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被用槍抵著頭。
但是她可能被嚇呆,臉上竟然沒有害怕的表情。
「一起帶走。」
夏青衣因為不是壞人拉住她而鬆一口氣的同時,無奈的發現搭救的人是班淨生。
「放開我。」夏青衣想拉開自己的手。
不料她突然被一個力量往兩邊抓住往後拖,班淨生也被往相反方向拉。
這個公寓兩個人住其實稍嫌太大,有兩間分開附設衛浴的套房、和大客廳相連的大廚房與洗衣間,每個空間都有陽台。
她睡在他原來當成臥室的那邊,他則去當成書房的另一間。
他沒有把衣服搬出更衣室,因為她那些名牌貨竟然不夠填滿他家一間廣大更衣室,所以她也懶得要他移動東西,更何況她根本不打算久留。
他是有些微微發熱的,她決定去找體溫計。
班淨生聽到房門開闔的聲音,緩緩睜開雙眼。
他是有點不舒服,但是沒那麼嚴重。
換好拖鞋,放下她和班淨生的公事包,她輕敲房門,沒有聽到回應就直接推門進去。
班淨生正閉著雙眼躺在床上休息。
她脫掉套裝外套,輕手輕腳走過去坐在床邊。
出社會那麼多年,她竟然現在才發現自己能力不足。
「需要去買晚餐嗎?」司機回過頭問。
「不了,家裡還有東西。」
她翻開他的行事曆,聯絡明天約好的人取消。
不過等她準備好要回家,也已經快到下班時間。
夏青衣挫敗的坐進車子裡,一個人做兩份工本來就不容易,大集團的事還多到不行。
「去看過醫生嗎?」
「他說不嚴重不去,我先送他回家了。」
夏青衣點點頭,知道班淨生身體要是不舒服會有點麻煩,公司事情還滿多的。
她還是睡在另一間房間。
「夏特助。」
夏青衣拒絕使用職稱倒退的秘書頭銜,所以大家只好叫她特助。
他還沒有想出要說什麼。
夏青衣就起身上前走到他面前,伸手輕輕抱著他的腰。
他突然覺得自己利用她的同情心有點混蛋。
班淨生從他辦公室出來發現夏青衣不在座位上,立刻追出去。
發現夏青衣溜走的班淨生從大樓門口追出來,焦急地四處搜尋夏青衣身影。
之前傷害她的兇手他已經心理有數,但是他還沒證據,所以夏青衣還很危險。
班淨生的表情讓她不不出他說真的還是說假的。
夏青衣想起他的父母是車禍過世的。
「你父母的車禍。」
「我不想嚇妳,妳不一定得要知道。」
「我想知道。」她堅持。
「是我家的仇家。」
「嗯。」
夏青衣這才坐下。
「試圖綁架妳的人已經承認和開槍傷妳的人是同一夥人。」
「我我太累了。」夏青衣剛驚醒頭腦不清的急著解釋。
「我想跟妳說試圖綁架妳的人。」
夏青衣以為自己安全,可以自由離去。
「班。」夏青衣急忙站起來。
「進來,我有話跟妳說。」
他給夏青衣很大的空間,心理上和生理上都是。
班淨生從亞洲回國將迎娶同居亞洲女人的消息火速在羅馬和歐洲傳開。
夏青衣於是開始被班淨生拉著參加不完的宴會。
她白天還要上班做兩人份工作,體力根本應付不來,更何況她還要小心注意是不是有人要傷害她。
「妳想把麻煩也帶給妳身旁的友人?」
班淨生嚇她。
「好吧。」
「多優厚?我要同時做秘書和特助的工作,雙份薪水?」
夏青衣只想著離開他之後需要的錢。
班淨生皺眉,這傢伙是有多愛錢。
「我們先住外面,等妳習慣我們再回大房子。」
「平常我要上班?」
「是啊。」
「我自己的公寓。」
他領她進入大廳。
夏青衣有點訝異古典的外表,竟然有豪華現代的大廳。
她疑惑的放下手機,不確定回信在電子信箱各處完全找不到是人為還是手機的問題。
見班淨生在裡面沒有動靜,她悄悄離開辦公室,關好門走進梯廳,搭上門外剛剛搭上來還未跑到其他樓層的電梯,準備到機場搭上好友為她訂好的班機。
不管班淨生的集團大樓警衛開始注意她,她快步走到建築物大門出口前,希望她能在街上找到計程車,她停下來用手機叫車的話,或許會立刻被班淨生發覺她溜走。
夏青衣像洩氣皮球般癱在汽車座椅裡。
班淨生分神看她一眼。
她工作時認真起來常比男人還難纏。
班淨生不認同的說。
「班,拜托。」
「我沒有限制妳自由的意思。」
「你不能這樣控制我的生活!」
夏青衣生氣的說。
「我可以。剛剛要不是我救妳,妳還會在這裡嗎?」
「要去哪?」夏青衣在兩人經過他家集團大門的時候邊轉頭看著大門和門前向她致意的制服警衛邊問。
「閉嘴。」班淨生怕自己多說話不是把她嚇跑就是被她的回話氣死。
夏青衣被拉到車庫塞到車子裡面。
開車的更不用說,已經被拉出車外。
「老闆?」
其中一人出聲詢問班淨生。
班淨生降她的級,她偷偷拿走自己的護照和班淨生回到辦公室。
「我爺爺的秘書和特別助理都會有其他新職位,所以妳暫時代理。」他說完頭也不回地走進裡面他的辦公室,然後關上門。
她在新辦公室的位置坐下後立刻想起來該撥個電話到香港給好友。
班淨生按兵不動,他知道大樓警衛看到他匆匆忙忙跑出來,曾跟出大門看了一下狀況。
