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洗拉他坐于床榻,让他看其喉部,正有一凸起物,又恐他不甚明白,便让他抚其玉柱。作罢,春洗不去看他,只愿崔明载立马写了休书,他立刻回家不再留念。
崔明载见春洗动作,心下了然,抚上春洗玉柱,崔明载一惊,全身似火般烧着,欲望不曾消退,崔明载不敢开口。虚度一刻钟,崔明载哑声道:“我早已知晓娘子是为男子,然明载甚爱之,男女又何妨?”
春洗怔住,口舌发干,半晌,他取过崔明载手中白纸,将其撕成碎片。正是:空林切切吟旧曲,雪中旦旦表真心。
忽闻一阵梅香,原是崔明载携一枝腊梅而来。崔明载见春洗脸色发灰,渐想娘子是受冻了,便引了春洗回房。春洗仍是怏怏,崔明载便问:“娘子因何忧虑?”春洗垂眸不答。崔明载是个极为聪颖的,心中一动,便道:“娘子可是思念家人了?”这是从崔家阿娘那里听来的,因他对春洗生情,便对春洗过往起了兴致。
春洗抬眼看他,眼中含泪,面上含春,崔明载心头一颤,旋即笑道:“若是娘子愿意,来年我同娘子前去东流县,远远望一眼便是。”春洗不敢贪心,起身向崔明载行礼,崔明载哪能让他如愿,只抓住春洗双手,道:“娘子何须如此客气,让娘子喜悦乃是我之大幸事。”
春洗垂眸不去看他。从那日崔家二公子将他所绣之物收于怀中,此后嘘寒问暖,携他外出游玩,又与珍奇之物,他如何不知他的心意。只是他本为男身,不能生养,天生哑疾,不能言语,今日听其言语,春洗怜他真心,只是早早断了这孽缘才好。且不论时机,春洗须要向崔明载说明此事,莫要再深陷了。
于是春洗取来纸笔,递与崔明载,又举红双喜字,作剪断状。崔明载先是不明其意,旋即脸色发白,哽道:“娘子这是何意?”春洗摇头,只指白纸,佯装未曾看见崔明载眼中溢泪,心中只念:长痛不如短痛,只盼崔公子答应才好。
崔明载怎可遂了他愿,片刻间便理出头绪,哑声道:“我崔明载这一生,便只有赵春洗一人,只愿怜爱他一人,世间俗人便不再入眼,赵春洗要我写下休书,今日便是‘杀’了崔明载!”
春洗听他言语,不期落下泪来,他本无意害他,谁料崔明载用情恁般深,终究还是辜负了他。是时,又听崔明载道:“明载只求娘子留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