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秋风起第2页_古风春药媚药神魔伴侣 - 一曲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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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秋风起(第2页)

风湘陵心中剧恸,微微扬起头,仍旧是笑,可说话的声音却突然变得飘渺,“正好……本魔君也没想过……要活着走出这个地方……”

这个……埋葬了他所有美好回忆的,最终的归宿……

落仙谷……

“……”

“算了,晚点再过来一趟吧!”

“……”

“……”

“去看小师叔吧,本大爷去年答应他,要是有了我们自己的家,就要第一个告诉他的……呃,好吧,虽然现在变成第二个了……”

“……”

“风湘陵!”

血腥的味道愈发浓郁,隐隐还有种骨肉烧焦的气息。

刑天看着风湘陵唇角蜿蜒而下的丝丝鲜红,笑得残忍,“怎么样?亲身体验魔剑血河的滋味,感觉如何?”

何止是这一句话,龙澈然没有意识到,七年了,有些话是新的,大多数话却始终旧着,甚至有一些,他已经重复说了七遍。

而且,每一遍,说到最后,就连他自己也分不清……究竟是要说给刘协听还是要说给另一个人听。

“唉……”站起身,龙澈然又对着墓碑规规矩矩鞠了一躬,“管账的他爹,本大爷这就走了,还要陪管账的去看看小师叔、管账的他亲爹和白胡子老头……”

“嘿嘿,往年总是重复些老话,本大爷也早就腻味了,今年总算可以换换话题!管账的他爹,告诉你啊,你那‘不务正业’的小儿子总算成了器,如今官儿当得比曹老头还高了!哈哈,本大爷上次去看他,虽然还是一副不讨喜的样子,不过人倒是开朗了许多!”

想了想,又皱眉,“本大爷就是有点不明白,官场那么累人的地方,管账的都呆不下去,那小子竟然还干出一番成就来!也许这就叫人各有志?”

“算了,不管他!只要别再老让管账的操心就行!”摇头,龙澈然撇了撇嘴,“对了,管账的他爹,小鬼头兄弟俩在那户人家过得挺好,尤其明旋那小子现在比他哥哥还精了,上个学堂能把夫子都耍得团团转,真不愧是本大爷教出来的好徒弟……”

“管账的,又是清明了,”龙澈然抱着怀音,温存地轻轻拍一拍,然后站起来,“还是老规矩,唔……这回轮到本大爷先陪你去看你爹他们,然后你再陪本大爷去看师父和碎痕先生。”

跟过去的许多年一样,当龙澈然捧着一大束菊花来到刘协坟前时,已经有同样一束被放在中间,含着露珠,刚摘下来不久。

“怎么可能?又比本大爷早!看来明年得半夜就过来了……”

忘记……

月影繁星,酒液划落下颌,流过他唇角的妩媚。

忘记……

人常说,七年之痒,连岁月都会泛起涟漪。

可龙澈然却不知,自己还要多久才能兑现跟风湘陵的那个诺言——忘记。

忘记……

琴堕音绝梦一场……

初晓,窗前透出丝丝缕缕微弱的光线。

草庐含雾,悄无人息。

风染了温暖,过却无痕,小小的院落安静了,熟睡。

只剩下琴身之上那两行,主人留下的隽雅刻痕,一字连一词,一词接一句,蜿蜒流丽,缕缕如歌。

只剩下浮生半日相思起,上阕追忆下阕离。

就好像主人随时都有可能再回来,推开被擦拭得干净的大门,素手焚香,垂眸浅笑,然后,十指徘徊,奏那一曲风熏香暖的歌……

然而,好像仍旧只是好像。

小屋里被雨后阳光映照得明亮的地方没有人在,而那一角幽暗的阴影中,唯有桌案无声无息地静默着,笔尖凝固了砚台,随时间结了痂,落了疮。

然后,穿过葱绿的篱笆,菊黄的院落,还有半阖着吱呀轻晃的门扉,渐渐温柔了。

温柔了那一份难以言明的寂寞,温柔了这狭窄凄美的小小天地,也温柔了那些漂浮在空气中低声呜咽的旧梦红尘。

曾经欺骗过,疏远过,嬉笑过,哭泣过的痕迹。

“龙澈然,还记得你还欠着我的条件吗?现在我就跟你兑现,这也是风湘陵最后希望我转达的……”

“好好活下去,还有——”

“学着忘记。”

在这生死关头,微微勾起唇角,悠悠轻云般笑着,烟火一样的赤芒倒映在他眸中,流光闪耀,灿亮如晨星。

“刑天,你当真以为,自己胜了吗?”

