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开动，池声渡身边的苏时脸上滑下一行泪。
池声渡看着他流泪，嘴角是凄惨的笑容，他自嘲道：“我好像总是晚来一步。”
明明暗恋了两年，可是最近才说出来。
来自池声渡的。
苏时反复看了三遍，然后哭成了泪人。
本来准备写作业的，这下什么心情都没有了，满心满眼的都是难过和痛苦。
上周五，苏时是坐地铁回去的。
今天确是公交车。
这不得不让池声渡多想。
池声渡坚持：“我送你吧，你要转学，就当这是最后一次吧。”
苏时低垂着眼睫，没有再说话。
池声渡跟着他一起站在公交站牌旁等公交。
无论是郁丛打许照，还是许照打郁丛，在苏时眼里都没有区别。
都是狗咬狗罢了。
没有管的必要。
池声渡直觉这么多人打一个，会出事，想要出声阻拦。
苏时拉着他的手跑出了教室。
“他们......”池声渡迟疑着道。
依旧没有松开苏时的手。
池声渡看得血直冲头顶，郁丛都上了，那他......
池声渡的手被苏时拉住。
“你放开他，你拽疼他了。”池声渡对着许照道。
许照没好气地看着池声渡，这傻逼学习委员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在班长身边，上次还丢他的花。
“关你屁事，快滚吧你。”许照说。
“不然班长你告诉我你要转学到哪个学校？我也转过去！我真的喜欢你，你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许照说。
苏时烦得不行，用力甩开他的手。
“你能不能放过我？”苏时的手还是被拉着，挣不开。
“班长，你要是讨厌我的话，我就换个班好了，你不要转学好不好？我喜欢你，我想在学校看见你。”许照拉着他的手央求道。
中午班主任把他叫到办公室进行了严厉的批评，说是因为他的追求弄得苏时在学校呆不下去，要转学。
虽然许照很有自知之明，知道不仅仅是因为他的追求，更可能是因为他那天在活动室强迫了苏时。
肏完他还说喜欢他，在他表达了讨厌和恨后还是不要脸地缠上来，一个个都阴魂不散。
他再坚强也要被那些记忆深处的阴影给弄得眼泪掉个不停。
不堪的回忆总是浮现在眼前，他在各种地方被玩弄着，打开大腿让他们的手和鸡巴进入多出来的小逼。
要是苏时转学，还不知道跑出个什么人来。
他无法接受，苏时不属于他的事实。
苏时趴在课桌上，其实是在哭，不过没有哭出声音来，只有眼泪将课桌弄得黏糊糊的。
苏时离开饭桌回卧室。
视线看到床上的手机时，手指无意识地挠着手心。
池声渡有没有继续给他发消息？
要不要试着许照的方式呢，送花送吃的送礼物......
但许照也被冷淡着对待。
郁丛的眉头紧紧拧着，他知道怎么做爱怎么肏逼，却不知道怎么追求人。
眼睛深深地注视着面前人的后颈，被池声渡瞪了也继续看。
还是喜欢苏时，苏时扔玻璃瓶好辣，更喜欢了。
郁丛撑着脑袋，笔尖点着课本。
是不是......
