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夜哥想了想说：“怎么说呢。至少三年前我跟他俩都交过手的基准来看。硬实力上，醉恕是完全不输师父的，醉恕非常强。关键是师父的天赋魔法很棘手。六年前的换届赛我也看了，醉恕之所以打了整整一个赛时也没打过师父完全就是因为师父的天赋魔法反射。只要无法破解师父的天赋魔法，就算硬实力比师父强一百倍也没用。所以，能不能打得过师父，完全是看他能不能破了师父的反射天赋。只要能破了，在防护罩碎掉再启的三秒空档内击中要害就能赢。这点我也不知道怎么处理好，三年前我就没能破了他的天赋魔法，今年不知道能不能。”

“可是，天赋魔法终究也是需要魔力支撑的吧？哥哥的天赋魔法不是直接就可以分解师父的天赋魔法吗？那不是一下就能赢了吗？”我不禁这么问道，“醉恕哥不也是？只要用了天赋魔法，都是肯定能赢的。”

“对啊，我和醉恕的天赋魔法都是那种用了一定能赢的，而且还是秒杀的，根本没有解法，所以我们一般都不会用。毕竟主要是比实力的，不是来比谁的天赋魔法更强的。所以这种一秒就能决胜负的天赋魔法，基本都不会用。虽然这不是规定，但是也算是默认约定，通常来讲，用这种一秒定胜负的天赋魔法，除非对方认输，一般裁判组也是不会给判定的。就像理论上来讲，师父的天赋魔法一出，对方绝对输，但是裁判组也不会直接判定师父赢。最后赛时结束，才给师父判定的胜利也是因为考虑到最后面对这种绝对防御，肯定是两败俱伤，但是这时候往往师父的魔导器还没怎么用，对方已经魔力耗空。所以结果可想而知。”

凉夜哥大概是无奈至极，哭笑不得地把戒指拽出来：“我爱你。你好好打。”

醉恕哥把戒指塞了回去，表情变得认真起来：“小凉，六年前有我师父在这里看着，现在，我有你。我绝不认输。”

“嗯。打赢了的话，我请你吃饭，你随便点。”凉夜哥说。

醉恕哥笑着说：“已经结婚了哦，比赛前去登记啦！只是想低调点，就不办婚礼了。”

我看到身边的凉夜哥脸色铁青，无数目光集中在他俩身上，就连坐在他身边的我都感觉尴尬。

“诶？师父真的吗？这么大的喜事怎么没跟我说啊！”一宫也是一脸震惊。虽然我也刚刚知道，不过比起惊讶，更多的是开心。这样一来凉夜哥就有人照顾了。

“谢晓极光，辛苦了！”

“快快快，我们先出去等他。”凉夜哥一脸兴奋地说着起身带着我飞离了观众席。

醉恕哥大概也是急得不行，刚落地，东西也没收拾，手套也没摘，水都没喝，直接就冲了出来，一把抱住了刚刚赶过来的凉夜哥。

“醉醉好样的！”

第一个出声的是凉夜哥，凉夜哥激动得满脸通红，大喊了起来。

紧接着就是全场的掌声和粉丝们的欢呼声。

“首席要换人了？”一宫惊讶地问。

一宫话音刚落，一阵红光闪过，醉恕哥的刺剑穿透了防护罩，直接刺向辞言师父的身上，好在师父的魔导器用剑身挡了下来。

“还要继续打吗？我的爆发弹，只要两发，就能把你的魔导器也打碎。”醉恕握着手里的刺剑问。

随着一枚一枚的爆发弹消耗，晶红色的刺剑逐渐出现了白色，刺剑与反射防护罩的接触点发出一阵一阵越来越刺眼的红光。

“醉醉！醉醉！醉醉加油！”

“醉醉必胜！醉醉最棒！”

“是啊，为了首席之位，我可以不择手段。你用天赋魔法，我也用天赋魔法，就算扯平了。何况我没有直接时停全部，只时停了你的双脚，你一点都不亏。”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要这首席之位是为了什么吗？不要做傻事，有净土才有永夜，不是有永夜才有净土。只要能保护好净土，无论是圣石还是永夜，都没有区别。”辞言说。

“他们在聊天？”虽然听不清内容，但是我看到他们两个你一言我一语的在说话，好奇地问身边的凉夜哥。

“叮！”

在他手中的刺剑正中辞言师父的防护罩的一瞬间，清晰的撞击声传了出来。

醉恕哥的刺剑刺在防护罩的正中间，尽管辞言师父和他的魔导器不停地在攻击醉恕哥的防护罩，醉恕哥也没有移动半分，辞言师父也没有动。

等等。之前用剑确实没效果，可是剑的确没被弹开，被弹开的只是爆发弹打过去的魔力。因为爆发弹打过去的魔力瞬间被弹回来，自己才开了盾形态去挡被反射回来的魔力，爆发弹的魔力强度远不是自己的防护罩能撑住的，一旦被反射就只能用盾挡，可是盾形态一旦切出来，就无法继续使用爆发弹了，自己才放弃了用爆发弹攻击的想法。