双手沾满从身体里汩汩涌出的温热血液,顺着那灼烫的剑身一点点上移,一寸,两寸,三寸……

一层嫩黄的颜色。

龙澈然看着那些明亮的花儿,心弦仿佛被什么拨动,突然就怔住了。

“龙澈然?”璇霓本想责怪他莽撞,却猛一抬头见他两只通红的眼已经肿得跟核桃一般,却仍是抑制不住再次泛起晶莹,直到终于装不下太过沉重的悲伤,蹒跚滴落。

龙澈然觉得自己仿佛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很长,持续了两天?三天?抑或更久?只依稀记得,梦里,有个很漂亮的人,对他笑着,温柔而美丽,但却……不真实。

是啊,梦中的人,怎么会是真的呢?

管账的你可真是傻子,本大爷哪里需要你保护?逆天而行?为了你,就算要本大爷化身成魔,也心甘情愿啊!

“璇霓前辈,无论多凶险的事,本大爷都愿意尝试!嘿嘿,黑火前辈你别瞪眼,其实本大爷倒觉得,同命这东西跟我和管账的真是很相配呢!”

不是么,管账的,这样一来,你就再也逃不掉了,因为连上天都在为本大爷作证——

“我管不了那么多!刚刚你都看到了,刑天已经神志不清,一发起疯就来会拼命自残,就算把他栓起来他也有办法把自己弄得半死不活,说不定哪一时就魂归西天!更何况现在风湘陵的伤已经受他影响,治疗了又恶化,再治疗再恶化,仅仅是这一日的光景就进出了好几趟鬼门关!你要我怎么办!我是大夫不是神仙!”

“变态,你冷静点!”

“我怎么冷静!你叫我如何冷静!疯子,就一句话!要么帮我,要么滚一边去,总之我心意已决!”

“当初我告诉风湘陵千日黄泉之下还藏有同命蛊时,他就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叫我无论如何顺其自然……呵,我知他是想保全龙澈然。”

“变态……”

“哈!我堂堂绯花修罗凭什么要听一个任性妄为后生晚辈的话!这一次我偏就要逆天而行!”

眼中闪过深沉的痛楚,璇霓摇了摇头,挣开他的手,走出门去。

龙澈然颓然坐下来,失了神的双眼追着璇霓背影,愣愣绕过一圈重又缓缓落回风湘陵身上,半晌,再无动作。

黑火咬了咬牙,也反身出了门。

紧紧闭着的眼,苍白透明的脸庞,几乎察觉不到起伏的胸膛,静静搁在身侧不堪一握的手腕,还有床头架子边那盆猩红刺目的血水。

眼泪就这么抑制不住落了下来。

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的,他现在就是想哭,“管账的……管账的……”

璇霓的声音含着明显的疲惫和忧伤,龙澈然心一揪,将头深深埋进双膝内,手臂抱得更紧,再紧一些,想着也许这样就能阻止自己站起来冲进那扇门内。

“瑕妤……武玄……”

“……还好……”

黑火几乎要暴走,璇霓轻咳数声,强压下肺部灼痛,稍作调息,也不朝他解释,转过身看向刑天,对方此刻面容大敞,密密麻麻狭长扭曲的疤痕将他整张脸拉扯得狰狞可怖,唇边似笑非笑的弧度更是诡异非常。

“现在,风湘陵的命运掌握在本座手中了!哈哈哈……”

抱着腿缩在门边,龙澈然视线穿过院子里纷纷扬扬的小雨,依稀落在一朵半开的菊花上。

璇霓只觉心尖上都结了冰,勉力维持镇定,迅速点中风湘陵身上几处大穴,掏出一粒深绿色丹丸喂他服下,略有些颤抖的手探一探风湘陵鼻息,已经微弱得几不可察。璇霓紧紧皱起眉,握住风湘陵另一只手,俯身在他耳边轻道,“湘儿,坚持下去。”

黑火见他如此,立时知道不好,盛怒之下就朝刑天狠狠劈出一掌,“混蛋!本座送你去见阎王!”