郁丛强迫了苏时？
池声渡的眼神中有了痛楚。
等他们看向这边的时候，苏时已经坐了下来。
只剩下坐在苏时这一圈的人，暗自惊讶，班长最近的变化真的好大。
池声渡自然看到了事情的始末，但心里并不开心，甚至有了可怕的猜想。
一下课，他就拍了拍苏时的肩膀，说道：“不要转学。”
苏时弯腰，将那瓶已经不冰了的汽水拿起。
郁丛看着苏时站起，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是的，郁丛心里一直还想着有和苏时在一起的可能。
他发了疯的想要得到苏时。
看到许照送花给苏时，不开心。
苏时拉了拉池声渡的衣服下摆，说道：“你坐下。”
郁丛是个变态，苏时不想池声渡和变态起冲突。
苏时将汽水放在地上，从头至尾，没有看郁丛一眼。
苏时擦着眼泪，屁股下的凳子突然被踢了一下。
池声渡冷着眼看苏时后面的人，“你干什么？”
郁丛撇了他一眼，站起身，将手中冰凉的汽水从苏时脖颈上擦过，放在他的课桌上。
该回答哪个人的名字？还是将那三个强迫他，导致他想转学的名字都说出来？
说出来又能怎么样？
苏时的眼泪掉在课桌上，一旁看着他的池声渡心都慌了起来。
池声渡依旧没有等到回答，他们好像又回到了以前。
池声渡问，苏时沉默的以前。
那个傍晚像是梦一样不真实。
苏时哭着哭着就累了，漂亮的眼睛肿胀着。
在床上躺到了吃晚饭的时候，没有胃口还是去吃了饭。
席间父母又说起转学的事，都是劝他不要再去学校期末考了，直接转去新学校。
苏时为什么在他说了喜欢后回复对不起的答案。
甚至，苏时为什么转学都可能是因为这个。
苏时手指轻颤，笔都要拿不稳。
大家都好奇地看着他，池声渡更是在他坐下后，直接问道：“上周五到底发生了什么？”
池声渡自他早上到教室后，就在他的脖子上看到了熟悉的痕迹。
他昨天听到苏时说生病，就想起了这段时间苏时总是请假的那些天，请假完后的苏时，身上总是有着红痕。
那他面对的问题更多了，要更好的掩藏秘密。
但是不转学的话，许照和郁丛一直在跟前转；还有徐子川，就在一个小区住着；最后就是池声渡，一看到他的脸一听见他的声音，心里就止不住的难过。
苏时回到教室，不知怎么，同学们看他的眼神有些不对。
苏时整个人都愣了，刚开始想转学的时候，确实是因为许照。
但现在，不仅仅是因为许照，因为好多人......
班主任看着苏时低着脑袋不说话的模样，更加确定了肯定是许照这个后进生的原因，在班里追求苏时造成的！
苏时在班主任的办公室里。
“怎么突然转学啊？”班主任简直摸不着头脑，年级第一的学生突然要转学，可把他和校长都给急坏了。
这么一个好苗子，快高考了，要是转到其他学校......
池声渡怔了怔，看着他将自己送的小蛋糕重新放进课桌。
“我明天再送你一个，会放得好一点的。”池声渡说。
苏时拿课本的动作一顿，半晌后，轻声道：“不用了。”
池声渡点头：“上次......上周五你不是说喜欢吗？所以我今天又做了一个。”
居然还是池声渡亲自做的。
池声渡手指着地上的花，“这个不是我的。”
玫瑰花连带着一个小蛋糕滚落在地。
苏时拧起了眉头，抬头看着池声渡。
池声渡看着他道：“对不起，是我没放好。”
苏时低着头坐到自己的位置上，不敢看同桌的脸。
余光中能注意到，池声渡一直在看着他。
苏时眼睛痒痒的，有想哭的冲动。
多看一眼就多恶心一次。
到学校的时候，苏时居然迟到了。
他不常坐公交车，不知道去往学校的班车要二十几分钟才来一趟。
为什么他这么晚才遇见这么好的人？
苏时好恨，恨那些人，也恨自己。
如果自己勇敢点，不害怕身体的秘密被曝光，是不是，能走在池声渡的身边。
徐子川看着眼前的地铁站，心里戚戚。
苏时一看到徐子川，就想起了他居然忘了吃避孕药，心烦意乱。
下意识地走到了地铁站门口，又想起那天的种种，更心烦了。
苏时走在他的前面，走姿很正常。
他那里应该好了。
不知道他有没有吃避孕药，徐子川皱着眉想，做完的那天晚上，他上网搜了下，发现经常吃避孕药对身体不好。
苏时的这个周末过得并不好，周天的晚上熬夜才将作业做完。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还很没精神，强撑着才洗漱吃完饭去学校。
出小区的时候，撞见了徐子川。
他靠着刻意的逃避才能这样坚强的过来。
池声渡的一条消息又让他想起来这些，他躺在床上，开始觉得身上好脏。
