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洛维笑着简单介绍:“那是皇天娱乐的董事长梁先生,我和他在这里谈笔生意。”
李文嘉扯了扯嘴角,尽力让自己笑得从容自然:“嗯。”
“你呢?你是来度假吗?”
“夏璃,真的是你啊!”
对方欣喜地喊到第二声时,李文嘉才极不情愿地循着声音扭头。
他有一种没来由的心惊胆战,大概是因为清楚地知道在这船上的唯一身份,喊他名字的人不会有第二种目的,所以只要是在这里有人主动喊他,就会条件反射地紧张。
“……”
男人走在前面,李文嘉犹疑地跟在他后面。
走道两旁是笔直高大的银杏树,早春冒出了新芽,一片嫩绿一路延伸,看不见尽头,黑色轿车停靠在路边,男人打开车门,静静等他进去。
“李先生。”
“……”
“李先生。”黑衣男子又叫了一声。
李文嘉似乎也因为这个问题而迷茫了一下,为什么要死?
似乎真的,还从没有想过要去死。
周围又安静下来。
阿七带着一行人离开。
房间里剩下梁以庭和李文嘉。
窗口有早春的青草香气拂进来,房间里安静得只剩下呼吸声。
梁以庭推开窗户。
阿七走过来:“梁先生,是打算亲手要他的命吗?”
“梁家几十年不沾血了,况且,处置他还用的了我亲自动手?”
李文嘉在水里泡了一会儿,一会儿之后就有人过来。
那两人肤色差异明显,交谈举止亲密,肤色较深的胸口有枚乳环,正是那晚和他一起被卖出的两人。
他们下水之后泳池就好像变小了,李文嘉游了个来回,见那二人似有若无地开始调笑亲吻,便自觉上岸,清洗身体裹上浴衣离开。
梁以庭搭了搭沙发扶手,站起身,几步之后在床前停下,垂眼望着地上的陈北林。
那下身一滩血迹渐渐化开,梁以庭轻皱眉头,嫌恶地收回了半步,声音冷硬如冰:“我今天来,是为忠义堂清理门户。”
“……”
带着低笑的嗓音徐徐散开,“怎么,那玩意儿还痒得厉害?”
男人喘息着,不知是愤怒还是恐惧。
“阿七。”
柏舟,潇湘,靖云……洛维……
身体无力支撑,只臀部被男人桎梏着,性爱工具一样被反复机械地操弄。
李文嘉喃喃念着这几个名字,却连在脑海里回想他们的面容都做不到。
肠道内有异物被挤压到令人恐惧的深度,穴内胀痛,李文嘉终于忍不住呻吟着求饶:“陈……先生,好、好疼……”
陈北林再次甩了他一巴掌:“叫主人。”
“主人……下面,有东西啊……拿、拿出来吧……太深了,会死……啊……会死的……”
一根红绸带子缠上他的脖子,松松地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男人往他后穴里塞着什么东西,冰凉冰凉的,止住了汩汩流下的精液。
李文嘉微张着唇喘息,身体也开始战栗。
李文嘉闷哼,浑浊的气息在他耳边缠绕,男人叼着他的耳垂吸吮。
下体不停地冲撞,男人的手也拧着他的乳尖。
李文嘉单只是喘息,手指下意识地揪紧了床单,想着幸好来之前就已经自己扩张过,不然真会被干死在这里也有可能。
“骚货,真会演,表情真销魂。”男人激动地喘着气,射过的性器很快又硬了起来。
腥臭气味在口腔蔓延,恶心感让他不由自主皱眉,痛苦不是假装,即便事前吃过药,他的前端依旧是疲软。
痛苦的表情因为对方的不反感而不再隐忍,他难受得想哭,却发现还不至于,不至于哭。
男人突兀地又说:“你会不会笑?”
李文嘉弯了弯嘴角,冲他笑了一下。
随后便看见对方扬起了手,在还未来得及反应的情况下一掌朝着他的脸抽过来。
那手指修直白净,李文嘉垂着头,看到他略微有些发福了的身躯。
头皮不由自主一阵阵发紧,不易察觉地缓了一口气,他抬起脸,平静地报出年龄。
中年男人笑得倒是很温和,“年纪不小了。”
可不敢喜欢,也喜欢不起了。
陈北林的生意没人和他争,他出价高,但床上太折腾人。
塞西莉亚一开始就把情况和他说明,“如果有犹豫就干脆不要接,接了做到一半吃不消被客人投诉公司会追责。”
…………
结束通话,李文嘉忽的感觉心头发闷,食物一口都吃不下去了。
推开椅子站起来,他想出去透透气。
母亲去世,李家破产……误以为情真的“恋人”伤得他最狠,生活渐渐和同窗们拉开差距了,可他没有垂死挣扎的念想,好像这一切都是意料之中。
他随波逐流地脱离了宽裕的生活,一步一步走向平庸,甚至是落魄,生活又趋于平稳。
没有远大的抱负,能平稳着生活就是最大的幸福。
正是因为珍重,所以才不敢。
李文嘉不是信命的人,然而活到这把年纪,却也会开始怀疑……
身为一名富翁的私生子,他其实有着比普通人更宽裕舒适的成长期,他的母亲倚着美貌得来父亲十几年的宠幸,即使因为家庭而无法真的娶她,作为家族唯一的男性子孙,他也会得到重视,然而却没有。
塞西莉亚喷着烟雾突兀地出现在他身侧,夜风拂乱她的长发,带来一股温柔的馨香,她雪白的牙齿习惯性地咬了咬烟蒂,含糊不清道:“答应他啊。”
李文嘉吸进一口凉爽的风,清晰地喊道:“谢谢你洛维!不用了,我们有车!”