这样来来回回好一阵，醉恕哥突然不来回飞了，停了下来，单手撑着防护罩。辞言师父的攻击和魔导器不停地在他的防护罩上打出明亮的红光。

“为什么不动了？是要用天赋魔法了吗？”我好奇地问凉夜哥。

醉恕这么思考着，再次用更多量的沙土进行攻击。这一次，反射距离更短了。

是因为质量？

醉恕迅速控制几乎等质量的水攻击辞言的反射防护罩，然而这一次，虽然比起之前的反射距离有所减少，但是还是不如沙土的攻击效果更好。

这样下去又要变成千日战，又要被判输了。

或者说耗空他的魔力，让他没有力气开天赋魔法？不行，一个赛时做不到。

醉恕躲过辞言的攻击，再次尝试控制场地上的沙土袭向辞言。

凉夜哥又无奈又觉得好笑，笑着大声说：“你乖乖准备比赛，赛前一共就十分钟的准备时间。活动活动身体，别抽筋岔气。魔导器也查查看有没有损坏，魔力残余量，这战应该不好打，你先喝袋牛奶。打的时候安全第一，实在不行就认输，别伤到自己。”

“不嘛，好不容易小凉来看我比赛，我绝对不认输！不论输赢，最少打满一个赛时！”醉恕哥说着拽了一下脖子上的黑绳把戒指从战斗服里拽出来，“小凉，我想听你说你爱我。就当是给我加油吧。”

醉恕哥向我身边的凉夜哥投来了乞求的目光，观众席瞬间就炸开了锅。

完全不行。

一边闪躲着辞言打来的魔法，醉恕一边这么想着。

就算提高了魔力强度，魔法效果，甚至压缩了魔力都完全不行。看来不是强度的问题。魔力魔法不行的话，物理魔法呢？

“谁？你说首席和三席？勉强能跟得上吧，看得有点累。专心看吧。”他这么回答说。

厉害，能跟得上？

我继续看场地中心，还是红色的魔法光成片，两个人影来回飞。是不是我动态视力不太行啊？回去找个射击游戏练练吧。这样的状况持续了十几分钟，凉夜哥皱着眉头咋了咋舌。

醉恕哥手里拿着一把晶红色的长剑，结构有些复杂，很是好看，很称醉恕哥。辞言师父身后则是悬浮着晶红色的短剑，表情非常认真严肃。

醉恕看着眼前的五秒倒计时，深吸一口气。

夺次争首。这是他今年的目标。所以不论如何，今天必须击败辞言。辞言不从首席下来，计划一日无法实施，现在又出了突发情况，就更刻不容缓了。这场比赛，只能赢，不能输。

“这样啊……那醉恕哥也太招人喜欢了吧？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偶像明星。长得好看真好。”我羡慕着，酸得不行。

“厉害的人当然招人喜欢啊。醉醉很强的。”凉夜哥这么说的时候脸上带着笑容。

“那哥哥是不是也喜欢他呀？”我眨眨眼，观察着他的表情笑着说。

“醉醉——！”

“醉醉必胜！”

“醉醉加油！加油醉醉！”

比赛开始前，柒赛帮我看了一下伤口，伤口上残存的魔力已经消散得差不多了，便用天赋魔法愈合了一下身上的伤口。不过说实话，普通的治愈魔法绝对做不到这种程度，只是十分钟，我身上就连一处伤疤都看不见了。果然天赋魔法不是普通的技能魔法所能相提并论的。

凉夜哥，一宫少尉和我，三人一起到达了赛场，醉恕哥因为要提前去准备，先我们走了。我是第一次见到有这么多人看这种晋升考核性质的比赛，目光所及之处都是人，我一度怀疑这种程度的观赛会不会影响正常的军事防卫。

头顶高高的天花板上排列整齐的白色光子灯把整个赛场点亮，穿着战斗服的辞言师父和醉恕哥已经出现在场上了。辞言师父在专心做着准备运动，醉恕哥却是一上来就左顾右盼似乎在找什么。当他的目光扫到我们这里的时候，他咧嘴笑了，然后一路小跑跑了过来，因为我们的座位是观战最合适的中间位置，他还特地用了飞行魔法飞了上来。一看到醉恕哥飞了过来，立刻就有女孩子的尖叫声在周围响了起来。

