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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线再度挪移,回到陈清大婚当天。
礼部、钦天监再多人手也应付不了如此急的任务,好在有皇后娘娘鼎力相助,如大喜花轿连轿夫到侍卫都是皇后娘娘增派的人手。
陈清甫一进来,她便拉儿子一起跪下,颤颤呼:“相父!”
李信几乎扑进陈清怀里,圆咕溜的大圆睛巴巴仰视陈清,“相父!”
母子的姿态非常清楚:依赖、信任、倚重陈清,绝不会如李容一般过河拆桥。
原来是这样!陆茵一脸郁郁茫茫的揽过儿子,看着死不瞑目的李容,她是有想动手,但实在没想由儿子来、哎……
“没事,母后,没事。”李信喘着气儿安慰母后,紧紧盯着那把匕首。
——这是前些天陈清陈大人送给他的,他从此将陈清视为生命里的福星,没有陈清送他这把匕首、没有这把匕首给他信心,他的母后便没了,这混蛋男人还会去骚扰小婉姨姐姐。
可他后悔了,从陈府回来、进到空空的没有陆婉的后宫他就后悔了。
他扑向这个恶毒的、设陷他的女人……
一把匕首插向他胸口,入骨的疼和惊诧!他胸口的剧痛和脉博的异动告诉他,这匕首还煨了剧毒!
望着李信开心蹦跳而去,陈清神色渐趋寡漠。
让你膈应我的女儿,那、就让你死在儿子手里吧。十几年同谋天下大事,李容你竟不知陈怀清是个杀伐果断、睚眦必报的人?
“一把小匕首。”陈清拿在手里摆弄给他看,“甚是锋利。您不能玩儿。”
“为甚?我已十四多。”墩厚的李信凑到李清耳边,“我已初遗,是男子了。”
陈清拱手致礼,“恭喜嫡皇长子。可惜臣身上没带甚礼物,明儿上朝带块上好的玉佩作贺礼可好?”
她嘻嘻娇笑摇头,并不甚羞,平时撩一下就娇羞得不成样子,今儿倒只是笑、笑、笑。笑得真好看,杏眼儿都弯成月牙儿了。
她软倒在床榻上,迷蒙着双眼看他,一个劲儿的喃喃:“欢喜、欢喜,阿漪好生欢喜……”
他也欢喜。
掀开霞帔盖头,娇俏的小脸扬着个大笑脸看他,该娇羞的时辰倒不娇羞了,笑得都见牙不见眼了。他无奈的跟着她也冽开嘴笑。
“爹爹,阿漪似在做梦……”
“不是梦。爹爹啊,就想让阿漪此生无憾,和心爱的男子成亲、拜堂、洞房。”他温柔柔的轻抚她的笑脸。
当然,他不能让不知情的老母亲接受儿子和庶出孙女拜常成亲,所以老母亲的马车便被堵在城郊万佛寺进城来的路上误了时辰迟到……(见第40章)
他和陈漪——他的亲生女儿——就这般在他的陈府、在当今圣上的主礼、文武百官各宾客注视祝福、在红烛高烧的喜堂、在司礼人、喜婆的司仪下,【拜天地、拜高堂(由皇帝代受了)、夫妻对拜拜】,完成大婚之礼。
虽然司仪人总是唱念陆婉的名儿有点让他们父女俩膈应,但拜堂的人终归是他们,霞帔里的陈漪在心里头固执的一遍遍纠正司仪的念词,她努嘴磨牙:这笨蛋司仪总喊错名字,改日定让爹爹打你……
当着儿子李信的面他要了陆婉,全程兴奋得狂乱失控,没注意李信看陆婉的眼神,也没注意被他要得咬唇渗泪的陆婉瞟向李信微隆胯间时唇角调皮上扬。
不管他如此要过几次陆婉,从他身下颤巍巍站起来的陆婉还是高仰骄纵冷艳的小脸,他许她只要生下儿子便立为太子,陆婉听了冷冷清笑,随之呸、呸呸吐了他一脸口水。
陆茵已无退路,她随时可能失去儿子和妹妹,完全取决于李容的心情。这个传说中素来会说话会打圆场、端庄得体母仪天下的女人,活得无比狼狈,如果妹妹没了,那对老父母也会随之而去。
