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时见放软了声音唤他:"阿祁。"
"吃饭了吗?"祁存译带着笑意的声音通过话筒传到阮时见的耳里,"宝宝。"
阮时见耳根一热,他捏紧了手机,很小声地答:"还没有。"
阮时见猛地抬起头,而后又快速地转回去,收拾的速度快了三倍不止:"他可能真的不吃!我去给他送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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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时见拿着饭盒,坐着车到祁存译公司门口的时候,又犹豫了。
"我跟你们能一样吗?"阮时见还气着,说话的语气便不太好,"我是有家室的人。"
"你有家室现在也和没有一样。"孟堃还没来得及幸灾乐祸,就又被阮时见狠踢了一脚,"好好好,我不说了。"
阮时见看了一眼时钟,又到了下班时间。他叹了口气,慢悠悠地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边收拾还边叹气,叹得孟堃都看不下去了。
这一个项目的利润相当于平时他们公司做十个普通的中项目了,其数额大到连祁存译的父亲都惊动了。而且这一次的利润还不是最诱人的,最诱人的是未来在本市和这个大公司的长期合作。若是能啃下这个项目,很有可能改变他们分公司未来的发展。
所以现在祁存译整个公司的员工都处在一个极度紧绷的状态里,就连祁存译也绷着十二分弦。
这下别说来接阮时见下班了,祁存译连回家的时间都没有了。祁存译不来接,阮时见工作都没了动力,每天都磨磨蹭蹭的,到点了也不走。
祁存译笑了一下,垂头吻了一口阮时见柔软的发顶,轻声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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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之后阮时见便每天下班后都往祁存译他们公司跑。
阮时见闻言登时松了口气,他又重新笑了起来:"那我想你了就来,可以吗?"
祁存译宠溺地捏了捏他的脸:"可以啊,你想什么时候来都可以。"
阮时见握住他的手,正想探头亲亲他,就听到了有人敲门:"祁总,距离会议时间还有十分钟,我已经让大家在会议室等您了。"
祁存译看着阮时见被吻得润亮通红的唇,他抬手捏了捏阮时见的耳垂:"好。"
因为时间紧急,所以阮时见只做了很简单的青椒炒牛肉、苦瓜虾球和鲫鱼汤。他把菜摆好,又装好了一人一份的饭,把筷子递了过去。
饭菜还透着热气,不仅祁存译,就连阮时见也饿得不行了。阮时见吃得不多,吃了一会儿就吃好了。他吃饱后,就用筷子给祁存译把牛肉和虾球挑到碗里,边挑边道:"多吃点肉,补补能量。"
大厅人来人往,两人也不好太过亲热。他们乘着电梯回到了祁存译的办公室,阮时见才松了口气。
祁存译一关上门,阮时见就抱了上去。他窝在祁存译温热的颈间,笑着说:"祁先生,您点的陪吃外卖到了。"
祁存译一手按着阮时见的后腰,一手扣着阮时见的下巴,让阮时见看着自己。阮时见的面上还挂着笑,眼里满溢的爱意藏也不藏,祁存译闭上眼吻了下去。
"我来找你一起吃好不好?"阮时见抿了抿唇,把饭盒抱在了怀里,"我好想你,阿祁。"
祁存译安静了两秒,阮时见便听到了翻纸的簌簌声和椅子推开的声音:"在家等我,我现在就回去。"
"我带着饭到楼下了。"阮时见连忙道,"不过在你公司吃会不会不太好?会不会对你们公司..."