“那你们都不用这种天赋魔法，他还用？”这么一说我就更懵了。

“对，就像小赛一样。小赛打比赛也用天赋魔法的，他的天赋魔法是魔力治愈，无论是生物体还是魔法屏障的裂纹，只要含有魔力的东西，他都可以修复。也就是说，你这边在碎他的防护罩，他那边就在修。理论上来讲也是破不了防的。但是当你的输出强度远超他的修复速度，你就能破防。他就是因为知道这点，知道自己的天赋魔法不是无解的才用的。毕竟天赋魔法的强弱绝对值也是取决于自身能力的。能击碎天赋魔法自然也就代表不论是策略，实力都是高于他的。破不了，也必然是在某一方面不如他。或者和他相差不多。所以师父一直用天赋魔法应该也是因为这个。他的天赋魔法肯定还是有突破点的。”凉夜哥望着回到场地上做准备的醉恕哥说。

“接下来本场地进行的是本次十二极光换届赛的极光组次序赛部分。首席致极光对战三席晓极光。位于红色标记半场的是首席致极光。位于蓝色标记半场的是三席晓极光。致极光以绝对防御为最大优势连续两届占据首席极光宝座，拥有极为稀有的多种形态变化半核魔导器的晓极光今年能否撼动首席宝座，让我们拭目以待。距离比赛正式开始还有三分钟，请工作人员在内所有非本场比赛参赛者退出场地，两位参赛者做好准备。”

“好。那我回去准备了。”

“嗯。”

目送醉恕哥离开，我扭头问凉夜哥：“醉恕哥能打得过师父吗？”

“小凉。”醉恕哥又可怜巴巴地望向凉夜哥。

“爱你爱你，行了吧？赶紧去准备比赛。”

“太敷衍了，而且戒指呢？”

“小凉小凉！我赢了！我终于打赢他了！”醉恕哥笑着喊着。

凉夜哥也高兴地抱住了他：“醉醉辛苦了，你真的太努力了。真棒。之前答应你了，带你出去吃好吃的庆祝庆祝！你真的太强了。”

“我要是……我要是六年前就能想到……就能打赢他的话……我师父……是不是会更开心？是不是会更骄傲……”醉恕哥说着抱着凉夜哥大哭了出来。凉夜哥轻轻地扶着他的后背，柔声说：“但你是第一个打赢辞言师父的，你师父在天有灵的话，一样会为你感到骄傲。”

“本场次序赛结果如下：致极光败，晓极光胜。本场比赛用时三十一分二十秒。请两位极光握手以示友好和感谢。”

两人收起了武器，握手。

“谢致极光，辛苦了！”

辞言叹了口气，举起右手大声说：“认输。”

包括负责广播的工作人员在内，全场安静了很久。

这是个谁都没想到的结果。据说辞言师父的反射防护罩至今都没有人能破掉，醉恕哥是第一个。

“赢了。”凉夜哥说了这么一句话。

还不等我问，一宫少尉就问了出来：“师父怎么看出来的？”

凉夜哥解释道：“看这个样子，反射防护层应该是对物理攻击反射效果很差，醉醉现在是在用爆发弹增加剑的推力。剑魔导器是物理攻击和魔力攻击结合的，撞在反射防护罩上会反射回来，以往他都是用爆发弹加魔力爆发的，所以魔力被全部反射，为了应对反射回来的爆发魔力，只能躲或者用盾形态，但是无论哪种办法都没法进行持续攻击，所以破不了防。现在虽然魔导器自带的魔力攻击也会被弹回来，但是刺剑形态的话，魔力攻击是接近于点形式的，微量的魔力反射也会全部被剑尖和护手挡下，在剑垂直或者近似垂直于防护罩的时候，完全可以不用盾形态，甚至防护罩都不需要。只要在只承受师父攻击的防护罩在碎掉之前给刺剑施加的推力足以物理穿透反射防护罩就能赢。时间问题而已。醉醉果然很强。”

“诶？晓极光和灵极光谈恋爱了？”

“不是吧！醉醉喜欢男的？我失恋了！”

“什么时候的事啊？”

