柜子倒是能透气，只是一直呆在那里怎么样也是死路一条，少年试图挣扎，但很快便意识到这是白费力气。

他在黑暗中等待死亡。

而就在这时，莱恩来了。

本是对触手用兵器的他们面对触手时没有警戒心，人造躯体比人类要更加耐用，即便有什么万一也可以适当修补……

“后果不堪设想。”莱恩这样说。

他这样说时，西蒙有一半没有在听，那一半正回荡着当晚没有喊出的怒吼：那声音而今已经成为幻听，也许再也不会停下。

“停下……停下啊啊啊！”在他的惨叫声中，两穴里的藤蔓翻了个身子，再度开始了抽插，“咕咿……！呀哈、哈啊啊！停、呀嗯啊啊！”

触手的运动让话语终于完全失去了意义，莱诺的叫喊变成了不成形的连续碎片。

——哪怕他不愿意，他最终也会被拽进这种境地，笼子的下沉无可阻挡，他能做的只有跟着一起陨灭。

莱恩抿着唇，没有说话。

脑海里那无休止的怒吼声似又再度响起，它们远听之下好似什么人被埋在地里发出哀鸣。

“如果——如果你当时没有开那一枪——！”

“那个时候。”这个仿生人说，“我开枪了。”

仿生人不可以杀人，但可以杀死仿生人。

西蒙猛地想起裘德撩开的头发和他口中的理由，那时的他全然看不见裘德的面孔，但现在，他总觉得已经能想象那是张怎样的脸。

“我和莱诺在人类社会的身份都很尴尬。”他说，西蒙只是听着，“所以……我们会隐瞒很多事。”

——有些事情莱诺希望他隐瞒，所以莱恩便也遵照了他的愿望。

人形触手，背叛的仿生人，古怪的仪式……曾寄宿在他肚子里的东西。

他和莱诺的岛上一片狼藉：那些触手虽没有对他出手，却显然没有放过其它动物。

它们原本就不止针对人类，严格来说所有哺乳类都是它们的攻击对象，而剩下的禽鸟因为失去了窝棚的缘故，正漫无目的地在岛屿上游走。

老狗莱恩看样子反抗过，它被径直甩向了河对岸，在那里一命呜呼——哪怕是被它追逐着跑遍过整个岛的莱恩也在那里停下了脚步。

而在这剧烈的爆发中，莱诺也不由自主地达到了新一轮高潮：他悲鸣着挺起身体，从欲望里射出的浊液一口气落向自己嘴边。

那些液体更快便被大量的浊液冲刷过，最终也消失不见。

黑色的潮水涌动着，将这一团白色完全包裹进了交错的藤蔓间，西蒙听见那之中隐约传来了莱诺的声音，但连这一点儿声响也最后消失无踪。

反正这些话一句也说不出口，横亘于嘴里的只有藤蔓表面那讨厌的甜腥味。

他自始至终也没有能够说上一句话——一句也没能让莱诺听到。

仿生人只能沉浸在裘德与藤蔓为他编织的牢笼里，而那牢笼在向沼泽里坠去，等待他的只有被淹没的命运。

“出来吧。”裘德又说。

于是，所有触手一口气从莱诺的身体里撤了出来。

“咳……咦？”仿生人的嘴唇上还粘着一抹淫靡的丝线，“啊……啊、啊啊啊啊啊！”

触手交替时也会溅出液体。

抽插时也总会有被搅打出泡沫的浊液流出。

……像那样数量的东西根本不可能完全被仿生人的身体吞下。

然而那些东西其实从未在体外射精过，它们的习性让它们总是在生物体内发泄，它们的生殖细胞会在这样的环境下相互结合产生出它们的“卵”。

对人类来说，那是噩梦般的过程。

即便是对仿生人来说，这也并不愉快。

——事情到了最后，莱诺眼中已经看不见什么光彩，一串触手在近乎最后的时刻探进他嘴里，向着深处不断蠕动。

西蒙不知道那触手深入到了什么地步，他只能看见莱诺脸上的神情重回痛苦，他的喉节在这进入间上下滑动，好似正竭尽全力地将那藤蔓向下吞咽。

而他已经愤怒得太多，以至于怒意一消退便只有无数疲惫感涌上，他撞向藤蔓的力道就这样开始变得微不足道，不过他的挣扎原本就起不了多少作用。

最后他把西蒙硬生生地拽去了河边，让少年在冷水里清醒一下自己，这才终于把他拽了回来。

他问西蒙：“到底发生了什么？”

