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
小月。
小月。
我麻木地发动了天赋魔法,带着小刺瞬移离开。
12区。
12区的辉晶还没有粉碎。
脑浆的手感也不错,滑滑的,软软的,因为带着血,还粉嫩粉嫩的,颜色好看极了。
这才是我,这才应该是我冻月的本来面目,应有的样子。
要什么善良温柔。
善良温柔就是眼睁睁地看着哥哥死,就是被人玩弄,被人欺凌羞辱,被人毁掉一生。
我要过得开心,我要活得自由自在,我要这个世界按照我的想法运转。只要哥哥可以活下去,其他的所有人都无所谓。
太好了,不用收拾屋子。
我站了起来,拿起面具一溜烟跑出去,到对面的公用浴室洗澡洗衣服。
谏少卿好生气呀。感觉比我动了烟城的西瓜餐具那次都生气。一听我说是脑浆,谏少卿那么沉稳淡定的人,脸都变色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杀人……为什么要这么残忍!你还那么平静地告诉我是脑浆!你想过那个人会有多疼吗!想过他的痛苦吗!你那么残忍,想过他的亲人朋友吗!把你的脑浆打出来,你会是什么感受!我以为我给你爱,给你温柔,给你照顾,给你关心,会让你就此收手!结果我付出了这么多,我努力了这么多,到头来只是助纣为虐,为虎作伥!劣性不改……滚。滚出我的房间。回你自己的房间!从今以后再也不许进我的房间!”
主人面红耳赤地大声吼道,紧紧攥起的拳头看起来马上就要被指甲抠出血。
他在生什么气啊?我本来就是杀人不眨眼,手上有几亿人命的通缉犯暗月啊。他不是早就知道?暗月杀个人,打出来点脑浆不是挺正常?
粉白色的东西黏在了沙发上,立刻引起了主人的注意,主人的声音甚至都因为愤怒而在发抖。
“那是什么东西?”
“脑浆。”
“永夜的兵的。我先去洗个澡。把您的房间弄脏了,对不起。一会儿我来收拾。”我笑了一声说完转身就要进浴室,主人却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不可置信地看着我,好像我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一样。
“等一下。你去杀人了?”
“嗯,12区的保管区。对了,您的公司有没有在……”
我这样肮脏残破的身体和灵魂,事到如今,能做的事也就只有一件了。
哥哥。
保护哥哥。
“去哪里……”
主人听到了动静,抬起头看向我,但是当他看到了满身是血的我的时候,愣了一下。
“你受伤了?!”
晶红色的剑尖立刻就指在了我的鼻尖上,醉恕哥好像确实气得不轻。
我笑着用手指拨开了他的剑。
“醉恕哥,我现在过得很好,很开心,你和总长不用担心我。这段时间大概是我人生中最快乐,最幸福的一段时光吧?谢谢你和总长,谢谢你们把我逼到绝路,我这才能有现在的生活。既然东西都已经拿到了,那我可能不会再出现了,你们也不用再担心了。回去吧,我也要走了。”
“我知道你嫌弃我脏,看不上我。可就算你不乐意,你也不可能阻止我喜欢你吧?醉恕,我想操你。”这次,我没有压低音量,大大方方地把这句话说了出来,然后两步冲上去搂过醉恕哥,强吻了他。
“……你疯了吧!”
醉恕哥使出全身的力气推开了我,用手擦着脸上被我蹭上去的永夜士兵的鲜血。
“另一半呀,那是因为我喜欢你呀。”
“喜欢我?……”
“是呀。我喜欢你,醉恕。不是作为弟弟对哥哥的喜欢,是作为男人对一个男人的喜欢。”我笑着凑到他耳边小声说,“换通俗易懂的话来说就是,我爱你,想操你的那种爱。”
“醉恕哥才是,让我这么抱着你,你不怕被我杀了吗?”
“你知道我把你当作亲弟弟看,我下不了手。”他的声音一直很冷,但我却感觉得到他的纠结。他一定是很想杀了我,但是又心疼凉夜哥,不想让他因为我死了而伤心难过。
“就算是吧。那醉恕哥你猜我为什么不会杀你?”