“师父应该是被醉醉局部时停了，动不了。估计他俩在说这事。毕竟这是醉醉第一次在换届赛上用天赋魔法。”凉夜哥猜测说。

这时，场上的醉恕哥一边扣下扳机在辞言师父的防护罩上打出更强烈的红光，一边用很大的可以让全场听到的声音说了起来。

“既然你知道我是为了什么，那你就更不用和我讲大道理了。你爱的是净土，我爱的是永夜。第一次净土护卫战，在东三线的我们全家人都死在智夜魔的炮火下。圣石教会只顾带着辉晶撤退，只顾逃跑，明明只要他们的魔导团殿后就可以让我们全都撤走，结果他们选择了抛弃沦陷区。我那个时候才十五啊，我才十五。智夜魔一炮打来，我全家人都死在我眼前，父母，爷爷奶奶，姥姥姥爷，舅舅叔叔，阿姨姑姑……被炸碎的胳膊，腿，头砸在被爸妈推了一把才活下来的我的身边，你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吗？全净土可以脱离魔导器用出高级魔法的只有我和小凉，小凉是天才，可我不是。我之所以能用出高级魔法，是因为我在沦陷区，一个人和几千智夜魔周旋了整整一星期。我是在死人堆里，是在满城的智夜魔的追杀下活下来的！是永夜部队打进来救了我！是永夜的十二极光结束了这场虐杀！只顾逃跑的圣石有什么资格取代永夜？杀了一辈子都在为了净土而奋战的我师父的人有什么资格让我比爱永夜更爱净土？没有永夜就不会有净土！没有永夜就不会有我！所以，为了保护永夜，为了让永夜永远是净土唯一的保护者，这场次序赛，我一定要赢，不管用什么手段，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醉恕有自信今天在这里碎掉你的反射防护罩！一颗爆发弹不行就两颗，两颗不行就三颗，就算打光魔导器里全部的魔力，我也要碎掉它！”

“醉恕，你这吃相不好看吧？用时停把我定在这里，让我动不了。”辞言说。

“你的吃相更不好看吧？作弊用天赋魔法打换届赛。”醉恕笑道。

“不拿到首席，就没办法如我所愿保护整个净土。你不也是明白首席的重要性才在这里打这场次序赛吗？”

凉夜哥皱着眉头，盯着抬起剑的醉恕哥。醉恕哥手中的单手剑迅速变成了极细的刺剑，不过这刺剑的剑柄护手内侧有一个扳机，和之前他的单手剑有一样的机关。

“突然换武器形态，难道是有突破口了吗？”凉夜哥小声嘀咕着，目不转睛地盯着场上。

在防护罩碎裂之前，醉恕哥高速闪躲掉攻击，重新展开防护罩，再次笔直冲向辞言师父。

不是质量的话，那就是物质形态的问题了。所有魔力魔法会全部被即刻反射，物理魔法会呈现快速反射，空气反射效果最好，沙土反射效果最差。也就是说固体是对反射防护罩耐性最好的？

醉恕和辞言拖着时间，在脑海里飞速思考着。

可是之前的比赛也试过用剑攻击反射防护罩，也没见有效果……

醉恕承认，相比和凉夜这种单纯的强者打，还是辞言这种根本破不了防的更搞心态。要不是不能输这场比赛，醉恕压根就不想再打这种让人烦躁的比赛了。

结果依旧，沙土制的针再次被辞言附加了反射魔法的防护罩反射出去了。不过这次，虽然不排除物体本身的质量因素，这次反射的距离有所减少。

为什么会减少？

魔法阵在脚下迅速展开，带着红色微光的气流刃飞速冲向辞言。然而照旧是被反射出去了。

这反射真麻烦，进攻还要挑角度，不然反射回来就直接打到自己了。气体不行的话就液体。虽然这些全部都已经在上届试过了。但是也许只是因为强度不够呢？

挡下辞言的魔导器，醉恕从空气中抽出水分凝聚成细小的水柱，注入了更强的魔力，刺向辞言。但是依旧，被反射出去了。

“啧。”

“怎么了吗？”我试探着问。

“还是不行，所有类型的魔力魔法都被反射了。破不了防。前两届不是已经试过了吗，怎么还试，那肯定不是魔法强度的问题。”凉夜哥的语气里有些着急，我也没接话，仔细地看着他们。

场中的倒计时结束的一瞬间，场地中间就是一片眼花缭乱的红光，只见师父和醉恕哥飞来飞去，两人中间不断爆发出更为明亮的红光。

发生了什么？……大佬们打架都是这样的吗？根本看不清在干嘛？

凉夜哥看得一脸专注，大概是看明白了吧。我看了看旁边的一宫少尉，用手指戳了戳他，小声问道：“一宫少尉，你能看清他们在干什么吗？”

他红着脸说：“我也是普通人，我也喜欢强者啊。看比赛吧，要开始了。”

我偷笑着把目光挪回赛场，凉夜哥太不坦诚了。

不一会儿比赛就开始了。

“破晓之光，无往不利！”

观众席爆发出加油声，甚至还用魔法拉开了加油的横幅，我都看呆了。

“这也行？”我惊讶地问身边的凉夜哥，我本以为这种比赛会是非常严肃的。凉夜哥笑：“对我们来说是比赛，但是对观众来说即是学习观摩，又是娱乐活动，每年都这样。尤其醉醉当了极光就更是了。醉醉的那个性格你也知道，惹不少人喜欢，他们部队的人也都挺喜欢他的，那边拉横幅的就是他们部队的人。”

“醉醉——！”

醉恕哥冲她们笑了笑，然后把目光挪回我们这里，敲了敲防御屏障。

“小凉！你来看我比赛，我超开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