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剪头发。”西塞尔冷淡地说,“您不允许吗?”
西塞尔有一头乌黑浓密的卷发,一直迁就元帅的喜好留长,在脑后低低地扎起来。
他曾疑心丈夫将他当做女人看待。阿尔伯特知道后并未责备他的敏感,而是也留起了长发。
不知是在为抽烟道歉,还是为那场粗鲁的暴行。
“……”
西塞尔压低了帽檐,显然不想搭话。
“快叫医生!”
“阿尔伯特……”
即使神志不清,他依旧呢喃着丈夫的名字。
大美人双眼失焦,泪水无知无觉地涌出,喃喃着破碎的音节。
“阿尔伯特……救救我……”
兰斯心里升起些微的怜惜,抬手想帮他擦去嘴角的血迹。
西塞尔美丽的面孔上没有一点表情,浓密的睫毛微微颤抖。
“今天会有军方的人来。”兰斯诱哄般低语,“难道您不想知道父亲的消息吗?他的尸骨至今还下落不明。”
无力感包裹了西塞尔,他沉默地站在原地,扣住楼梯扶手。
雨声淅淅沥沥。
“好了,我不想惹您生气。”兰斯打破沉寂,“我只是担心您的身体。”
家庭医生匆匆赶来时,兰斯面前的烟灰缸里积了不少烟蒂。
他抬起灰色的眼睛扫了医生一眼:“你们以前就是这么照顾夫人的?”
真是恶人先告状。
元帅是个高大英俊的成熟男人,长发更凸显出他的风度翩翩,有几次还错将西塞尔的细蕾丝发绳带去了军部,引起了同僚间新一轮的话题。
“今天下雨了,不是个适合出行的好天气。”
兰斯说。
他还在丧期,从头到脚都是黑色,连手上也带了手套,只露出一线雪白的手腕。
明明是禁欲保守的装束,不知为何却更令人欲念横生。
“没有监护人的许可,您连首都星都无法离开。”兰斯加重了语气,“告诉我,您要去哪里。”
兰斯眼神复杂,轻声道:“是我先来的,你真的忘记我了吗?”
西塞尔走下楼梯时,兰斯正在客厅抽雪茄,看见他后就熄灭了,然后调大了空气循环的等级。
“抱歉。”他颔首,“您休息好了吗?要去哪里?”
“您的丈夫已经死了。”他残酷地说,“您应该呼唤的名字是我。”
被最后一根稻草压垮,大美人浑身发抖,呼吸急促无力,脸上泛起了不正常的潮红。
兰斯曾在舰队见到过因为幽闭或恐惧陷入疯狂的人,突然意识到他的继母也许有不为人知的心里痼疾,现在被自己的莽撞触发了。
“担心我的身体。”西塞尔重复,冷笑道,“如果不是你把阴茎塞进我嘴里,我什么事都不会有。”
兰斯灰色的眼睛暗了下来,如同阴霾天空中的积雨云。
“过来。”他向上伸出手,“到我身边。”
医生腹诽,推了推眼镜:“之前已经调养得好多了,不过如果遇到了应激的情况……”
“够了,你快进去吧。”兰斯不耐烦地打断他,“他看起来很糟糕。”
十分钟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