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秋生点了根香,那闪烁的香头在逐渐暗沉的天色里格外醒目。秋生举着香,带着李海波踏入夜色中。
大舅叫曾观塘,是村里有名的铁匠,住在李家坊的西南低洼处。平日里,他带着儿子给乡亲们补锅、打造农具,靠着这门手艺,日子过得也算安稳。
再难也得租,大不了辛苦一点,多租几亩地。”
众人听了大伯的话,都跟着唉声叹气,每个人脸上都被一层无形的阴霾笼罩着。
“行了,先不想这些烦心事了。”大伯站起身,“饭也吃完了,让秋生带你去你大舅家。
三叔满脸愁容,“哎!这可不一样啊!
以前租王家的地,每年只要交三成租子,再加上三成的各种税,好歹还能落下四成。
别的村子,地主收租一般也就在三成到三成五之间,就算遇到个别心狠的,顶天也就收四成。
你大舅就你妈一个妹妹,前几天还念叨着你呢。
去跟你大舅唠唠,可别唠太晚了,我让你婶子给你收拾间屋子。”
李海波应了一声,忙进屋提起从上海带回来的稀罕货。这些东西在这小小的李家坊可不常见,是他特意带回来给亲戚们的心意。
可要是租癞皮狗的地,那租子高达五成,再加上三成税,一年到头在地里日晒雨淋、累死累活,最后到手居然只剩下两成,直接少了一半呐!这日子可怎么过哟!”
大伯坐在一旁,闷头抽了口旱烟,缓缓吐出一个烟圈,声音沙哑地开口:“剩两成那也是租啊!
咱们有什么办法?单靠家里那点旱地,收的粮食根本不够吃,一大家子人都得饿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