那些淫水、精液、尿液好像还是粘在他的身上，没有洗干净。
他欠徐子川什么呢？
他什么也不欠。
是徐子川欠他！
再听池声渡的声音，他真的会心痛至死的。
苏时放下手机，倒在床上，拖过枕头蒙住自己的脑袋。
他的小脸上全是眼泪，身子也一颤一颤的。
他不知道池声渡因为什么这样问他。
他只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难过。
一直克制着自己不要去想的，关于被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强奸的这件事。
明明很多事情，他准确感觉到了，却觉得是自己的过分自信。
明明很多事情，只要坚持再说一遍，就一定能得到想得到的回答。
池声渡眼睛也红了，不知道是在问苏时还是问自己，“我为什么总是晚来一步？”
苏时上了车，池声渡跟上。
他以为苏时不会回答。
但是苏时在他坐下后，轻声道：“是。”
苏时看着地面上的落叶。
车快到的时候，边上的池声渡轻声问道：“那天我是不是应该送你回家？”
这是他问的第二遍了，第一遍是通过信息，第二遍是面对面地问。
池声渡起先是跟在苏时的身后，想了想，还是走到了他的旁边。
犹豫了半响，出声道：“今天......我送你吧。”
“不用。”苏时捏着衣角。
“不要管。”苏时松开手，说道：“走吧。”
池声渡回头看了看，此时已经是许照等人完全占了上风，郁丛被按在地上揍，眼镜都被打飞了。
池声渡最终还是跟上苏时的步伐，一起走出了教学楼。
郁丛的下一拳还是打向许照的右脸，许照终于放开了苏时的手，和郁丛扭打在一起。
外面一直等着许照的几个学生，听到老大的声音，纷纷跑进教室。
他们快速加入混战，殴打郁丛。
苏时没忍住拿起手机看。
只有一条未读消息。
[昨天我是不是应该送你回家？]
池声渡气得眉毛紧皱，很想和许照再干一架。
一直看着的郁丛低头揉揉了右手的指节，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许照的右脸上来了一拳。
许照被打得一个踉跄，卧槽了一声，红着眼看着郁丛。
“不能。”许照斩钉截铁。
他对自己想要的人或事都有着很强的行动力和不妥协。
池声渡和郁丛一直没走，在一旁看着。
但是......就像他说的那样，他想在学校里看见苏时，哪怕不在一个班也行。
苏时要是还在学校的话，那他就还有时间可以追求苏时。
他真的好喜欢苏时，想要和他在一起，想要弥补自己的错。
他好难过。
他们每出现在他眼前一次，那难过就多一分。
一天的课混混沌沌的上完，放学的时候，许照还堵着他不让他回家，不停地问他为什么要转学，可不可以不转学。
以前苏时是很坚强的，一年都掉不了几次眼泪。
但这一个月来，真的哭了好多次。
大多是因为这几个强迫他的男人。
苏时要是转学，那就真的机会渺茫了。
他不过晚了一步，前面就冒出了许照。
然后又做得过了头，后面紧跟上池声渡。
要怎么才能得到苏时？
他在疯狂思考。
那些照片和视频早就清理的一干二净，他也不准备继续用胁迫的方式追苏时。
苏时趴在课桌上，不知道是在睡觉还是在干什么。
池声渡和郁丛都在看着他。
郁丛脚边是一地的碎玻璃，他也不怕扎到脚，没有去清理。
苏时一直是个很好的人，却对着郁丛这么冷淡，还直接扔汽水瓶扎在他身边。
那郁丛一定做了很过分的事情，苏时才会这样对他。
池声渡目光移到苏时的脖颈上，刚才郁丛就是拿汽水瓶擦着那些红痕过去的。
然后那白嫩纤细的手高抬，像那天指着天台外让他跳下去一样，手拿着汽水在他身体的旁边。
手松开，装着汽水的玻璃瓶落地，碎成了无数片。
刚下课，注意到苏时举动的并不多，很多人只听到了声音。
苏时低着脑袋看着碗里的饭，沉默着。
吃完的时候，他才开口道：“我想考完试再转学。”
母亲叹息了一声说好，父亲什么也没说。
看到池声渡和苏时有说有笑的，不开心。
苏时无视他，将他送的东西扔在地上也不开心。
郁丛烦躁地过了一节课，老师讲得什么都没听，倒是违纪本上不仅有许照的名字，还有了池声渡的名字。
郁丛心里闷闷的。
苏时的无视比恨他还可怕。
他不想苏时转学，苏时转学，他可能就彻底没机会了。
苏时被冰得脖子都缩了起来。
池声渡猛拍了下桌子站起，郁丛终于正眼看着他，眼里都是挑衅。
上课铃响，同学们却都纷纷看着他们。
他手伸向苏时，又缩了回来。
不敢触碰他。
池声渡轻声道：“别哭了，我不问了......”
