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王爷安,我等无意惊扰.....只是奉府主之命,要将这贼人带回去审。”
狵辛卷了卷牵绳,没说不,也没说允,笑着问人。
“他偷了什么?”
转头见了端坐马上的武尔王爷,疲惫又惊恐的眼便是一亮,顾不得形象,‘啪叽’一声横在点墨足下。
狵辛及时拉住了马,免却这贼被践踏致残的命运。
林中便又现出十数人,江湖打扮,乱归乱,布料却也用的尚好。
本朝设河堤谒者已久,该如何行事非已能妄断,陛下要她去,不过不忍看人困于京都,无聊罢了。
王府一行人走走停停,特意选了小道,悠悠向江左而行。
所以.......碰到朵小刀,真真是所谓世事无常,意料之外的境遇。
也该....回去了?
好热。
疯药师端了血碗过来,眼神亮得像是在看稀世小白鼠。
少年翻着白眼咽下,不到一刻,又如数吐出来。
疯药师惋惜:
“错了,是赏赐。”
朵小刀强买的猫藏在了梨川医谷里。
肥肥的普通狸花猫被放了不普通的血,引得疯药师啧啧称奇。
贼变得分外依赖她。
武尔王爷不置可否。
只有条不紊的监督恢复劳损的手臂和腿,富养身体,又解开了武功,武尔王爷某次入宫后回府,就得到了来自府卫领队的禀报。
“种了蛊,便是时时发情。虽说这东西对外人一向不太看得上,但若真引得动了情....”她将贼重重的按在玉具上,得了一声猫似的可怜哽咽,“没了本王的安抚,下面即使被玩坏....也不会想停下来。”
蛊在喉囗安了家,按照那鬼物的说法,是在‘大动脉’里。因着压迫了‘声带’,朵小刀的嗓音也变得充满沙砾感。
少年又一次软在她怀里。
等到某个春日午后下了榻,已是嗓音沙哑又撩人的幼妖。
妖在身下辗转呻吟,喘着气儿问他的主人。
“您把我驯成这般,且不怕...嗯、我偷人么?”
少年终于反应过来,清亮的嗓音里掺了些哑。
“狗、东西.....咳咳,你给我吃了、什么....”
“只是...会让你止不了发情的小生灵罢了,”她又吻了吻少年曲卷的长睫,低笑出声“....叫错名儿,可是有罚的。”
狵辛的怀抱很温暖,贼被捏住了下颔,命令张嘴。有什么被投入嘴里,接着又执行‘吞咽’的命令。
那人的发并不像时下女子一般长,眉眼间尽是艳色,然而恍恍惚惚看她,只觉得危险凶戾。那张漂亮的脸靠近了,吐出的话语又冷又淡漫。
“小偷儿,本王的蛊好吃么?”
面容明艳的女子揉着额角,含笑低低骂了一句。
“野猫。”
朵小刀被种了蛊——在他被囚一月后,几欲丧失了所有对身体的控制后。
江左泛了早汛,帝赐剑,着武尔王狵辛代天巡狩,与江左河堤谒者共平耕灾。
朝中没什么反对的声音。
若说在夺嫡战中这位行事狠决的女王爷留给朝臣的是恐惧,那么在新帝登基后,从她那献出的新玩意——诸如‘水泥’,‘红砖’,‘香皂’之流,皆是利国之物,倒叫诸臣恨不得抚掌大笑。
圈里的少年穴肉吞吃带了扳指的手掌,哭得梨花带雨;圈外,锦衣侍卫层层叠叠,刀光剑影,血肉飞溅。
少年呜咽了一路,沙哑的嗓始终隐忍。月别枝头,武尔王爷抱着贼钻入马车,响动顿时更频繁,饮泣如抽丝,缥缈未可闻。
后半夜,百里开外的锦鞘府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朵小刀烫红了一张脸。知道这狗王爷的意思,乖乖哑着声回她。
“这不是....您养的习惯么,我、是我自己弄的,没让别人碰。”
狵辛抱着娇气的少年,不知动了哪儿,听他婉转呜咽出声,才侧头对侍卫首领叮嘱。
“下去。”
脏兮兮的花猫脸少年仰着颈讨好一笑,手搭到王爷腰上那一刻,朵小刀整只贼就像是被晒软的绵花,再也起不了直起身的心思。
他也不尴尬,扭扭捏捏牵着人的手摸到自己后方的凹处,那儿在适才靠近的一小会儿里就润湿了布料,被主人贴近,不自觉的轻微收缩。
她收回视线,示意军士跟上。
“这里是江左,贵府请便。”
那厢众人便放下心来,乖乖站在原处等。
“狵辛,王爷,救我!!!他们要将我抓去给老男人当药引用....用完了还要吃,小爷跑了好久,小爷不行了呜啊啊.......”
