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会挑断韩九的手筋脚筋,再一寸一寸的捏碎他的骨头,用续命丹吊着他的命,永远关在不见天日的地牢内,除了每日两餐外,见不到光明,也无人可以说话。”
“你说,韩九能撑几年?”
韩子越一边说着,韩子希拿着刀走近韩九,韩九的身体第一次出现颤抖,韩午的额头也开始泌汗。
好家伙,还真能用爱人威胁,韩子希与韩子越对视一眼,异人果然身怀福相。
不过,这个异人和宸母妃简直是两个极端,一个性子极冷,一个特别聒噪。
韩子越让四祥把李思飨拖下去,再让人把韩午提出来,将他推到地上,捏着下巴,一双眼睛看着韩九的惨象,还真从中看到了心疼。
“行了,就这么个主意,就让你反胃,没用,”韩子越故作嫌弃,但也真想了想韩九有没有在乎的人,这时候韩柒居然没有守在玉鸣殿。
韩子希连忙问韩柒,“怎么样?子棠怎么样?”
韩柒双膝下跪,回令,“主子已经醒了,并且在找韩午和韩九。”
时间过去一个月,十过来的时候,韩柒打了个哈欠,颇无趣的看着‘宸主子’,即使是‘宸主子’也要明白谁才是主子不是吗?
现在的‘宸主子’,韩柒很喜欢,害怕、恐惧,以及愈来愈加深的,对主子的依恋。
这么一个女人,稍微施加手段就会屈服,主子何必那样宠着呢?
宸贵妃、蔓娘、阿碧、锦瑟、若水,诺大一个宫殿内只有五人,白天还好,一到晚上,宫墙外鬼叫声连连,真正吓人,白日一到就热泪盈眶,吃着难吃的饭菜,想吐又不敢吐,想哭又悬着不敢落。
也就这个时候,宸贵妃终于害怕,哭诉着问妈妈姐姐怎么办,可她们又能怎么办?在后宫内,她们没有势力,所有的恩宠维系陛下一人。
但凡宸贵妃收敛一二,陛下长盛不衰,几人渐渐有了宫内的势力,即使未来失宠也有立足之地。
最后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收了手,拍拍宸贵妃的后背说,陛下只让贵妃不出玉鸣殿,却没让人杀了她,就已经是开恩,这样在宫里过,也是幸事。
贵妃好像被说服了,这一周里玉鸣殿吃穿用度都不曾减,宫人的伺候也是无微不至,被说服后,又心安无事的回去享乐。
再过了一旬,陛下足有十七天不曾踏足玉鸣殿,而且开始卧病在床状态一天比一天差,韩柒猜静观就要出手了。
“异人的心思总是活络,宸母妃不就是这样的?总能做出出乎意料的事。”
韩子越答道,高高扬起下巴,指了指韩九,顺便看着李思飨,一抬手,真四祥牵了条半人高的大狗,在一旁虎视眈眈。
李思飨憋屈的很,他也不是傻子,那位宸母妃肯定也是穿越的,或许专业特别对口干了很多事,可他李思飨就是个废物啊,他当研究生就是为了回避就业,让他搞这个刑讯,简直太看的起他了。
说完,韩子棠重重的倒在枕头内,双眼疲惫的合上,他太累了,想再睡会儿。
十接受命令后,往玉鸣殿奔去。
玉鸣殿五十二盏灯长明,四十九根蜡烛点燃,贵妃惶恐不安的抱着被子坐在床上,眼下有两个青黑的痕迹,然即使如此,却也能看得出美人风姿绰绰,正所谓遍体娇香,明眸水润,唇似樱桃,一副楚楚可怜哀相。
“咳……咳……韩午、韩九……”
久叫没有回应,韩子棠更是咯血不止,颧骨下凹,哪里还有当初玉面公子的风貌。
“十!”
韩子越越听越气,踩着韩午的头就是一阵碾,“放心,等子棠好了,你们一个都逃不掉!”
韩子越气的胸膛里仿佛窝了团火,太阳穴也突突的难受,恨得牙根发麻,手指骨节用力攥在一起。
“还愣着干嘛,入宫!”
韩子希翻了个白眼,下什么命令,弄得他一届月亲王跟小厮一样。
不过也知道子棠的事要紧,二人就在这地牢内,排排坐听故事。
强忍着怒气听完,韩子越的拳头握的咯吱作响,终于听完阿朱做的一切,一脚踹上韩午心窝,怒吼,“你们就是这么保护主子的?!废物!废物!”
如果被废,就意味着不被主子需要,失去活着的意义,这对暗卫而言简直可以说是比杀了他还痛苦。
如果只是韩九受到这样的威胁,他可能会为了暗卫的守则,不背叛主子,最后被废。
可是……韩午,韩午舍不得韩九被废,他宁可自己被废。
韩子希听到研究生三字,猛地转头看向李思飨,“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李思飨莫名其妙的用一根手指指着自己的鼻子,“殿下是在说我?”
