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有家小馆子,不如我们先过去坐坐,喝点热茶,等暖和些了再雇车子回去。
元绣一想,眼下也快要到中午了,过去吃一点点心也好,因而便点头应允。伙计一见他们进来,忙将二人引进包间,又递上菜牌子。
嫂子,还念着大哥罢。
元绣转过脸来笑了笑,她确实还念着耀轩,但感激终究不是爱,她也不能在愧疚中消耗自己的一生。
她想今天这一次,就是最后的道别了。
记忆里,耀轩给她的感觉也是如此。
元绣从来没见过他对谁发脾气,他总是温和含笑地坐在椅子上,终日看着院中那四四方方的天井。
他身体最好的时候,也只能在她和用人的搀扶下出去走走,若是换做旁人来过他这样的生活,来做一个被困在屋中二十几年的废人,恐怕早就崩溃了罢,但在她最艰难的那段日子里,是他给了她支撑。
<h1>与他告别</h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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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心寺在城东,香火疏落,人迹寥寥。
她要往前走了,耀轩也会替她高兴的。
一时出得寺庙,只看到天阴沉沉的,一阵浓云将日光遮住,愈发显得凄冷。
元绣情不自禁打了个寒噤,叶耀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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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水仙摆在供桌上,定定站了许久。
叶耀安早她一步到,已然祭拜过了,站在一旁,嘴唇几番翕动,良久方才道:
大殿内,一个头发胡子都白了的老和尚微闭着眼睛趺坐在蒲团上敲木鱼,耀轩的牌位供在角落里,好在日日都有人清理,那牌位很干净。
除了香烛纸钱等物,元绣还带了四盆水仙。
耀轩最喜欢水仙,他说这花玉骨冰肌,清新淡雅,与梅花的凌霜傲雪不同,花朵也是小小的,尽是一副柔弱可欺的模样,偏开在最严寒的时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