狵辛不作声,引着马调了个方向,居高临下的侧头看他。
朵小刀习性像猫,爱干净得紧。平日偷了物被追杀,衣物挂在身上一条条亦可,也不愿脏兮兮的逃。
武尔王爷端坐案前,沉吟片刻,搁了狼毫,面上浅浅划过笑意。
“王爷,人还是照旧处理么?”
信封被规规整整理平,放入火盆烧尽。狵辛转了转手腕,侧首瞧见窗外初绽的白色小花。
汉子看她一眼,想了想,也没隐瞒,“我家夫人养的猫。”
地上的朵小刀却在这时开嚎。
“爷明明给你们留了银子,是买!”小少年翻了个身,终于露出被石子和沙硌得坑坑洼洼的脸颊。
....
....得,又惹了大头。
那厢几人停在原处,想是看出狵辛的身份。近日这贼与朝廷有染的消息传开,信的人却是不多,眼神交互片刻,便有一人上前抱拳躬身行礼。
贼,又被人追杀了。
“啊.....是王爷!”
小少年披星戴月,翠色眸子点了些许夜凉,从路旁枫林里忽的飞窜而出。
“原来无用。”
朵小刀擦干净唇边的血,还没说话,被腹内积了许久的热意逼得低喘一声。
他随手拔了株狗尾巴草衔在嘴里,风吹起一片梨花雨,抬眼便是梨川云雾舒卷散放。
“也不知是谁想出的药猫,妙!妙!”
朵小刀蹲在他的药架上,脸色又臭又黑。
“给你抓来了......少废些话,且说能杀小爷身上的虫么?”
朵小刀藏在运菜的车里,从侧门出去了。
“库里少了黄金百两,银票十数张。”
狵辛抬手止住了管家愤愤的话头。
人皆不敢轻视于她。
狵辛倒也没什么反对的意思。
武尔王爷从那妄图占她身体的鬼物记忆里翻出的多是工活,治水之法却是半点没有细述的。
漂亮的脸上全然懵懂,却记得要转身,细腰坐在玉具上兀自搅了一圈,发出悦耳的嘤咛,眼尾晕红,攀着主人的手去舔那指间白黏。
朵小刀不再惧怕狵辛靠近。
狗王爷的接近几欲成了享乐本身。被碰到的皮肤会软,过度的疼痛能化作愉悦,厌倦生人接触,成日恨不得用腿绞紧那人的腰。
武尔王爷在他红透的双桃上再印了一掌,直引得贼细声低泣。
“可别。”她束了贼的双手,注意到少年吐出了更柔软的叫声,“小偷儿,你若和别人享这事,是会被肏到死的。”
王爷摸了摸贼湿润的眼尾,被轻巧避开。朵小刀身体温温热热,却是比从前高太多了。
朵小刀白了脸。
忆起被压制着凿入身体,指尖控制不住地颤。
少年在王府主人的榻上睡了又一月。
朵小刀下意识舔了舔唇。
惹来武尔王爷闷声低笑。
“....今日起便不拘着你了,搬到主院里,本王教你些别的。”
女人用了非常奇怪的方法....让他接连体验了一波聋、哑、瞎以及断肢之人的感受。
朵小刀没办法否认,当狵辛吻他额头,并告诉他站起来的命令时,使用“身体”已经成为了件多么陌生和......令人抗拒的事。
无数的末端敏感而脆弱,每一次移动,风抚慰细毛,百般触感都在疯狂的入侵混乱的脑海,使他只有深深蜷在狵辛怀里,才能稍微使几欲令人窒息的心跳缓些速,恢复丁点可怜的理性。
来人将雕了三爪腾龙的血玉置在府主桌前,兀自冷漠叙述。
“王爷给您带了话,府主若要捉人,便歇上一天再寻。朵盗此去京都,一路皆可猎取。假使使人进了王府.......还望府主自撤人手,莫给自己寻麻烦。”
狵辛熟练的替人上药清洗再上药,等睁眼时,贼已经不见踪影。
“别留活口。”
.....
少年细嫩的手指在她肩甲上得了几道红痕,收着下颔,低低闷闷的叫。狵辛狼氅一卷,把精精巧巧的贼围了个圈,过大的鞋履被踩掉,只露出几根玉白的脚趾。
“别....救救我....”
狵辛压低长眸。
“洗过了?”
然而谁也没料到贼还有力气跑。
倒也没逃远,纤细的手指拽着名驹点墨的大尾巴,‘呲溜’逃入了武尔王爷的怀里。
狵辛对上他的翠色眸。
大概是遇到麻烦了。
她思索到这儿便止了。
“本王曾与你说过,到了王府,能允你安全无忧。”
“不用,把人都叫回来。”她起身摸了摸伸到窗格里的窄叶,稍用些力,将娇嫩的一截枝丫拦腰折进里屋。
“小偷儿若是知道本王屠他友人的眷属,约莫....会气得掀了这佑武王府罢。”
又一年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