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由不着你们在这胡闹。”陈瑶有些无奈,年纪小的弟弟妹妹不知道内情,但他们几个年纪大的都清楚,老七心里的那个人就是这从京城来的相府公子。所以昨晚发生的事情,也未必是他们这些局外人想的那样不堪。
“都先回去吧。”
姐弟三人忿忿不平地走了,临了的时候还不忘回头狠瞪一眼。
眼瞅着又是一拳避无可避地要朝自己那英俊的面庞上来一下,宋泽然心累了,干脆闭上眼,等死了。
“住手!”一道威严的女声从旁边传来。
那一拳还是没挨着,众人转头一看,是陈瑶过来了。
“???”冤枉啊,要说引诱也是夏意先勾引他啊!
但三人明显不想再多听他废话,直接动起手来。
花园里登时乱成一团,战场从东头的竹林一直延伸到西边的荷花池,几乎每一处都留下了打斗的痕迹。
小伙子没看出来啊,给你个窝你就真直接下蛋了?
被肉棍顶着的夏意:“……”
我怎么瞧你这意思就是馋我身子呢?
他给宋泽然气笑了:“听你这意思你还赖上我了。我被你上了,我都没让你负责,你还在这得寸进尺呢?”
“我说,我昨晚向你表白,你也是不信的。”宋泽然看向他,瓮声道:“后来你说只要我与你欢好,你就信。”
“???”
夏意惊诧不已,原本就因为发烧泛红的脸颊更熟了:“这是我说过的话?”
夏悠吃惊地瞪大了双眼,而宋泽然却突然大声反驳道:“我没有!”
“你还说没有!我,我都亲眼看见了!”
宋泽然头疼不已,弄了半天原来是这个“误会”。
“或者说,你只是单纯地依赖我,错把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当成了爱情。”
他像是自嘲地笑了:“小然,我又该如何相信你呢?”
宋泽然沉默了。
他慌得不行,阿意这意思,可不就是不想再和他做,也不愿和他在一起吗?
夏意慢慢抽回了自己的手,脸上的笑意也淡了些去。一早上过去,他把事情消化的差不多了,而且两人已经发生了关系,他也不能再像前两天那样以刻意疏离来逃避现状。只不过,有些话还是要说清楚的。
他道:“小然,你知道你说的话意味着什么吗?来耀州的第一天晚上,我问你来耀州是为了什么,你答不出来。但仅过了一天,你就说喜欢我,而且还是在我们发生那样的关系后,我才听到的。”
“过来吧,衣服脱了,上药。”夏意把他拉到凳子上坐着,找出伤药,从后背开始涂抹。
宋泽然趴在桌子上,感受着背后冰冰凉凉的药膏和细腻柔软的触摸,心暖的化成一片。
此情此景太熟悉不过了,一切就像回到以前那样,隔阂和矛盾没有发生过,他们还是临安街上亲密无间两少年。
但话说慢了,夏意已经走到他跟前,抬起他一条胳膊。
“嘶。”宋泽然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夏意看看他身上破了的衣服,又看看他破了相的脸,问道:“老八他们打的?下手是重了些。”
宋泽然回到院子里时还有些发怔。
因果往复吗?确实,夏意现在喜欢他是一回事,但不愿接受他也是一回事。
他惦记着夏意的身体,没有先回去处理伤势,而是直接去了正屋。
他一向起的比别人早,也不和家人一起用早膳,因而饭厅里发生的事他是不知情的。但既然哥哥姐姐这么说了,他也就无条件照做。
十五岁的少年,身法敏捷,反应迅速,如鬼魅般闪现到宋泽然跟前拦截住他。
夏悠自小痴迷武学,虽排行老幺,但府里上下找不出一个比他能打的人。而宋泽然本就有些力乏,几招之间就被他克制住,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宋泽然:“……”感觉生命有被威胁到。
陈瑶看闹剧结束了,也准备离开,只是在走时对宋泽然说了一句话。
“宋公子,因果往复,你要是真的喜欢阿意,还请拿出点决心和毅力出来。”
“老六老八老九,你们就是这么对待客人的?”
她刚刚安顿好夏意那边,就听说花园里在打斗,忙不迭地就赶了过来。
夏愉急道:“三嫂,你明明知道这小子他……”
石桌椅被撞歪,树叶扑簌簌落了一地,花倒了一丛,宋泽然被暴力的夏家人围殴,凄惨极了。
几乎是无法还手的状态,仅是防守就已经很难了,不提夏念和夏愉,光夏悠一个人就能吊打他。身上已经有多处伤势,而这三人仿佛是商量好一般,还老是往他脸上招呼。
宋泽然心想:他们肯定是嫉妒我的美貌,故意破我相,想让阿意嫌弃我。
他解释道:“我没有强迫阿意,我们是……两相情愿的。”他扯开衣领露出脖子下面的红痕:“喏,不信你们看,是真的。”
姐弟三人瞬间涨红了脸。
还是夏念先反应过来了,找补道:“说不定是你趁着人不清醒时故意引诱呢。”
“也行啊!”宋泽然眼睛里亮起了星星:“那就我对你负责,就这么说好了!”
“……”
夏意无奈扶额。
“嗯,就是你说的。”宋泽然眨眨眼,虽然不是亲口说的原话,但阿意那时就是这个意思嘛,差不离的。
他突然站起来,将人一把抱在怀里,声音委屈的不行:“反正我只对你一个人硬的起来,我只想和你做那种事。”
说完,他还故意蹭了蹭下面。
看他又说不出话,夏意有些心痛。果然,他就不该信的。
“……你昨晚也是这么问我的。”宋泽然突然开口道。
“什么?”
“我怎么就知道,这不是你一时冲动的想法呢?”
宋泽然摇头道:“不是的,阿意,我,我昨天白天就想和你说的,但是你又一直不理我……反正绝对不是因为和你睡了我才有的这个想法,我真的没有冲动!”
“你确定你对我是喜欢吗?”夏意问他:“我离开京城一年,你才过来找我,难道这份感情,艰难到你要用一年的时间来认清或接受吗?”
他闷声道:“阿意,对不起,是我的错,害得你生病。我保证,我下次绝对不会这样了!”
一个巴掌拍在了背上,痛的瞬间他听得青年的笑声:“你还想有下次!”
宋泽然忙直起身转过来,拉住他的手急道:“怎么就没有下次了!不能没有!”
“嗯。”宋泽然垂下眸,弱声道:“但都是我该受着的。”
瞧他一副卖惨可怜的样子,夏意笑了:“我也没说你不活该啊。”
宋小少爷委屈地要哭了。
刚刚醒来的夏意正靠坐在床上喝药,突然听见房门打开,往外一瞅便瞧见一个满身狼狈的宋泽然,惊得他最后一口药卡在嗓子眼咳了好几下。
“怎么了这是?”身体比脑子反应更快,他说着话便要起身下床查看宋泽然的伤势。
宋泽然心里一惊,连忙上前拉住他:“哎你别动,躺着!”
他退到一棵树旁,望着面色不善的三个人,着实有些不知所措。
夏悠这才不急不忙问道:“他怎么惹到你们了?”
夏愉眼睛眯成一条危险的缝,对那件事简直羞愤地难以启齿:“这淫贼趁七哥喝醉……行不轨之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