“笨蛋。”塞西莉亚呛了一口,蹬着高跟鞋事不关己地兀自走下去。
停靠下来的豪华渡轮为这座城市带来别样的光辉。
璀璨的夜幕之下,梁以庭踏过甲板,在几名随从簇拥下走向不远处停靠的劳斯莱斯。
他穿着酒红色的绸缎上衣,上好的衣料泛着和葡萄酒一样甘美的色泽,衬得整个人细致且昂贵。
简洛维知道他是绮云楼的人,也知道绮云楼是做什么的,但因为早前刻意的隐瞒,他并不知道他在那里也是卖的。
梁以庭不知何时也朝这边望过来,修长手指支着下颚,目光幽深,耐人寻味。
三天之后,既定的时间已经到了,梁以庭并没有提出续约的要求,塞西莉亚也已经替他联系到了新主顾。
“梁先生那种程度,你真的没问题吗?”塞西莉亚又问。
很好听的声音,大概是带上了关切所以格外好听,谁能想得到这把温柔的女声原本是个低哑的男音呢。
“什么?”李文嘉后知后觉地发问。
“哈,我怎么可能花得起这钱……”
简洛维歪歪头,用力地看了他一眼,恍然大悟似的说:“啊知道了!是跟着绮云楼来的?生意嘛……”
“……”李文嘉硬着头皮笑了一下,算是默认。
然而等看到来人时,那已不是单纯的紧张和心惊了,“洛维……”
男人穿着白色的短袖衬衫,下摆收进米色的休闲裤里,显出宽阔的肩膀和窄瘦的腰身,简洛维有着二十出头青年男人特有的蓬勃精神气,大步流星面带微笑着朝他走来:“夏璃,竟然能在这里遇见你!真是……渡轮都快靠岸了,那么多天我怎么都没见到你!”
李文嘉看着他走来的方向,那儿有一张白色小圆桌,梁以庭慢悠悠喝着咖啡,手指懒洋洋地拨弄着桌上一只瓷瓶里的白玫瑰,嘴角要笑不笑地微微弯着。
廊上海风习习,夕阳映衬着一望无际的碧海晴天,是曾经只有在电视画报上才能看到的美丽景致,欣赏晚阳的人们也都穿着随意,他的装束并不突兀惹眼。
“夏璃?”
“……”
一片绿色的银杏叶飘然在眼前落下……
李文嘉微眯起眼睛,仿佛看见那片叶子旋转着,从嫩绿变成深绿,深绿转为淡黄,悠悠飘落,直至枯萎。
那片望不到头的青葱绿云由近及远,一层层扩大、泛黄、延展,直至变成沧桑而夺目的深黄,绚烂得如同十三年前那个美丽清冷的秋。
李文嘉顿了顿,见那人几步跟上,将自己拦住:“请跟我走吧。”
他带着疑惑看向他。
“是梁先生让我候在这里的,大概是怕你出事,他吩咐我等你出来就带你走。”
他睡着,不知睡了多久,睡到了自然醒来,醒来之后自己去洗漱。
还是像往常一样,他乐于清洁身体,里里外外把自己打理的干干净净,然后一丝不苟地刷牙。
穿上衣服,因为疼痛而放缓了脚步,慢慢走出酒店大门。
李文嘉赤身裸体地趴在大床一角,身上伤痕累累,头脑昏眩,四肢发软,粘液一点点地从后穴渗出,腿间一片狼藉。
一张毯子落在他的后背,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那触碰到他的手似乎微微的在颤抖。
而触碰并没有持续多久,梁以庭冰冷的声音响在头顶:“活成这样了,你怎么还不去死?”
外面的天很蓝,草很绿,无端地让他想起一些过往,梁以庭神色不明,却在转向陈北林的一瞬间腾出股不知从何而来的杀气。
阿七察言观色,低声道:“那么人我先带下去了,没有特别吩咐的话,到时候会交给警方处置。”
“嗯。”
“忠义堂洗白了十七年,怎容得了你打着梁家旗号在金三角贩毒。陈叔,你是活腻了。”
血腥味在空间里弥漫,其中夹杂着令人作呕的腥膻气味。
几名保镖打扮的黑衣男子冷峻沉着,然而却按着吩咐做那格格不入的事情,轮流地对着地上奄奄一息的中年男人拳打脚踢,间或夹杂着陈北林微弱的挣扎:“……阿七……住手,梁以庭,我不会放过……”
“在。”
梁以庭笑了一下,“给他止止痒。”
坚硬的皮鞋声渐渐走近,下一刻,一阵撕心裂肺的哀嚎响彻云霄。
门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破开的。
陈北林像是一条交配中的狗,狼狈地被人强行拉起来,性器湿淋淋地从身体中抽离。
“梁以庭,你做什么!”
