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没有一次靠近过门口的那道结界。
现在戮玄君却说要带他出去?去哪里?
“你……什么意思?”
秋明岚本能地蜷进戮玄君怀里,手指在男人裸露的肩背上抓出了几道红印。
“唔……戮玄君……?”他半睁着蒙眬的眼,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戮玄君此刻难辨喜怒的脸,试探着自己伸手去碰身下亟待解脱的欲望。
戮玄君一下擒住了他的手,不缓不急地抽身出来,挑着唇角似笑非笑道:“真君急什么?”不待秋明岚开口,又说,“房中憋闷得很,真君寸步不出地待了这么久,该也有些厌了罢。不如本座带你去外头透透风?”
也不知,这种承欢身下的日子,他还能熬到几时。
戮玄君抬眼看他,那盛满了情欲的眼眸锐锋不减,直教秋明岚心生惧意。
“求你……”秋明岚红着眼眶,颤着身子,把这一晚上不知说过多少回的话又说了一次,“今日就到此为止……放过我吧……”他清亮的嗓音已有了哑意,两腿之间也早就变得一塌糊涂,却还只能被动地吞吃着戮玄君的硬热,沉没在欲海狂潮之中。
“秋明岚,你可明白?”逢霜长老话音低沉,带着一股不容否决的威势。
话已至此,秋明岚还有什么好不明白的?
自他被戮玄君掳走的那一刻起,醉潋宫上下,便已将他视作了偿还“人情”的牺牲品。
虽不知临花长老缘何在此时提起此事,但秋明岚仍是如实答道:“……弟子记得。”
坐在宫主旁侧的瞻月长老呷了口手中的茶,云淡风轻地道:“既如此,你就当是替整个人界偿了这份人情罢。”
秋明岚面上震惊之色更甚:“这……这怎能这样算……?!”他垂首看地,指甲隔着衣料狠狠抠入掌心,“戮玄君诛杀前任魔尊,乃是前任魔尊生性残暴所致,与人界何干?与醉潋宫何干?又与弟子何干?!何故要我来偿这莫须有的人情?!”
为何会是他秋明岚,而不是其他人?!
凭什么他非要遇上这种事不可?!
秋明岚死咬着下唇,几乎要把那瓣唇肉咬出血来:“弟子……我……”
这毫无起伏的一句话,如钢针匕首一般狠狠扎在了秋明岚的心头!他猛地抬头直视高高在上的宫主,洇着泪红的眼中尽是不可置信。
……为何回来?
难道他不该回来吗?
两炷香后,濯景殿内。
因有七位长老尚在闭关,故而此刻大殿之上仅有醉潋宫宫主及二十五位长老在座。
秋明岚立于殿中,心下感慨万分,俯首跪地恭恭敬敬行了一记礼,话音哽咽道:“弟子九陌,历尽艰辛,终在今日得以归来。弟子——”
九陌真君于结婴大典上被魔尊当众掳走的消息早已传遍人界,守门弟子们乍然得见秋明岚平安归来,皆是满脸惊诧。一开口,那语气也不知是欢喜多些,还是同情多些。
“三师兄?!你……你回来啦。”
“……嗯。”
床头放着一套干净的新衣,那依旧是他所熟悉的醉潋宫弟子服,秋明岚花了好大力气才将它穿戴整齐。
想起昏迷之前戮玄君曾说过的话,他下了床,一路撑扶着缓缓移步门前,伸出手去稍作试探,前方果真不再有结界阻拦。
秋明岚心中有过一丝犹豫,可这一丝犹豫不过片晌就被急于离开魔域的冲动给压了下去。生怕戮玄君半途反悔,他是一刻也不敢多待,当即便御空而去。
他觉得自己简直要疯了。
“不要……不行的,不能再做了……我求求你住手、啊……你饶了、你饶了我吧……?呜、我……我不要了,我真的受不住了……呀啊啊——”
愈发强烈的快意令秋明岚濒临崩溃,身前早已释放不出什么,可他却依旧迎来了一波又一波的高潮。
“嗯——!”被这怪异的充实感所填满,秋明岚的身子不受控制地好一阵痉挛,手也软软地垂落在了身侧,指尖轻颤不止。
“本座方才的确是说了能放你走,只是……”戮玄君并不急着抽身离去,只将秋明岚拥进怀里,翻身侧躺着同他温存,手指耐心地捋着怀中人凌乱的发,语调中满是餍足,“不知真君如今还有何处可去?”
