄呢?
“哎,此事过分也巧合……”。
措辞间,远处的一大群山贼手持刀剑,挤挤攘攘冲来,青面男人一摆手,众山匪便在十余丈外站定。
今儿也不知是怎样回事,没过多长时候,他的这篮子炊饼便卖了个精光。
冯生当心的数着手上一枚枚铜钱,嘴巴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此时街面上缭绕着些浮浅的雾气,远处行人影影绰绰,看不逼真,他又走了一段间隔,才找个空位子蹲下。
“炊饼,又大又好吃的炊饼嘞……”。
冯生放下挎着的竹篮子,跟那些小贩同样,大声呼喊起来。
跟着他走入集市,一阵哗闹的吵闹人声顿时涌入耳朵。
只见一条黄土压实的街道上,人潮涌动,行人如织,大多数人都是麻衣短打,街边已经有很多的小饭扯着嗓子,叫卖呼喊。
“卖糖人嘞”。一个年青小贩的摊位前,摆放满了种种人偶植物模样的糖人。
这世道年成欠好,就连他这炊饼里也混淆了不少棒子面。
无非,冯生也不愁自家炊饼卖不出去,大家伙都是苦哈哈的平头国民,自各儿这只掺了三四成棒子面的炊饼,曾经算是好东西了。
传闻隔邻村的那老孙头,炊饼里棒子面都掺了一多半,吃起来喇的嗓子眼儿疼,可去趟集市,还是卖的精光。
“误会?”
江铭冷冷一笑,用长剑指了指死后壕沟,说道:“尔等匿伏在此,先因此乱箭攒射贫道,又设下陷阱,阻止路途,若非贫道有点保命的手法,呵呵…生怕此时已命归鬼域了。”
说着,冷眼盯着面前青面汉子。
等驴子吃饱歇足后,江铭这才跃上青驴背上,一扯缰绳,纵驴奔跑而去。
………………
天刚蒙蒙亮。
江铭照着驴脑壳扇了一巴掌,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呵叱道。
“儿啊!”
驴子抬头长嘶一声,继而垂头吃起路边青草。
他挣扎的行动一滞,宛如彷佛脱了水的鱼儿般,嘴巴大张,血沫子从嘴角汩汩流出,双腿**几下,便没了声气。
几个小喽罗将他的尸首随便丢到灌木从里,丝毫不顾虑以前还一起并肩作战的情谊,就这么转身而去。
信任到了明日,这处所就会被野兽清理的干干净净。
刚走了几步,他好像又想起了什么事,声音再次沉甸甸的传来。
“我瞧着阿东不适合干这行,切了吧。”
“大当家,不要,求求您,饶了我此次……唔唔……。”
狠狠吐了口唾沫,扭过头,凶神恶煞的看向残剩几人。
“大当家,我等都听分明了!”
“对,都明白了。”
残剩七八人,乱刺了一通后,也没摸到羽士的衣摆,索性丢了刀兵,撒腿就跑。
江铭显出体态,剑刃上点点鲜血滴落,拧眉盯着潜逃的山贼,思考要不要追上去。
“且慢动手!”
“嘿嘿,斗得过若何?斗不过又若何?”
说罢,青面人嘲笑一声,忽的抬脚,狠狠踢在那小喽罗身上,将其踢飞出一丈多外。
“蠢货,老子都说了是为了讨口饭吃,你特么咋就听不懂咧!”
“大当家,这贼羽士杀了十几个弟兄,就这么放他走了?!”
几个小喽罗凑上前,面带不忿的说道。
“哼,蠢货!”
男人扭过头,笑眯眯的拱手说道:“鄙人拓跋容,无心冲撞了道长,实在是抱愧得很,不如这样吧,道长随我回营地休息一番,也好让我备上些吃食,金银,给道长赔礼。”
“不必了。”
江铭决然拒绝了青面男人的约请,“既然是误解,而且贫道也没受半点伤,此事也就算了。”
“不知旁边的误解之言,从何说起。”
青面男人拱手道:“这……这倒是鄙人的错了,哎……鄙人本是在此截杀恩人,一时疏忽,竟认错了人,实在是对不住。”
“呵呵!”
不息有行人从他跟前身边经过。
也不断有人立足停下,询问炊饼价格。
他这炊饼两文钱一个,价钱虽不算廉价,可贵在真材实料。
“包子,皮薄肉厚的肉包子!”
挨着小贩儿的是个卖包子的男人,他那肥腻腻的脸上,挂着和气的笑容,伸手号召着过往的行人。
冯生瞅着热气腾腾的大肉包子,狠狠咽了口唾沫,暗叫一声倒霉,自各儿可得离这卖包子的远一点,别被他给抢了买卖。
他沿着坑坑洼洼的路途,走了不知多久,后面晨雾里,隐隐的涌现个热闹的集市。
“咦,怎地这么快就到了处所!”
冯生有些迷糊,可转念便将疑难抛之脑后,兴许是自各儿的脚程快了不少。
冯生老早便出了家门,摸着黑向三十余里外的集市赶去。
他左臂挎着个竹篮子,其上用细布覆盖,一缕缕热腾腾的白气打着旋向上飘。
这内里装的是刚出笼的炊饼,是拿去集市销售的。
见他一副死驴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江铭也没了设施,幸亏曾经远离了那些山贼的徘徊之地,这地方应当比较安全了。
他身子沉甸甸跃下驴背,取上水囊,咕嘟咕嘟灌了几口,随后便在山道旁寻个阴凉处休息。
半个时辰一晃而过。
“呼呼”……。
青驴儿眼珠子翻白,口吐白沫,这明白便是跑吐了,任由羽士若何驱赶,也不肯再行半步。
“你这惫懒的牲畜,咋才跑几十里路就不行了?”
阿东面色恐慌,挣扎着爬起身子。
这时候,几条男人抢步上前,敏捷勒住那阿东的脖子,将他拖到了一侧灌木里。
有人从身上取出短刃,绝不踌躇,“噗嗤”,一尺余的短刃从阿东头顶惯入,直没入柄。
几个小喽罗吓得战战克克,大气也不敢喘。
青面人合意的点点头,“点子不顺,将死去兄弟的尸首带上,回山寨。”
“是。”
忽的,斜侧山坡上乱石堆里,闪出个一身黑衣,手持黑幡的青面男人。
江铭不动声色的撤退退却两步,眯着眼看向来人。
这青面人咧嘴一笑,抱拳道:“道长,误解,都是误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