璇霓心内一惊,转头看去,正见刑天拉下面罩,将什么东西塞进嘴里。

清丽,微笑,从容,即使现在龙澈然仍旧无法从那张脸上看进那个人的内心,也依然割舍不掉、为之疯狂的那张脸。

然而,直到此刻,风湘陵始终没有看过龙澈然一眼。

一眼都没有。

从今后……只为你一人而活……千金一诺……

这句确实是说过的,风湘陵想,不过“千金也不要了”?会这样说话的人,是他吧……是龙澈然吧……即使睁不开眼,也可以想象他的样子。

如今……

“呵……”

身子一松,软软向后倒下。

蓦地有一双手拥过来,将风湘陵牢牢抱住,“说好了终生相守,永不分开,你想就这样抛了本大爷不管了?”

干燥的地面,漾起一圈又一圈小小的斑痕,湿湿的,晕开。

血河静静躺在地上,一把烂铁,难以想象它曾经释放出那么强悍卓绝的力量,这武林中长达百年的传奇,如今终于,身殁魂归,寿终正寝。

风湘陵冷冷看着刑天。

强大的劲气掀翻了四周草叶花木,雨珠尘埃无不卷集环绕。风湘陵衣袂如舞,长发翩飞,黑曜石一样幽深的眼睛射出了精光,视线紧紧锁着手中那不住发出呜咽嘶吼的巨剑,无形的杀气一圈圈放大,三丈内全在他意志掌控之中。

突然一阵轰天巨响,热浪一般的气流冲卷着从中心四散开来,宛如飞龙在天最后数声长嘶,释放出云谲波诡的强大怨念。

龙澈然只觉心脏仿佛被剜掉一半,兀地一阵剧痛,竟怔然呆立原地,迎面对着那横切过来的气浪,一动不动发愣。

龙澈然等人毫无准备,立时被那阵突如其来的力量击退数步。

仿佛钩月冲出了淡云,骤然间光华大放,风云电芒中现出一道冷月般的人影,周身似笼着一层流动的月晕,惊鸿一闪,隐没不见。

“管账的!”

原来,红梅幽瓣背后藏着的,居然是它!

武林中被歌颂、被诅咒、被寻觅、被尘封了百年的神话——

魔剑,血河!

刑天猛地睁大眼。

风湘陵握剑的手终于不再上移,停止,在一尺之处。

突然,狂风自地面席卷而起,围绕着风湘陵身体旋转而上,冲向天空,霎时将四周灼热的气流尽皆冲散。

“呵……”风湘陵笑了,“不怎么样,一把……烂铁而已。”

“是吗?”刑天靠近他,眯起眼,宛如蛊惑般压低声音道,“可偏偏还没有人,能从这烂铁底下活着站起来。”

风瞿先生……武玄……瑕妤……

“咦,这是什么?啊……下雨了!”

“……”

“啊!糟糕!刚刚忘记跟你爹说了!怎么办!”

“……”

“所以,小师叔,是你在天显灵,故意让本大爷犯迷糊,非得要第一个知道的对不对?”

“那……你多保重。”

说罢转身,下山。

“管账的,你是想先去看小师叔还是你亲爹?”

“还有啊……江陵换太守了,是阴沉脸的亲自指派的,本大爷专门去考察过,人还不错,就是太木了,跟他开玩笑居然还敢面无表情,就像那谁……那谁……哦对了!小明!嘿嘿!说起来本大爷今年还去过一趟雨苍山,那里现在可繁华呢,跟盛京洛阳没得差!管账的,你眼光真不赖,小明还算是个人才啊!”