大喜花轿接受循例出宫盘查时,轿里的新娘已非陆婉。
皇后的人带走了陆婉,身手极佳的李婆婆趁机将着同样喜袍凤冠盖头的陈漪塞进轿中。
陈清要给女儿一次风光大嫁、拜堂、洞房礼仪,且由当朝皇帝亲自主婚,文武百官齐来恭贺……
“如何这般了……”陈清轻叹,叫醒太医。——他始终没有走过去探视李容的遗体,皇后和李信都松了口气,特别是李信,他觉得有愧陈清,那把匕首那么精美啊,他给弄脏了。
后话:登基后、过完十五岁生日的李信,接回大他一岁的小婉姨姐姐,从此,小婉姨姐姐再也没有出过宫,那对老父母偶尔进宫小住,小婉姨姐姐依然娇纵得上了天,新帝李信给宠的,两人像小孩儿时而拌嘴玩时而%¥%#。
……
母子俩将李容的脑袋浸泡在浴桶里,陆茵想起陈清说的召刘太医,依言照办,同时召来陈清。
刘太医看着早断了气的皇上胸口那把匕首,听着嫡长子虎虎的朝他说:是我杀了他!当场晕了过去。
陆茵敛容等着陈清,如今她百分百信服陈清,这半仙算出了天机或现、算出了需召刘太医,她也急需陈清的力挺扶持,儿子并不精明,后宫暗流涌动……
他凤眼圆瞠!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持匕首的人!
他那有个小虎牙墩厚的儿子李信稳准狠的抓着匕首柄,已经不小的手稳稳的拔起匕首柄、再次刺下、再次拔起、再次刺下……
陈清说:【天机或可现】
“玉佩我一堆,送你十块!”李信眼中既馋、又有些儿精光闪闪的看向那匕首,“这匕首很是精美,就送这个给我吧。”
陈清似有点为难,对着执意索要的李信咬了咬牙,“得,送您,但不许告诉任何人,若您玩儿时割到手指,臣可就得被全家抄斩了。”
“绝不说!”李信慎重点头。
为这娇娇女,他不惜连环设陷、轼君、改朝换代,且出手迅捷,李容竟朝他猥琐舔舌、苗头直指他的阿漪……
——临退朝时李容走过来朝他猥琐舔舌膈应他那天,退朝后他特地去找给皇子们授课的太傅郭仪,在上书房外边低头专心镌刻边等郭仪。
“大人你在雕什么?”李信走过来问他。
“嗯,和心爱的男子成亲、拜堂,有那么多宾客来道贺,皇上主婚呢。阿漪是最幸福的女人。”她笑着渗出了泪。
父女俩在红烛旁深情对视、喝交杯酒,在撒满花生、红枣、桂圆、莲子的喜床上嬉笑翻滚……
他被她感染得似年轻了十几岁,如少年般不知所措的兴奋快乐,他在她耳边说:“小生第一次成亲,第一次洞房,竟不知如何行周公礼?小姐你可懂?”
随着司仪一声拉长音的:【礼毕,送新郎新娘入洞房】他牵着喜袍红袖里那只他再熟悉不过的柔弱无骨的嫩手手,缓缓的和迈着小碎步的女儿迈向他们的喜房。
宫里来的喜婆侍女都让他赶出来,他对钦天监的人说:深牢十四载,有些儿怪癖,任何生人禁入他的厢房,明儿一早也不用搞那一套虚礼。
理解理解,监礼人讪讪退下。诶,都想多知道些这当朝最俊朗的大人洞房乐子呢。
看了眼李容身后池栏杆,此刻她用尽全力猛推这个忘乎所以的男人摔下去会不会淹死?她陪他走过那纷乱的十几年,虎毒尚不食子,他竟要杀了儿子、杀了她、杀她妹妹!
“是你亲自口授的诏,你说她不要你,你便让她下嫁给更不堪的男人。你说你要膈应陈怀清、膈应陆婉这小贱人!”陆茵进一步刺激他发疯。
“闭嘴!”李容怒吼。没错,他要膈应陆婉,他要让她知道他能左右她的命运,他要把她投进那个靡乱不堪的陈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