西蒙咳嗽两声，说：“裘德。”

7　残局（h）

触手并没有对西蒙出手。

它们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裘德的目标，当裘德展示他那损毁的眼窝时，西蒙就已经明白了这点。

仿生人如同救世主一样降临，他把西蒙拽出柜子，扯着他的领子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饥渴交加的西蒙无法立即回答，他甚至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只是在终于见光时如同野兽一样叫喊出声。

莱恩恨不得揍他一顿——可他终归还是受制于安全协议。

——触手没有对他出手，但裘德显然也没有打算放过他。

他把西蒙丢进了柜子，而后从外侧上了锁，这样一来，西蒙便无法凭自己的力量从中挣脱。

事实证明即便底层安全协议不允许他们伤人，绕开协议的方法也要多少有多少。

“啊啊啊啊——！”不知道第多少声尖叫里，莱诺又一次达到了高潮，触手们饕足地将他包裹其中，仿佛他那高耸的肚子里着着实实正孕育着它们的子嗣一般。

不……或许真的是那样没错。

如果不再害怕毒素，那么仿生人的身体对触手来说无疑会是绝佳的宿主。

“哈啊、啊……啊啊、呀啊啊——！！”

有那么一会儿，西蒙觉得莱诺或许更愿意沉浸到快感带来的空白之中，但很快他便会意识到，莱诺之所以做不到那样，正是因为有他在。

他始终不想在西蒙面前展露那种姿态，他的抗拒与抵抗在清醒的瞬间都陡然升级。

那样的话裘德就不会为了复仇来到这里，莱诺也不会被他那样带走。

——仿生人可以修复。

而裘德没有那样做。

“他、说……”等察觉到时，西蒙的想法已经一字一句地蹦了出来，“是因为、眼睛。”

“裘德曾经为了那东西不断追逐他。”

他在那个满是精臭的仓库里找到过莱诺。

伪装成人类、利用了人类，但在最后功亏一篑——因为莱恩。

西蒙站在那里，他以为自己会发疯，结果却并没有，他无比清醒，撕心裂肺一样。

莱恩对他说了莱诺和裘德的事。

他说得很慢，多半是在归纳自己已经知道的那些事。

触手们离去了。

而他彻底失去了莱诺的所在地。

“可恶……！”他狠狠撞着屋子的木墙。

随着他的惊叫，无数浊液从他的两穴当中、如同喷泉一样爆发了。

它们到处飞溅着，一股又一股，简直好像仿生人用自己的两处穴口射精了一样。

“咕啊、呀啊啊！哈啊啊啊啊！”

而裘德自己，自始至终没有走上前参与这件事的打算。

他只在最后时单纯地说道：“差不多了。”

所有触手都听从他的命令停下了动作，莱诺剧烈地喘息着，眼睛里再度失去了聚焦。

被第三根、第四根触手进入时，莱诺看起来就像从鬼门关前走了一圈，他不断地发出惨叫——而只有疼痛转化为快感的这一机制才能将他从被撕裂的疼痛中拯救。

“啊、哈啊啊！不要……不要、进不来！不行……！”他一边这样说着，一边成功接纳了那些东西。

而在它们挤入那些原本就已经被撑得饱胀无比的穴口时，内里满满当当的浊液不得不被挤出体外，淋淋洒洒地落在莱诺身上，成了他满身白浊的由来之一。

无力与挫败像压在他脊背上的巨山，愤怒催促着他不断挖掘那些山，但这杯水车薪。

“咕嗯、嗯嗯！”莱诺的身体在那根触手的入侵间高高抬起，那举动像在展示他满是精液的腹部，“呜……嗯、咕呜！”

两根触手正在他的花穴里翻腾，后穴里也同样有两根满是痦子的巨物，欲望倒是被放过了——他射出过无数次，浊液早已和触手的混杂在一起不甚清晰。

莱恩的脸色一下子变了。

这瞬间，西蒙明白了：莱恩知道那是谁。

他强压住心头焦躁的火焰，缓慢地复述着那个晚上的事。

他没有觉得安心，事实上，痛苦反而将他撕成了碎片。

“放过他！”他想说。

“别冲着他去！”他也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