“落仙谷也是,独眼鹰和小姑娘,还有璇霓前辈、黑火前辈现在都住在那里,虽然本大爷也不常看见他们,据说是到处云游去了。啧啧啧,连独眼鹰都这般潇洒,本大爷自然也不能认输,论会玩儿谁比得上本大爷?管账的你说是吧……”

“哦对了,还有仙女姑娘!她现在带着凝菁寒镜,跟男人婆去了熏风午原,还有师兄也在那儿,他们现在可真是受欢迎,啊啊啊,怎么办?本大爷的风头都被抢光光了……不过话说回来,男人婆最后到底又从了军,论根源还得怪你这管账的,当初干嘛要给她机会……唉!也罢,人各有志人各有志……咦?这话怎么好像已经说过了?”

龙澈然嘴里嘀咕,将手中花束端端正正摆好,与已有的那束并排靠着,然后跪下去,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响头。

“管账的他爹,我跟管账的又来看你了!”

龙澈然笑笑,轻抚着怀中琴身,触手温润,冰冰凉凉,像那个人指尖的肌肤。

他说爱他时,那深邃温柔的眼神。

忘记……

却哪知,要忘记的事情太多太多,顾不上先忘记哪一桩,结果到头来,不仅一件都没能忘掉,反而因着时间一一数落,一一在脑海深刻如新。

洛阳牡丹,建业荷露。

忘记……

翠华深渊雨桥之上,他回眸一笑,那和风微摆的悠扬紫衣。

刑天对上风湘陵那双深邃明亮的眼,顿时心下一凛,“原来你的眼睛已经复明!看来倒是本座小看你了!”

手下发力,狠狠又将巨剑向前猛一推进。

“管账的——!”

太阳就在寂静中一点点升起来,照上屋前唯一一座小木桥,桥下涓涓流水发出叮咚细声,宛如孩童娇俏的笑,浮云淡影偶尔投映在桥上,微微摇曳着走远。

龙澈然坐在桥边石凳上,从夜露盼到晨风,看自己亲手建起来的山间小筑在浅雾中睁开朦胧的眼,这情景,会令他想起某个人的睡颜,慵懒而美丽。

七年。

只剩下……这缠绵不绝的故事,回音悱恻的尾声,将断未断,终言尽——

曾记想,落仙别苑残更立,燕宿雕粱。月度梅墙,不辨花丛哪辨香?

经过往,此情已自成追忆,零落鸳鸯。雨歇微凉,琴堕音绝梦一场。

一张小纸条被轻风掀起一角,微微泛着枯黄,上面依稀写着两行字。

压着它的古琴,通体晶莹,冰色七弦幽幽闪烁流彩。

阳光缓慢移动。

曾经追逐过,相爱过,毁灭过,重生过的证据。

从那之后,似乎都不会再有了,今生不会,以后不会,只待来世将破镜拼凑回来,重新演绎一遍,那些记忆……

可是又为何——冰冷精致的香炉,整齐折叠的衾被,以及空无一人的罗纱浅帐,还都保持着从始至终那份优雅的真实感?

学着……忘记。

天空终于完全放晴。

幽静的落仙谷,山林卷起层层舒爽微凉的风,沾染了雨后清新的气息,抚开留仙小筑的紫漆窗棂。

想起来了……都想起来了……

那天,也是从一片混沌中醒转,满怀希望等来的却是——

同命蛊没有转移成功,刑天狂血攻心自裁身亡……风湘陵……终是救不回了……终是,就那么丢下了他一个人,陷入永恒的沉睡。

抓了抓头发,龙澈然暗骂自己痴傻,迅速下床穿好衣物,踹开大门就跑出去。

“哈哈!早晨了啊!”

