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很无奈,小祁荔却很开心。
爸爸开完家长会回来就会抱起她,满脸笑容的赞扬他的宝贝女儿。
多吃点,你看你都瘦了。
他点了点她的额头,不记得我之前和你说的了?资产不能丢,况且现在苏副总管理的没问题,每年拿的分红不够花吗?
也不是不够花,我累嘛。
好好,不想跳舞就不跳,但是爸爸现在不能和公司联系,要不要到时候你去公司问一下副总?他在我身边很多年了,会给你安排好的。
怎么了荔荔,最近很累吗?他的大手抚摸着她的头,一下一下,温柔的让她舒心。
嗯,还好。她指了指他拿着的花环,这个不给我吗?
爸爸羞愧地拿起来,我看视频上挺简单的,怎么我就做成这样。
这都听见几天了,早该习惯了吧。他凑过来小声说:听说是他跟那个之前的舞伴好上了,老婆跟他闹不愉快,现在把气撒到我们身上呢。
祁荔看了一眼四周,你别乱说。
都是这么传的啊,又不是我一个人说的。
萧亚撇了撇嘴,又被教练一顿骂,他不情不愿的过去,给祁荔使了个眼色。
祁荔假装没看到,自顾自压腿。
没得到回应的萧亚啧了一声,只好乖乖过去挨骂。
祁荔失笑,谢过她后,往后院走去。
老远就看见爸爸坐在轮椅上弯着腰不知道做什么,她悄悄走过去,看见他拿着一束花捣鼓着,她站在后面不作声,静静的看着他似乎在做个花环,好不容易弄好,却完全弄不成一个圈。
她忍不住笑出声,爸爸吓了一跳,回头看见是她立马展开笑颜,是荔荔啊,你好久没来看爸爸了,是最近比赛忙吗?
她不愿看到爸爸这样。
祁小姐?您还没睡吗?护工也是半夜起来喝水,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祁荔站直身子,对她笑了笑,我来厨房喝点水,你先去吧。
是该把所有过错揽到自己身上吗,她如此善良的爸爸,是该最终承担所有过错,向神明赎罪,在怀着愧疚和后悔死去吗。
本来就不是他的错,本来他就是受害者,本来罪魁祸首就是贝利,本来该死的就是贝利,本来他们可以幸福的生活,本来妈妈就不该死
她的爸爸,明明以前不管发生何事都非常乐观,总能找到生命中幸福的样子,不禁自己会享受,还传递给了她和妈妈。
在她的印象里,爸爸一直都是很乐观的,不论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会在家里表现出来,只要一到家他永远都是爱护妻子女儿的好男人,更别说哭了,他连生气都很少。
她的爸爸,从小教她做一个善良温柔的人,教她做一个乐于助人的人,教她如何去爱,如何生活,如何快乐,如何爱自己。
她做到了,而且她做的很好,那么教育这样的她的爸爸,变成了什么样呢?
祁荔回握住,笑嘻嘻地看向他,你太小瞧我了吧,我还是养的起你的。
她知道爸爸在顾虑什么,事情变化的速度太快,他怕她没有精力消化这些,渐渐导致身心疲惫,他已经无法在背后保护她了,以后的路只能她自己走。
这一切她都知道,而且本来自己的路就是自己走不是吗。
她陪着爸爸坐在沙发上吃水果,大概三天吧,下一场比赛马上就开始了。
国内还是国外?
在美国,这次需要去的比较久,有几场是连在一起的。
<h1>第二十一章</h1>
在回小镇的路上,爸爸打电话过来,荔荔,到哪了,要不要阿姨去接你?
不用啦,我快到了。
每次回来爸爸就是这句话。
她也每次都会给足面子吃很多,后来实在吃不下了才罢休。
这次可以待多久?
他越讲越严肃,惹得祁荔直接笑出声,开玩笑的啦,我怎么可能不跳舞,我还得靠这个养你呢。
爸爸愣了愣,最终无奈道:可别骗爸爸。
晚饭护工做了一大桌子菜,基本都是祁荔爱吃的,她每次回来的时候爸爸都会吩咐好要做什么菜,以前虽然他公司很忙,没有很多时间和家人在一起,但从小到大她喜欢的不喜欢的,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小时候的家长会他踊跃参加,有时会推掉应酬特地去学校听老师怎么表扬她。
你给我戴上。她低下头。
爸爸拿着花环戴在她头上,端详着她的样子,笑道:还是这么漂亮。
她笑起来,抱着他撒娇,爸爸,我不想跳舞了,不如把公司卖了吧。
是啊,你不是还有在电视上看直播嘛,怎么样,是不是觉得我很厉害。
爸爸哈哈大笑,当然,我的宝贝女儿最厉害!
她笑着蹲下身,头靠过去枕在爸爸膝盖上,感受着风吹拂过来的一丝丝凉意,心无比的平静。
这段时间可能是压力太大,他异常的没心情跳舞,不管做什么都做不好,自然引来教练的一顿骂,祁荔当然好不到哪里去,紧张的训练几乎要压垮他们,根本没有心思顾及别的。
好不容易被骂完,萧亚走过来在她身边坐下,气呼呼地说着:他压力大,我压力不大吗?就揪着错对着我骂,错了就改呗,喊那么大声做什么。
祁荔被逗笑,就是,他喊我也好大声,隔壁都听见了。
走之前,她看见爸爸眼下的黑眼圈,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笑盈盈地和他告别。
训练越来越紧凑,她需要很早就去训练营,晚上虽然还是正常时间回来,但已经精疲力尽,倒头就睡。
萧亚!你在磨蹭什么呢!还不赶紧过来!教练发怒的声音响彻云霄。
她的爸爸,原来不是这样的啊。
不是像现在这样,充满了悲痛和悲观,不论如何寻找其他事情转移注意力,这件事如同一堵墙卡在心里永远消磨不去,妈妈的死,就是他的心魔。
妈妈已经死了,她什么都做不了,但爸爸还活着,这世上只有他们两个了。
房里传来窸窣的声音,带着阵阵哭声,淑媛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你和荔荔
是该变成这样吗,在漆黑的夜里孤独的面对黑暗哭泣。
如果不是我对不起我不该奢望这种生活
爸爸在这里养成了良好的作息,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喝酒应酬几乎要搞垮了身子,他的身体肉眼可见变得健康了起来,心情看得出来很好,如果真的是如此,她会很放心他一个人在这里。
但每天夜里,她听着爸爸在房里压抑的哭声,她的心如刀割般疼痛。
第一次听到是半年前,她在半夜醒来,打算去厨房倒一杯水,路过爸爸房间的时候本来没注意,不知是那天夜里过于寂静,还是上天让她停了下来,便听到了房里阵阵极其抑制的哭声。
爸爸点头,别太辛苦了。
她笑了笑,我这么多年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
那不一样,以前你后面还有爸妈给你撑着,现在靠你一个人了,爸爸怕你撑不住。他语重心长的握着祁荔的手。
小镇的经济比较落后,而且导航到不了这边,她只能给司机引路,边和爸爸说着边跟司机指路。
七拐八拐到了地方,她付好钱下车,就看到护工站在门口迎接她。
祁小姐,您父亲已经等您很久了,刚刚还在嘀咕怎么还没到呢。护工笑着上前帮她拿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