“哥,我想你了。”
刺剑在我手中化成白色的光粒消失得无影无踪。我笑着跑向他。
“副长!”
醉恕哥起身,摆了摆手,走向我。那个送醉恕哥来的高级军官立刻拿出通讯器下令让全军撤退。
“哥。”
我笑着应了他一声。
我笑着冲愣了神的醉恕哥叫了一声。
他身边的军官倒是没像其他人那样见到我就往我身上冲,而是非常谨慎地开着防护罩往后退了很远,躲在醉恕哥身后——这也是当然,毕竟他的天赋魔法那么珍贵好用,他要是被我杀了,那永夜肯定头大。不过只要他不妨碍我,我也不会杀他——醉恕哥在这里,醉恕哥肯定会优先保护他,我可不想为了杀他送死。
醉恕哥没有回应我,默默地走到了那片辉晶粉末里,背对着人,迅速捡起了唯一的辉晶碎块偷偷塞进背包里。
蓝色的传送魔法光出现在我身边的一瞬间,我笑了出来,一剑刺在冰冷坚硬的辉晶上。
来人不是凉夜哥,而是醉恕哥。
不过都一样,没区别。
好失望。怎么没有溅到脸上?明明我的脑浆都可以溅到凉夜哥的脸上。
无趣。
我也懒得再去尝试,丢下已经完全没有了生命迹象,变成了一具尸体的士兵,继续走向那散发着白光的巨大辉晶。
“我再说一次,我不在乎你是不是第一次,不在乎你跟谁做过,只要你还喜欢我一天,我就只喜欢你一个人!我的心里只有你,我以后的人生里也只有你!我给了你婚戒,就是接受了你的一切!你的过去也好,你的身份也好,我全都接受!”
谁会相信你……
你打心底里看不起我。即便无视你对我的种种,眼前你对安然的温柔也在一次次强调。我曾经以为你对我的无比温柔原来只是你真正温柔的万分之一。我配不上你的温柔,不值得被你爱。
“跟总长说说,别让你们这些用近战魔导器的来送死了,我放过一次人,也不代表我次次都会放。啊——我忘了,死人又没办法帮我传话。不过不要紧,想必他马上就会传送过来吧?我亲自跟他说。所以呢,我也没有留你一命的必要了。”我对他笑了笑,刺剑的剑刃冲出白色的魔力光,将他的身体拦腰斩为两段,大堆内脏稀里哗啦地散落了一地,他瞪大了双眼,嘴里不停地涌出鲜血,身体还在轻微抽搐着,看起来诡异得很。
“是不是很痛啊?要不要我帮帮你?”
追兵来了,也完全不能影响我的悠闲自在。我架起空间断层和防护罩,在那个不知道还有没有知觉的士兵身边蹲了下来。
“我回来了,开心吗?你们想我了吗?”
我回过身,笑着这么问那个企图从身后接近用魔导器攻击我的士兵,顺手用手里晶白的刺剑在他伤到我之前,毫不犹豫地一剑刺穿他的腹部。
我知道永夜的兵不会怕死。
好人不一定会有好报,坏人也未必就会得到天谴,优秀的人不一定就能活得久,人渣也不一定会早早死掉,付出全部的人不一定会拿到回报,三言两语就能轻松获得想要的一切的也大有人在,你去爱的人未必爱你,爱你的人,你又未必能和他在一起。
这样的世界,除了哥哥,又有什么好让我留恋的呢?
我挥手用魔力球把保管室的金属大门熔开了一个大洞,穿过缺口走进了长长的通路。
“噗嗤。”
血肉被贯穿,大量鲜血喷溅出来的声音清晰得甚至让我觉得有些不真实。
我用也不怎么干净的手背擦了擦溅到眼睛附近的血液,低头看了看周围残破的尸体,尸体上数个还能看到血肉骨头断面的血窟窿还是不停地往外涌出鲜血。
“是暗月!”