舒展开胳膊肩背,龙澈然活力充沛满院子乱窜,正跟迎面走来的一个人撞上,将他满篮子新摘的菊花掀翻了,纷纷扬扬落地。

同生共死,同甘共苦,你的一切我终于可以承受可以分担。此生同命,真是一件太过幸福的事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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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渐渐有了丝光亮。

“你——”

“黑火前辈。”

门扉后,龙澈然走出来,微微笑了。

“……”

“风湘陵命悬一线已经无法再等普渡花长成,只能以其花蕾为引将刑天身上的同命换给龙澈然,这是如今唯一可行的办法。”

“可是你想过没有,这么做万一还是救不了风湘陵,龙澈然也会——”

纵使风暴不那么大了,距离不那么远了,他听见他的呼唤,听见他的祈求,听见他生死与共的誓言……

也仍旧,没有望过去一眼。

只是笑着,笑着。

“……”

“你刚刚都听到了吧,龙澈然说只要风湘陵不死,他什么都愿意。”

“……”

“龙澈然……”璇霓看不过去,伸手要扶起他,龙澈然却根本不依,竟就那么跪着转过来,拉住璇霓的手,“前辈,前辈,你能救管账的吧?求求你救他!救他……”

面对龙澈然如此低声下气什么面子尊严都不顾的乞求,璇霓却只能沉默,不是绝情绝心,而是根本无法说出保证的话语,他保证不了,“……龙澈然,先起来,你这么没出息的样子,要是被风湘陵看到,又该嫌弃你了。”

“嫌弃就嫌弃吧,只要他能活着,”龙澈然恍惚一笑,“只要他能活着,就算要本大爷再不跟他见面,也没关系……真的没关系……”

“但……风瞿……”

“……死……”

龙澈然恍惚听见几个人名,然后就是最后那淡淡飘渺的一个字,顿时宛如天塌地陷般,大脑一白,再有意识时已经跪在风湘陵床前。

这雨已经连续下了好些天,从初时的狂暴肆虐到如今的细密温和,打落了不知多少盛放的美丽,又催生了不知多少含苞的希望。

黑火从长廊上过来时,就看到龙澈然这般失魂落魄的模样,皱眉摇了摇头,径自绕过他,抬起的手在触及门扉时顿了顿,刻意放轻了力道。

“进来吧……”

“不行——!”

黑火见璇霓竟横身要挡,骇然之下只来得及收回五成内力,然另外五成还是生生挨上了璇霓胸膛。

“变态!你居然拦着我?还是为这个天杀的恶棍?!”

仍能被他这样抱在怀里,真的……很温暖呵……

“弹琴……的?”

龙澈然呐呐唤一声,脑中突然一片空白。

终生相守?我何曾说过……是你自己偷偷说的吧。

风湘陵吃力眨了眨眼,想笑一笑,也想抬手,却连指尖都动不了分毫。

仿佛感受到他的愿望,一只宽厚的大掌握过来,掌心湿冷一片,“说好了,只为本大爷一人而活,你就这样背了诺言,千金也不要了?”

那状若癫狂捧着手中两截断剑的男人。

“怎么可能!我的功力……我的功力……”

这一刻,风湘陵突然觉得,他也不过是个可怜人,被黑暗侵蚀了内心,扭曲了意念,最终被欲望俘虏了的,可怜人。

“你小子在干什么!”

黑火猛然扯过他,与璇霓二人合力撑起壁障,只听又是几声响雷似的轰鸣,天地霎时笼入一片灰白,万籁俱寂。

浓雾散去,风静,细雨又开始淅淅沥沥下起来。

龙澈然大喊一声,刚往前一步,竟又找不着借力,身子一轻,直直撞到身后树干。

“风卷云残?!”

璇霓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再看时浑身一震,不禁失声叫出来,“风湘陵!快住手!你会死的啊!”

“难道就让本大爷眼睁睁看着管账的送命……”龙澈然站起来,眼眶通红,脸上尽是狂乱之色,“办不到,绝对办不到!就算是死,本大爷也要陪他一起!”

“龙澈然,你疯了——”璇霓横身上前就要拦他,却反被龙澈然大力推开,踉跄了好几步方才站住。

此时此刻,他眼中唯一能映出的,就是那张苍白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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