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了我才察觉他喷了一点香水,挺好闻。他笑着看我,说:
“你没吃饭吧?”
我点头:“没呢,想着和你一起吃。”
他厌恶后退,冷声:“滚。”
我抓住他的包,不让他离开,他立刻恼怒低吼:“你他妈做什么?”
我笑嘻嘻拍了拍他肩,眨眼睛:
我眨巴眼,一脸天真:“换了啊,怎么,不可以换吗?”
他一脸讽刺:“换的真勤啊。”
我毫无负担,盯着他笑得乖巧:
“乖,我该回去了。”
他恋恋不舍地放开我,我到底愧疚,心慌意乱地点了火,油门一踩就开走了,期间都不敢回头看一眼。
开出校门外两条街,我才刹了车靠在路边,喝口水清醒清醒。学校建在郊区,大晚上的马路上也没有人,连车也没几辆。我靠着车门站了会儿,想通了一些事,才坐上车再次离开。
我带着他走到了我的停车位,开了锁就对他说:
“那我今天先回去了啊。”
他有一点失望,但我管不了那么多了,先跑为上,又开始哄:
啧,那眼神恨不得把我活刮了一样。
我立刻开口:
“我来找我男朋友。”
“周五晚上应该有空吧?”
这他妈怎么回啊?我想了又想,突然下定了决心,笑容满面说:
“我现在也说不定,周五那天我再确定好吗?”
吃完饭他想和我散步,我就尽量和他一起走大路,到人多的地方去。兜兜转转已经九点半,我又找借口离开,他就问:
“你周末有空吗?”
额。
我摸了摸兜,拿出一个备用的口罩给他,他拆开了戴上,戴好了温柔地看着我。
那一瞬间我有一点心动,他的眼神明亮,在夜色底下像温柔的星星。接下来我就不怎么说话了,一直默默低头走。
直到坐进烤肉店我的情绪都不高,连他让我点餐时也恹恹的。他有些紧张:
一路上我们肩并肩走,我从兜里拿出口罩戴上,他有些不解:
“你为什么总戴口罩?”
我愣了一下,随口瞎扯:“我有一点鼻炎。”
老校区在市区里边,那边好吃的东西多,我本来想说好,突然想到那边宾馆也多。
额,我突然就不想去了。
我就撒娇:“那边好远啊,我们就在学校里吃吧,我有点饿了。”
他没搭理我,挎着包直接就走了。走就走呗,谁稀罕。严瑞带着我离开,在路上他说他要回寝室冲个澡,让我等他一会儿。
我没意见,他想让我去他寝室,我不太想上楼,就说:
“你去吧,我在楼下等你。”
“你想吃什么?”
“随便,都可以。”
他犹豫了一下,说:“我们去老校区那边怎么样?”
“不做什么,拜拜。”
说完赶紧溜了,再不跑真怕他揍我。这哥们儿脾气比他哥还臭,我得慢慢来。我溜到了严瑞寝室楼里面,没有校园卡进不去,只得在大厅外徘徊。余光我瞟到齐勉还站在外面,背对着我看不清表情,过了一会儿还是走了。
没过几分钟严瑞就下来,他收拾得整洁,穿了黑色牛仔夹克,里面配白色圆领t恤,下半身是黑色休闲裤,白色运动鞋。还是挺帅的。
“对啊,你要想的话,我们也可以试试。”
他眼神明显变冷了,大大后退一步。啧,拽什么拽,要不是看他长得帅,我真的懒得搭理。我没有脸,我不要脸,向前一步,笑着看他:
“要不要试试?”
他还冷冰冰盯着我,我双手举起来,作无辜状:
“我啥也没干,谁也没去找,您别误会,我就是过来和我男朋友约会。”
他冷笑:“你男朋友不是在英国?”
我是个奇怪、固执的人,自以为是,有很多丑陋的缺点,和我接触久了就会发现我一点也不可爱。我的心里装了一把锁,这把锁不是因为某个人、某件事开启,而是从小就有。我不喜欢和人深交,与人亲密无间会让我感到窒息,如果有人试图探索我的心理,我会反感地立刻跑掉。我喜欢距离,又因为这份距离感到孤独,就像装在罐子里一样,封闭,又渴望交流。
说了这么多,就他妈一件事,我准备跑路了,严瑞看起来有点认真,我可不想和我小这么多的人正儿八经发展。
我是很贱,骂我吧,没关系。
“乖啊,我明天还上班呢。”
我不顾他的失落上了车,偏头扣安全带的时候感觉整张脸都被捧住,他的脸凑进了车窗,到底没忍住,在我要走的时候吻了我。
吻得激动粗鲁,带着浓烈的情欲,我仰头任他吻了会儿,安抚地摸了摸他后脑勺:
他还算接受,笑道:
“周五我们去看电影,如果你周五不行,那我们就周六去,或者周天也行。”
我搪塞过去,没有拒绝:“好。”
当着他的面我不好拒绝,含糊道:
“应该有吧,但我妈可能让我陪她回趟姥姥家。”
他知道我和我妈住一起,期待说:
“怎么了,你刚才不是说喜欢吃这个?”
我勉强笑,随便点了几个菜就借口去洗手。站在水池前我觉得我的行为很恶心,恶心到恶臭。
我平复好情绪回到座位上,又正常地和他说说笑笑,还让服务生上了两瓶啤酒。我们边吃边聊,还算用餐愉快,快吃完时我抢着结了账,愧疚一样。
他说:“哦,那你还有多的吗?”
“怎么?”
他笑:“我也想戴。”
他看起来有点失落,我装没看见,笑容满面道:
“我听说南门那边新开了一家烤肉店,我们去那里吃吧?”
他说:“好。”
他就说:“那我尽快。”
“没事儿,不着急。”
我就站在树荫底下听歌,像个大学生一样,偶尔瞟一眼周围熟悉的环境。严瑞寝室在北苑这边,和我以前住的地方不远。我埋头滑手机的时候,感觉到身前站了一个人,我惊讶地后退一步,抬头就看到齐勉站在我身前。他白色的球服外套了一件黑色的运动外套,包没换,双手插衣兜,傲慢地俯视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