士兵大喊起来,刺耳的警报声立即穿透了耳鼓膜。
这波大型魔法还得再等几秒。但是眼前大约一个中队的永夜士兵已经冲了上来,密集的蓝色魔力光精准地直奔我而来。
“放开我……放开我!不要碰我!”
“温凉!”
主人一把将我扔到床上,死死地按住我的手腕,压在我身上看着我。
哥哥。
我没忘了我当初究竟是为了什么才卖身当了性奴,没忘了我是为了什么才把自己的身体变得肮脏不堪得像个男妓。我记得,我都记得。
大量白色的魔力带着光雾从我体内窜出,随着巨大的白色魔法阵在我脚下展开,魔力在空中高速凝结成无数冰锥的形状。
12区的辉晶保管区对我来说已经算是很熟悉了,可是长久地没有做我该做的事,我已经有点不适应,甚至有些陌生了。
我手里握着刺剑,看着保管室前重重把守的永夜士兵,发了几秒的呆。永夜的士兵似乎也在长久没有见到我活动之后突然遇见我袭击保管室而意外了几秒钟。
被人驯服的恶魔还有獠牙吗?
救哥哥。
我停止了挣扎,脑子突然变得安静而空白。
我在这里做些什么无谓的事,耽误什么时间啊……
谁要去做那个任人羞辱折磨,没有自尊和自我的,叫做“汲温凉”的性奴啊!
我要做好的是那个臭名昭着的,名为“暗月”的通缉犯。
杀人的感觉真舒畅,就像游戏的扫荡通关一样。
淋浴下的我捂着脸偷偷笑了出来。
果然我暗月是最有威慑力的了,可以让所有人害怕。去年我还在学校备战高考的时候,谁能想到连飞行魔法都不会的我如今已经家喻户晓,人人胆寒。
温柔和体贴什么都换不来,只能一味受伤。只有变强,让所有人都害怕我,才能得到我想要的。我可以救哥哥了,我可以让哥哥活下去了,我可以让那些想把我当男妓操的男人们只是看到我就感觉恐惧了。
“我先帮您把屋子收拾……”
“我让你滚!现在立刻就滚出去!不要再叫我主人!从今天开始不许吃饭!”
“是,先生。”
我的话一说出口,恨得咬牙切齿的主人立刻就抬起了手又要打我。我赶紧跪了下来,闭上眼睛等他打。
但是他没有打下来。
我睁开眼,抬起头看着盛怒的他。
“啪!”
主人狠狠一记耳光打断了我的话,他攥紧了拳头,瞪着我,满脸通红。
他的手劲好大,我踉跄了一下,扶了一下小沙发才算站稳。我这一扶不要紧,手上的脑浆全都蹭到了上面。
主人立刻放下了我的面具,慌乱地跑去找药箱,我看到他的手都在发抖。
“不是我的血,我没事。”
听到了我的话,主人迟疑了几秒,停下了手上翻找药箱的动作,回过头看向我:“……那是谁的血?”
不等醉恕哥回复,我就立刻发动天赋魔法将醉恕哥瞬移回总部,我也随后消失在保管室。
醉恕哥拿到辉晶碎块就好办了。有最后的保险了。
瞬移回到主人的卧室的时候,主人正坐在床边,两肘搭在腿上,手里拿着之前我挣扎的时候不小心弄掉的面具看着。
“醉恕哥的舌头好暖,好软啊。”
我笑着回忆着舌尖上刚刚强行进入他口腔触碰到他舌头的感觉,毫不脸红地说着下流的话。又有什么可脸红的呢?我本来就是个被人教会了淫荡下贱,勾引男人上床的性奴。
“冻月!”
醉恕哥一把推开我,眉毛拧成了麻花。
“我是你哥夫!别的不说,这点你尊重点我和你哥!”