“你,此言何意?”
“——若真君实在不愿留下……本座大可放你离开。”
秋明岚的视线随着话音转向戮玄君,看着那双深邃锋锐的眼眸,过了许久,才对戮玄君的话语有所反应:“……你说,什么?”
他这时才注意到,自己的手覆在了戮玄君胸前的魔纹上,指尖好似能够透过皮肉感知到对方胸腔之中的鼓动。
低喘呜咽间,他仍是将这一句喃语断断续续地说出了口。
他记不清自己究竟被戮玄君囚困了多少时日,所能回想起的尽是与戮玄君不分日夜的交缠。
于此事上,戮玄君似有使不完的手段要用在他身上。
身与心早已背道而驰,在男人的肏弄下,自顾自地叫嚣着欢愉,叫嚣着不足,渴求着、享受着,将这具身躯从里到外毫无保留地全都敞露给对方。
可秋明岚不想,也不敢承认自己在这样的情事中感觉到了欢愉,便只能用这种徒劳又可笑的方式来向自己证明,他还没有彻底沦陷。
清亮的月光不知何时重返视野,秋明岚茫然地睁着双眼,仿佛望见了被月光点亮的满天繁星,又或许,那只是他薄泪盈眶的错觉。
在耳际来回打转的手指沿着颈侧曲线落到了胸前,那尖锐的触感停驻在心口,继而滑向因情动变得硬挺的乳尖。
“唔……”
秋明岚咬着下唇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几乎能够想象得到自己接下来会被男人怎样对待。
“……不、不要……别弄那里、啊啊——!……哈、哈啊……求你、了,戮玄君……嗯……不、不行,的……再这样、下去,我……呃啊——”
戮玄君将秋明岚柔软的耳垂肉含在口中舔弄、轻咬。炙热的鼻息灌入耳中,似要把脑髓都融化一般,本就红得透血的右耳眼见着被染上了一层更浓的艳色。勃然而起的欲望直挺挺地抵在两人腹间,蹭得戮玄君腰腹间尽是清液。他却碰也不碰那处,只重重一吮,便逼得秋明岚哑着嗓子哭着泄了一回。
松口时,艳红的耳肉与唇舌之间尚且牵连着一线津丝。
秋明岚迟疑着抬了头,果然,天边挂着一轮清亮的圆月。月光皎洁温柔,与他在人界时所见的并无二致。
“你……”
静默半晌,他刚一出声,就被戮玄君放到了地上——浸透了寒凉夜露的甲板隔着薄衫与肌肤相贴,冷意倏然入骨,秋明岚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当即挣扎起来,泣声道:“不!不要!求你了,戮玄君!我哪里也不去……我哪里也不会去的!你别这样对我……!”
戮玄君很是轻易地制住了挣扎不已的秋明岚,像抱个孩童似的横臂在他臀下轻轻颠了颠。
这一转眼,人已跨过了门槛。
月色如水,静静流淌在墨色海面上。
一艘画舫停驻于无阴海中央,好似一座遗世独立的孤岛。舫内不见半星灯火,只隐隐传出些暧昧旖旎的声响,寒风穿舫而过,便带出一片甜腻香气,悠悠荡荡地去向远方。
“——呃嗯……哈啊……不、我不行了……戮玄君,求你……不要了……不要再、啊——”
秋明岚下意识拉起滑下肩头的薄衫,以遮掩自己一身的情痕。
“自然是字面上的意思。”戮玄君一把抱起秋明岚,赤足朝着门外走去,“今夜月色不错,我们换个地方继续?”
