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翊钧伸手接过,拆开封口的火漆,动作不疾不徐,取出里面的奏疏,借着明亮的烛光,看了起来。
奏疏开篇,是沉痛哀悼巡抚涂泽民的病故,言辞恳切,追忆其开海之功,痛陈其贪渎之失。
紧接着,笔锋一转,直指当下危局:
这个试探,多少是过了些。
所以朱翊钧的言语,也显得直白了。
在张四维离开不久后,陈矩举着一份奏疏来到了乾清宫中。
他太急了。
朱翊钧冷冷地看着脚下抖如筛糠的张四维,他缓缓将手中那方温润的玉镇纸放回御案,动作很轻,却带着一种无形的重压……
“管好你礼部这摊子事。浙江巡抚的人选,朕自有思量。何时召阁臣来议,议谁,不劳你操心了……跪安吧……”
“……臣张佳胤,顿首泣血以闻:抚台遽薨,浙省震动。开海事繁,千钧系于一发……”
“宁波一港,岁输国帑数百(本章未完,请翻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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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陈矩的声音压得极低:“浙江左布政使张佳胤,八百里加急奏报。”
“呈上来。”朱翊钧的声音依旧平稳,却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张力。
陈矩立刻趋步上前,将奏疏高举过顶。
“是…是…陛下…”
张四维如蒙大赦,几乎是手脚并用地从冰冷的地上挣扎爬起,踉跄着倒退,直到后背撞上厚重的殿门,才惊惶地转身,几乎是逃离出了乾清宫。
涂泽民尸骨未寒,谥号刚定,就迫不及待地要把自己的人塞到浙江那聚宝盆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