果不其然,他的人從夏青衣後面出現,把她拉走。
他身旁兩個壞人也被控制住。
班淨生本能反應甩開一個人,但是另一個還沒放棄,正當他想出招攻擊,一個聲音阻止他。
「別動。」
他直起身體看向夏青衣。
像他這樣的男人總有一天會厭倦她,現在這樣單純室友關係還好。
也就是說他有點故意。
夏青衣走到儲藏室尋找,搬進來的時候班淨生介紹過公寓的上上下下,她記得醫藥箱放在儲藏室。
她有點驚訝班淨生沒有請佣人,可是他還是整理得整整齊齊。
她伸手探他額頭。
他和衣躺在床上似乎睡得很熟,身上還是那套上班衣服,外套隨便掛在房裡椅子上。
她絕少看他穿西裝以外的衣服。
他發現夏青衣匆忙往路口走,有台車接近她,於是三步併兩步追上去。
夏青衣越走越快,手肘卻被拉住,她試圖甩開。
「衣衣,是我。」
夏青衣對司機笑笑。
她其實很感激旁邊所有人都沒有過問她和班淨生的關係,也沒有任何不友善,雖然大家很可能是因為畏懼她被他冠上的家族身份。
夏青衣進到公寓裡,班淨生房間門沒有關緊,燈光流洩出來。
班淨生剛接手,一些細如牛毛的事都要特別注意。
小公司和大公司還是有差別的。
她在新加坡創業的時候,一個人就可以做很多事,租用共享辦公室附的櫃檯服務,加上暫時雇用私人秘書和幫忙做公司登記的律師就可以開一家公司再慢慢請人。
他會忍到不能忍才想到看醫生。
司機告訴她會在樓下等她才離開,之後她立刻坐下來把班淨生的公事包打開拿出裡面文件,把該處理的文件弄好。
然後確認桌上沒有其他文件需要立即處理或帶回去,再把一些放入公文夾拿到他辦公室桌上或是收到文件櫃。
「你下午不是和班去開會?」夏青衣起身迎向提著班淨生公事包的司機兼保鏢。
「老闆不舒服,我們早退。他說把文件整理好帶回去給他看。」
西裝筆挺的年輕司機把公事包交給夏青衣。
伸手回抱著她,他無法抹去心裡的不安。
他說過他愛她,她願意相信是真的。
只不過數天後班淨生發現自己給她保護,卻什麼也沒得到。
其實並不盡然是仇家,班淨生懷疑過散居英語系國家的叔叔們。
可是他沒有任何證據。
但他也想利用這個令夏青衣同情他,然後不再說著要離開的話。
「現在是什麼時代了,你在跟我開玩笑嗎?」
夏青衣真的覺得自己該一走了之。
「如果可以我不會拖妳下水。」
「主使者和我生父生母或是自稱是我未婚夫的人有關?」
「無關。」
「那?」
班淨生察覺她臉上的變化。
他緩下自己本來想對她發脾氣的想法。
「妳身上的傷是否都好了。」
自從住到他的公寓裡,兩人是分房睡的。
這樣的生活開始才多久的時間她就在上班時間累得睡著!
「坐。」他不太高興,走到辦公室窗前站定看著窗外。
夏青衣低估班淨生給她的警告,路上有台車很快開到她附近。
她意識到他提過離開他的保護會有生命危險,於是拉緊包包加快腳步。
「衣衣,這份文件。」
她年輕的時候還滿熱衷派對的,甚至受邀到別國參加宴會的話她也會專程搭機去,現在她週一到周日天天應酬只覺得疲憊。
「夏青衣!」班淨生從外面回到辦公室,竟然看到夏青衣在打瞌睡。
就算她和他關係特殊,但是他不允許屬下上班時間偷雞摸狗。
她終於說。
她向來不願意麻煩別人。
可是事情的發展遠遠超出她想要的。
難道他看錯她了。
「打電話給妳那個香港朋友,說妳暫時不離開。」
夏青衣遲疑著。
還好他早給她一個忙到不行的職位,一個人做兩份工。
「薪水?」
「我不是說很優厚嗎?」
班淨生把一串鑰匙放在客廳桌上。
他宣稱她只會當假未婚妻直到安全,她就可以像前幾年般自由過日子。
她半信半疑地看著他。
要她接受她的新身份和新家,他得要耗費一番精神。
車子轉入一個室內停車場。
「這裡是?」
他有些許無奈的說。
她要是知道去香港會遇到他,那她當年一定會找個隱密地方躲起來,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
「好吧,那我總有權利知道淌入哪淌混水。」
班淨生不悅地說,他明明警告過她外面不安全,她的生命仍舊受到威脅。
「你如果讓我離開這裡回新加坡不就沒事了嗎。」
「妳太天真。」
車子發動,她突然意識到一個可能性。
「你把我朋友寫給我的郵件刪除。」
班淨生沒有搭話狠踩油門。
「我要知道誰是幕後主使。」他冷冷的說。
然後他立刻拉著呆立的夏青衣往回走。
他不希望她看到或是知道他的手下是怎麼處理和他為敵的人。
「妳沒接到我的email嗎?」夏青衣被班淨生氣得亂七八糟,劈頭就問,也沒去想班淨生是否會聽到。
「有啊,我立刻就回了,妳沒看到嗎?」電話那頭疑惑的問。
夏青衣掛掉電話之後立刻從手機查詢,卻沒看到回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