不然怎么解释今天苏时的沉默？
两人一直沉默到了快要上课的时候，池声渡不甘心地问道：“是谁？”
苏时还是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该怎么回答池声渡。
他怎么说得出口。
他不敢想象池声渡听到后的表情。
被人碰过的红痕。
所以他昨天试探着问苏时是不是应该在那天送他回家。
苏时没有回答，他今天看到了苏时脖颈上的痕迹，就有了答案。
有人凑上前，问：“班长，你为什么要转学啊？”
原来他转学的消息已经传遍了班级。
“没什么......”苏时敷衍着。
他生气地道：“我会再联系许照父母的，说下他儿子的问题。你回教室吧，和你父母再商量商量，不要急着转学。”
苏时出了班主任的办公室，心里乱乱的。
父母选的另一所学校离家有些距离，需要住校。
不行！绝对不行！
可是他问了好几遍，苏时还是吞吞吐吐的说不出个什么缘由，和他的父母一样，就是说考完试后就转学。
班主任挠着脑袋，突发奇想：“是不是因为许照？他......给你造成了困恼？”
但是他不勇敢，他都想着用转学来逃避了，他不能接受池声渡的感情。
池声渡要是知道了他和这么多人做过爱，一定会像徐子川一样，嫌他脏骂他是小婊子吧。
苏时无法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声音很轻，但池声渡听到了。
老师在黑板上书写着板书，两人没有再说话。
课间操的时候，除了苏时外，班上的学生都去了操场。
是许照的，不过池声渡没有说，他知道苏时是清楚的。
许照在追求苏时，整个班都知道。
苏时从他手上拿过被撞得不成型的小蛋糕，“谢谢。”
鼻子酸酸的，苏时看着池声渡将那个小蛋糕捡起。
小蛋糕被装在透明的盒子里，其实没有脏，只是里面被撞得没了精致漂亮的模样。
“你送给我的吗？”苏时问。
但一看到课桌里的花时，那些想哭的冲动就跑个没影了。
许照真是阴魂不散。
苏时坐在座位上，将花一把抽出扔在地上。
老师已经站在了讲台上，他在前门喊着报告。
老师见到是他，洋溢着笑容叫他进教室。
好学生迟到，老师并不会生气。
苏时没有选择坐地铁去学校，去了公交站牌那等公交车。
徐子川一直跟在他后面。
苏时没有再看他一眼。
他有点后悔内射了苏时。
他不想因为......
苏时停住了脚步，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走。
苏时冷着脸从他身边经过。
徐子川默默走在他的身后，没有说话。
他这两天给苏时发过短信和电话，联系方式被拉黑了个干净。
苏时跑进了卫生间，将全身又洗得发红破皮。
精疲力尽的一个小时。
他才从卫生间里出来。
呜呜呜，苏时的泪重新沾湿枕头。
徐子川将他当成卖身的人一样肏着，说了好多难听的话，还尿在了他的身体里。
这些简直将苏时击垮了。
他好难过，真的好难过。
池声渡一直在等他。
甚至在他无故爽约后，还说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