尽管已是深夜,尽管海上无人,秋明岚却不敢想戮玄君说的“换个地方”是要将自己带往何处,忆起那场险些教他自散神魂的幻境,满心就只剩下了惧怕。
——外头。
秋明岚闻言心头一跳,然而却觉不出半分欣喜。
戮玄君与他,在这间房中有过无数次情事。从床到榻,从椅到桌,地下墙上,就连窗边都曾留下过淫靡的痕迹。
难以自控的快感日复一日地折磨着秋明岚,一点一点地将他的自持消磨干净,也教他不知不觉间学会了如何去取悦讨好对方。
他抿了抿自己被咬得泛出血色的唇,紧攥着身下被褥的手主动环上了戮玄君的脖颈,情热的吐息轻拂在戮玄君唇间,那是一种毫无自觉但十足诱人的媚:“戮玄君,你快些……好不好?”
唇瓣之间相距不足毫厘,哪知两唇刚一相触,他就被戮玄君猛地拦腰捞入怀中,埋在体内的那根巨物也因体势骤变而狠狠侵至最深处,快意如潮汹涌而至,一发不可收拾,只消再予他些微刺激,便能将他送上极乐之巅。
大殿之上,只闻宫主一声轻叹,他缓缓说道:“如今人魔两界能够相安无事,到底是多亏了戮玄君当年及时诛杀那人,否则哪怕是我醉潋宫,也难保不会元气大伤。明岚,你素来叫人省心,应当懂我难处,即便是‘莫须有’的人情,有时也不得不偿。”
“现下你既能平安归来,想来那魔尊也并未如何苛待于你,便是长居魔界,又未尝不可?”位次最末的沉烟长老抚着膝上小兽水润的皮毛如是说道。
听着这诛心的字字句句,秋明岚如坠冰窟,浸足了身下寒凉的指尖微微发颤。
“九陌。”开口的是三十二殿中的临花长老,他道,“你可还记得,两百多年前,戮玄君以一己之力诛杀前任魔尊,从而使人魔两界得以免去一场血战之事?”
两百多年前,魔界的尊主还不是如今这位戮玄君。
上一任魔尊嗜血好杀,曾经连屠道修十三个门派,并放话说要吞并人界,称霸天下。他对人界势在必得,却在携座下数百名魔将进军人界的前夕,被戮玄君诛杀于王座之上,尸骨无存。
他被魔尊掳去,受尽屈辱折磨,好不容易才逃了回来,宫主却要问他为何?!
难不成他就合该终此一生被困在那方寸之地,至死都雌伏于戮玄君身下?!
若真是如此,他才想问一句“为何”!
然而,话未说完,便被宫主出声打断。
那淡漠至极的声音层层回荡在空旷的殿内。
他道:“明岚,你为何回来?”
戮玄君逼他嗅过的媚香、饮过的情酒、吞纳过的奇巧淫具,若要细算,恐怕早已不下百种。每每他以为那便是自己所能承受的极限时,戮玄君总会叫他重新认识何为“极限”。*
自被戮玄君掳来魔域,他便不曾出得醉潋舫一步——此舫之名,他也是偶然听戮玄君随口提及才知晓的,想必是为了羞辱他,戮玄君才刻意将此舫取名为“醉潋舫”。
那一日,他一时屈于胁迫,说自己不愿回醉潋宫去,可心中却没有一刻放下过逃离魔域的念头。只是这念头藏得极深,不敢让戮玄君瞧出分毫。
过往种种不堪回首的记忆叫秋明岚难以面对宫中弟子那暗中打量的目光,随口应付了两句便要去濯景殿面见宫主与诸位长老。
其中一名守门弟子闻言忙不迭前去为他通传。
秋明岚拂了衣摆拾阶而上,身后是余下数名守门弟子的窃窃私语声。
久困于床笫之间的秋明岚体内灵气所剩无几,眼下也只能勉强凝出些微灵力,堪堪飞越无阴海。