我别过脸笑了起来。
“因为你需要我,你需要留着我照顾总长。所以你不会杀我。”
醉恕哥永远都是那么聪明。我咧嘴笑了笑,说:“醉恕哥就是心明眼亮。不过很可惜,只猜对了一半。”
“一半?”醉恕哥挑了挑眉,追问道。
我只是个在做性奴,在卖身的通缉犯。
通缉犯……
啊,我还有要做的事,还有必须完成的事……
军官出声提醒他,他却没有动,任我抱住了他,把他搂在怀里。
“你不怕离我这么近,我会杀了你吗?”醉恕哥没有回应我一个拥抱,他在我耳边轻声问道。
我笑着搂紧他,小心地不让左手的脑浆弄脏他雪白的极光军装。
“你要闹到什么时候才足够?”
醉恕哥的手中凝聚出红色的晶体剑,明艳的红光萦绕着剑身,他的语气里没有任何波澜,也不像其他人那样会对我流露出恐惧的目光。
我最喜欢的醉恕哥果然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帅,那么闪耀。
他要做什么?
私吞辉晶碎块?
“小月。”
在他和那个会传送魔法的军官显形的同时,辉晶在我的剑下碎成了粉末,辉晶原本存在的附近像下雪一样飘落下晶莹的白色粉末。
我确信,醉恕哥一定亲眼看到了辉晶碎在他面前的场景。
“哥。”
好慢啊,他真的好慢啊。还不来吗?上次可是两三分钟就到了啊。
走到辉晶前,我抬起手中的刺剑,凝聚魔力,刺剑的剑柄,剑身和剑尖展开了数个较小的,明亮的白色魔法阵。
我已经可以同时用数种魔法了,你们的干扰器也都没有办法束缚我的魔法使用了,哥哥,快来看一眼,看看我的成长,看看我练习了数个月之久的成果。
听到我说话的话,他的眼珠微微往我这边移了移,大量眼泪流了出来。
“你知道吗?总长用魔力束打穿我脑袋的时候我是有多疼。我是辉晶,和你们这些人类不一样,就算被打穿大脑,一下也不会死,要好多下好多下。我就看着总长一次,两次,三次,无数次打穿我的头,我的脑浆都溅了他一脸。但是我估计他内心平静得很吧?毕竟他已经是你们永夜的总长,净土的极光了,他已经不是我的哥哥了……啊,跑题了。说好的要帮你早点结束痛苦的,对吧?那我也来体验一下人的脑浆溅到脸上是什么感觉吧。”
我笑着抬起左手,白色的魔力束穿透了他的眉心,粉色的脑浆喷溅到了我的手掌上。
可是他们会恐惧,会在我面前露出恐惧的表情。不是出于对死亡的恐惧,而是对我本身的恐惧。
士兵被疼痛扭曲的面容上果不其然出现了恐惧的神色。
“暗月……”
“暗月进去了!守备队!”
立刻赶来的援军进了大厅,看到了尸体成山,血流成河的景象便明白发生了什么。
你们最害怕,最痛恨,最想早日抓获枪决的暗月回来了,回到你们的世界里了。
他们上一秒还是活人,是永夜花了无数金钱,心血选拔培养出来的优秀的士兵军官,是父母养了几十年,寄托了无数希望的好孩子,是自己从小就在拼搏努力,拿到同龄人之中更优秀的分数和表现的精英分子。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那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我的哥哥比他们所有人都要优秀,不也是一样要早早面对死亡?这个世界从来就不公平。
我抬起左手,在面前架起半透明的空间断层,将全部的攻击阻挡下来。
“群体魔法!全队散开!”
我迈步走向保管室的大门,在撤掉空间断层的同时,身后悬浮在半空的白色魔力凝结如冰雹般划过空中,留下一道道流星轨迹一样的白光刺穿了保管室厚厚的金属墙壁以及即便四散开来却还是躲不掉攻击的士兵们的身体。
“汲温凉!我告诉你。你身上纹着我的名字,你的身体带着属于我的烙印,你这辈子都得是我的人!想让我放手,除非我死,否则绝对不可能!”
主人的手,力气大得出奇。
不要,不要碰我。我那么脏,被男人们当做玩具,挨个上我,玩我,我配不上任何人,我就只配做个性奴,当个男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