“我说的话可多了,不知道殿下说的哪句。”
“很好,有骨气,子希还犹豫什么,挑断他的手筋。”
韩子越头也不回的看着韩午的眼睛,猎物上钩了,只要再压迫一下,就会崩溃。
韩午和韩九是暗卫,身为暗卫,他们不怕死不怕罚,但怕被废,他们从记事起就被告知,活着的唯一意义就是为主子办事。
有意思,韩子越嗤笑道,“韩九既然不开口,孤也不用留他性命。”
“至于你,要是你也不说话,孤不杀你,孤也不杀韩九。”
韩子越的声音极恐怖,像是深渊的恶鬼从地狱爬上来。
“你先让韩午回去,”韩子希想了想,让韩柒带韩午回去,谁料韩柒看了眼韩九的惨状,叹了口气。
“两位殿下,韩九油盐不进,韩午却不一定,而且……韩午对韩九有情,”韩柒卖队友卖的十分痛快,李思飨在一旁看的可谓惊为天人,忍不住给他比了个大拇指和中指,嘴里啧啧称奇,“人才啊,暗卫队伍里有你了不起!”
“先生谬赞,韩柒不敢受,”说完,韩柒便肃立一旁,低眉瞬目再不开口,倒让李思飨憋屈的很,一口一个哥,像只苍蝇烦人的很。
“我真的不行啊,干爹您把我喂狗我也做不到啊!你也说了这是个暗卫,要换是寻常人,还能用亲人爱人威胁,一暗卫你让我拿什么威胁?威胁个屁啊!”
李思飨也算是自暴自弃,都是要喂狗的,还不如坦荡些,说不定他就从狗的排泄物中回到地球了呢?
呕——好恶心,李思飨呕了一下,被自己的想法恶心到,韩子越看了只觉果然是异人,和宸母妃一样一点坏事都做不得,和子棠也一样,曾经也这样会因为自己提了不好的主意而内疚。
搞不懂,真的搞不懂,韩柒在路上想着,但再想到自己和梁王的羁绊,又苦笑着,他有什么资格说主子呢?
谁不怨宸贵妃呢?明明都在怨,却又因为她们的性命系在宸贵妃身上,违心的安慰宸贵妃。
宸贵妃还以为自己被宠着,就算没有主子,也有其他人护着。
但一到晚上,其余四人围睡一处,只有宸贵妃被有违礼制的话堵着,独自一人睡在逼陛下狗爬的殿内。
静观是宫中大内总管,是陛下的心腹,被陛下救了兄妹二人性命后,就对陛下死心塌地。
主子被这么磋磨,陛下没病的时候,静观自然不敢动作,眼下陛下自顾不暇,如何会去过问宸贵妃殿内的用度?
果然,从第二天起,玉鸣殿所有宫女侍人被撤走,吃穿用度更是一再克扣,吃的饭足以饱腹,但有的几乎全是辣椒,有的几乎全是盐。
韩柒这一个月最大的乐趣就是欣赏宸贵妃的惶惶不可终日,最开始宸贵妃还能自我安慰,觉得陛下没有罚蔓娘,这事就算揭过去了。
再过了一周,陛下一步也不曾踏入玉鸣殿,宸贵妃终于坐不住,想要走出玉鸣殿去找陛下,却没想到被拦下,说陛下有令宸贵妃无令不得离开玉鸣殿。
这下子,宸贵妃总算真的慌了,好像真的知道自己错了,连夜拉着蔓娘的手问怎么办,韩柒看见蔓娘的眼里有怨有恨,手里拿着剪子,想要刺入贵妃后背。
韩子棠高叫一声,连着的是怎么也止不住的咳嗽。
十从暗处出现,他也是暗卫,没被主子赐姓的暗卫。
“叫……呼……呼……”韩子棠断断续续的说道,“叫韩柒……去殷亲王府召韩午、韩九回宫!”
韩子越走出地牢,在地牢口转身,冒火的眼睛就这么充血的瞪着,掌心向下滴血,韩子希也生气,他恨不得进宫拿剑看了杨滴珠的脑袋,听到韩子越的声音,自是跟上去一起入宫。
…………
宫内,韩子棠在侍人的服侍下,气若悬丝的靠着背枕。
韩午受了一记窝心脚,一口心头血喷吐而出洒在地上,蜷缩成一团,然后强忍着跪好。
“主子有令,不论宸主子做什么,任何人都不得阻止。”
韩午忍不住看了眼韩九,韩九此时低着头,他从这个角度看过去正好看到韩九一脸衰相,“殿下,是韩九抱主子回宫的,该罚的是属下。”
“殿下!”
月亲王下刀的同时,韩午喑哑的出声,“我说,放过韩九,求您。”
“很好,放了韩九,让孤王听听,到底发生了什么!”
韩子希被气笑,扭头看向韩子越,“这是四祥?你以为我看不出来?这到底是谁?”
韩子越耸了耸肩,说道,“如你所见,和宸母妃一样,是个异人。”
韩子希愣了一下,随后说道,“异人,你觉得他有办法让韩九开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