男人愠怒,“小母狗,干死你!你应该感谢主人,感谢主人操你那么狠!”
那缚在脖颈间的缎带时而抽紧,时而松开,说到这里时,男人恶狠狠的,手指勾紧了许久都没松。
反复几次,等终于可以自由呼吸时,李文嘉已经垂着头,意识散乱了。
“别怕,小烂货,等下就爽得你哭爹喊娘。”男人一边说着,一边勾紧他脖子里的红缎带。
李文嘉被迫仰起头,那手指依旧用力在向后勾。
他感到窒息,与此同时,陈北林又一次闯入他的身体。
渡轮很大,但能活动的范围还是有限,绮云楼在渡轮底下第二层包了一块地方,供此次出海工作的人员居住休憩,他也有一间属于自己的狭小房间。
附近会有一个小小的泳池,因为场地划分,离他们的住所很近,基本都是他的同僚会去,大概也是知道他们的身份,即使有客人住得近,为了干净卫生也不会愿意和他们共用一个泳池。
这样也好,同僚的话就没有那么多避讳,身上有深深浅浅的吻痕也能够脱光了进去游泳。
在这么想着的时候,男人又一次射在他的身体里。
敏感的内壁感受到那异样的温度,李文嘉一时之间微微睁大了眼睛。这感觉当然并不陌生,不久之前才在和梁以庭一起时体验过。然而却是突然之间,此时此刻,才意识到某种道不清的闷痛和心惊。
长久的岁月,十三年,入了绮云楼三个月,他像是现在才真正知道,什么是作践。
男人将他翻过身,揉拧他的臀,李文嘉身体绷紧着,听见皮鞭在空气中划过,落到身上,痛得一震。
几鞭过后,那雪白的脊背臀部便渗出几道淋漓的红。
男人的喘息更加厉害了,手指急不可耐地掰开他的臀,扶着那铁杵般狰狞滚热的东西,一下子顶进他的穴口。
李文嘉被抽的跌下去,耳边嗡嗡作响,剧痛从脸颊蔓延,稍微清醒时,手脚已经被绑缚。
接下来所要做的任何事情,他都有数。
被以几近虐待的姿态口交,逼迫着吞咽,他的痛苦神色令得对方愈发愉悦。
李文嘉手指无意识地攥着,一点点地握紧,极近的距离,无悲无喜地对着他。
“不过你长得真漂亮,这把年纪了还能出来卖,靠的就是这张脸吧?”
“……”
“只要死不了就可以了。”
他不是要以这为职业的人,凑满够给靖云心脏移植手术的钱就会收手,被一个男人上一次和被十个男人各上一次于他而言还是很不一样,有选择的话,他选前者。
“你多少岁数了?”男人的手指慢慢抚过他的面孔。
简洛维。
他在繁花烂漫的早春夜晚念这个名字。
像散发着幽香的玉兰花瓣,会让人联想到温热的阳光,清凉的雨露,健康而有朝气。
遥远的祖母也曾同意他入族谱,却在请人帮他批完八字之后反悔,他仍旧只能是李家在外的私生子。
八字究竟批得怎么样,他不知道,但肯定是不详,母亲在一次喝醉之后指着他哭:“从上克到下,你还真是从上克到下。”清醒之后的母亲跟没事人一样,而一周之后他才得知她已是晚期胃癌。
这番话像是魔咒一样在不知不觉中埋在了心底。
李文嘉望了眼那近一米九的窈窕身影,很快跟了上去。
…………
……
眼前忽的被灯光闪了一下,简洛维远远的坐在白色跑车里冲他笑道:“送你一程?”
李文嘉诧异地看着他,随后嘴角慢慢弯出一个弧度。
简洛维欲言又止,他笑吟吟的,在皎洁的明月之下,纷乱的人群之中彻底安静下来,等待他的回应。
李文嘉有些意外如此顺利就能离开他。
渡轮于次日在c城海湾靠岸,正是夜来香绽放,华灯初上的时候。
这座繁华奢靡的城市,有着东亚地区数一数二的金融娱乐体系,它的夜场辉煌犹如一颗明珠——赌场、酒吧、高级会所,以及无时不刻举行着的各类晚宴,富豪和明星们或许穿着西装晚礼服正在此聚集,亦或许正戴着多余的墨镜穿着随意地出现在某条街道的转角。
“你知道,口味重一点的客人付的价格会更高,梁先生不是很……还是说,他其实很温柔?”塞西莉亚不太确定地问。
温柔?真是遥远的词汇,李文嘉食不知味地终于放下了手里的叉子,他本能地将塞西莉亚口中的“温柔”词义大众化,并没有往床事上想,梁以庭显然不是温柔的人。
脑子里将这句话过了一遍,李文嘉踟蹰着再次拿起叉子慢慢卷面条,“塞西莉亚,口味重的客人,一般能出多少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