魔界地域辽阔,秋明岚一无灵力傍身,二无车马代步,此行路途又很是遥远,他不敢多做耽误,于是白日徒步翻山越岭,夜里便寻处藏身之地凝神调息。
如此过了十来日,他安然无事地踏入了醉潋宫的地界。
意识在永无止尽的情潮中逐渐远去,一夜清寒月色就这么碎在了他泪光潋滟的眼瞳里。
秋明岚悠悠醒转之时,无阴海上缀满了点点霞光。
他拖着沉重的身子从床上坐起,便觉身后的隐秘之处似已被人耐心清理过,只是还隐隐泛着酸痛。
秋明岚此时浑身上下提不起半点力气,自然也无法挣出戮玄君的怀抱,只能任其施为。
戮玄君靠上秋明岚的肩头,从他颈侧吻到唇角,迫他张口接纳自己,待这绵长的一吻结束后才道:“本座多言无用。如何?真君想走,明日便可以走,本座绝不拦你。”
秋明岚被他吻得更是气力不继,一时难以言语,偏在此时又感觉到身后戮玄君那未曾抽离的性物再度起了势头,抵着他穴内那一处敏感徐徐碾磨。
他一时竟没有将手收回,怔怔地重复了一遍对方的话:“放我、离开……?”
“你……真的,肯让我走?”这一句话出口,秋明岚像是醒过神来了,忙道,“我……能回去?我真的能回醉潋宫?你、你不是在戏耍我?”
戮玄君擒着秋明岚腰身,狠狠一记重顶,射了他满腹微凉。
他望着那一轮明月,看着它在眼前晃动,看着它的轮廓时而清晰时而朦胧。他分辨不清飘过耳旁的喘息是属于自己的,亦或是戮玄君的,也分辨不清自己今夜究竟在戮玄君身下泄了几回。
秋明岚自觉疲累地合上了眼,月光却仍在视野之中晃动不休。他抬手,不知碰到了何处,掌心里是一片厚实的触感。
下一瞬,男人低沉的话音恍然入耳。
戮玄君滚烫的呼吸随着湿意裹上他胸前那一粒软肉,被舐咬的刺痛带出些许难以纾缓的痒意,直直痒进他心里。
身后的进犯不曾停歇,泄过欲后稍显疲钝的身子很快又在戮玄君磨缠中起了新一轮的情欲快意。
越是如此,秋明岚反倒越发不肯吭声。被折腾得狠了,也只死咬着唇,从喉间漏出几声闷哼而已。
看着身下如离水之鱼般不住喘息的秋明岚,戮玄君饶有兴趣地拨弄着他湿淋淋的耳垂肉,低声笑道:“真君的右耳当真是敏感至极,每次都这般容易就泄了。”
“别、别说了……”秋明岚自欺欺人地拿手臂遮挡住自己满面的泪痕,不愿教戮玄君多看一眼,“……你快些完事,快些走罢。”
“还早着呢。真君就这么不想看见本座?”
下一刻,戮玄君那犹带温热的身躯便覆了上来。
“本座也没想走远。就在这里,让真君亲身赏一赏我魔域的月色,嗯?”
话音刚在耳畔随风消散,戮玄君粗大的性器便就着流出穴口的湿滑浊液尽根没入,深插浅抽。那又凶又狠的力道撞得秋明岚脑中眼前皆是一片空白,惯于承欢的身子不顾意愿地迎合起了对方。
“真君在怕什么?怕被人瞧见?放心吧,除了本座,此处再无他人。”
戮玄君腾不出手,便伸舌舔去秋明岚脸上的落泪,难得地说了一句软话。
“——真君抬头看看?今夜可是满月。”
秋明岚只觉得自己几乎要被戮玄君顶散了魂、撞碎了魄,失焦的双眼恍惚地望着顶上那帘摇摆模糊的红帐,无力地承受着戮玄君燎原烈火般的欲望。
泪水湿遍了脸庞。
“……求求你……不要再这样玩弄我了……我真的受不住、呜……求你了……到此为止吧,戮玄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