祁存译这段时间变得很忙。
阮时见的下班是很规律的,他每天都是很准点的六点钟离开办公室,不会有也无须多余的加班。他比不上一手建起这间工作室的大老板孟堃。阮时见算不上大老板,他是被孟堃邀请过来的,最多算个一起投资的合作伙伴,且因为阮时见投得不多,所以他还是所有的合作伙伴里,级别最小的、地位最低的。不过他的工作还是不算多的,工作多到加班加点的情况几乎没有,他也不会。且为了能按时坐上祁存译来接他的车,阮时见工作的效率通常都非常高,别人一个小时才能完成的工作,他只要半个小时或是四十分钟左右就可以完成了。
但祁存译不同,他在他家里一个小的分公司里工作,在公司里他算是有话语权的。
祁存译那边顿了一下,大概是在确认时间,几秒后,才继续道:"快七点半了,怎么还没吃饭。"
"你吃了吗?"阮时见没回答他,抬头看着办公楼问。
"......"祁存译又停顿了片刻,才道,"在准备了。"
他很少来祁存译的公司,虽然他们已经和彼此的父母相互见过面了,但到底没有到处宣传。也不知道自己这样贸然带着饭盒走进去会不会给祁存译带来不好的影响。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抬头看了看高耸的办公楼,想念还是打败了一切。他拿出手机,给祁存译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响了四声,才被祁存译接起来。
"你这么想他,为什么不去公司陪着啊。"孟堃悠闲地晃着腿,"他不会不给你进去吧。"
阮时见眼睛一亮,片刻后又暗了下去,闷闷道:"我去了会影响他工作吧。"
"你就去陪他吃个饭,然后立马撤退。"孟堃挑了挑眉,"他总不会饭都不吃了吧。"
孟堃看他蔫了吧唧的,就笑他:"有必要吗,不就这两天没来接你嘛,搞得跟失恋了一样。"
阮时见狠狠踢了他一脚,看着有些生气,像进入了防备状态的小刺猬:"立马给我呸呸呸!"
"呸呸呸!行了吧。"孟堃还是笑着,"行了,今晚和哥几个去喝酒散散心,你自己说说,你都多久没出来和我们玩儿了。"
阮时见又恢复了之前有祁存译接下班的动力,每天傍晚卡点跑路,甚至还出现了好几次的早退现象。不过看到阮时见又重新恢复活力的模样,只要工作完成,孟堃就随他爱怎么样怎么样了。
本来阮时见还以为祁存译忙过了一段时间就好了,结果忙了两周多,不仅没等到祁存译忙完工作的"晴天",还收到了一个很令阮时见窒息的"霹雳"——祁存译要去出差了。
那天晚上祁存译下班很早,还像往常一样来接阮时见下班。阮时见带着他兴致勃勃地去超市买菜,回到家立马就溜进厨房要给祁存译做饭。
祁存译抬眼,片刻后,才用非常办公的语气答:"知道了。"
他回过头,发现阮时见正可怜巴巴地看着他。见祁存译看过来,他又立马收回了表情,极力表现出大度识大体的模样:"那,那你先去工作,我,我先回去了。"阮时见站起来,带着被抓包的磕磕巴巴,道,"你记得把这些肉吃完,早点回家。要是,要是今晚不回来,就早点休息。"
阮时见拿起装饭盒的包包,正想往外走,又忍不住转身看了一眼祁存译。祁存译已经站起来了,阮时见咬了咬唇,转身一把抱住祁存译的腰,他把脸埋在祁存译的胸膛里,祁存译的西装外套有些凉,凉得阮时见有些难过:"我明天还想来找你。"
"下次要是还想来,直接上来就好。"祁存译边吃边对阮时见低声说,"我和他们打过招呼了。"
阮时见撑着脑袋看他,心里还是惴惴:"我总是来,会不会对你们公司有什么影响呀?你们最近不是还在竞标吗?我..."
"没事的。"祁存译截断了他的话头,道,"大公司之所以是大公司,那是因为他们看重实力,而不是这些有的没的。你不用担心这一点。"
祁存译吻得很轻,他含着阮时见的下唇温柔地吮吸,时不时探舌进去,勾着阮时见和他湿吻。两人距离上一次做已经过去五天了,明明祁存译吻得很纯情,阮时见却还是微微硬了。
但阮时见心里挂着祁存译工作了一整天还没吃饭,便没敢再继续。
他狠心退开了一些,用鼻尖抵着祁存译的鼻尖:"我亲手做的,先吃一些,好不好?"
"你在楼下了?"阮时见听不出祁存译的语气,"那我现在下来接你,等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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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时见抱着饭盒在大厅等了祁存译不到三分钟,祁存译便下来了。
祁存译在公司里虽不是最高职位,但碍着他的身份,只要不损害到公司利益,也没人敢说他什么。
所以哪怕他尚未完成一些工作,祁存译也能为了接阮时见而提前下班,然后把一些公司事务带回家里继续做。只是这些事务仅限于一些小的项目,祁存译可以有这样的自主权,只要他能当天完成就可以。
但最近祁存译的分公司正面临一个巨大的机遇——他们在竞标一个很大的项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