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呐啊啊……!”
失策。
早知道北方人习惯吃北方餐点(←废话)就该用折扣来决胜负。可是要她在与本家共通的九折活动上再砍一刀,心又会滴血。要是活动折扣全权握在手中就没这个烦恼了。
“小姬妳很挡路唷!”
还被穿上低胸外场装的艾妲用两枚圆鼓鼓的北半球一路推往角落。
姬玛知道现在应该要忍下来,如果动手拍打那对气人的胸部,肯定会被当成闹脾气的小屁孩。但是知道归知道,大脑仍然不服输地用上“反正咱就是小孩!”的藉口,向双手发出啪啪啪啪的命令。可惜她的四连击对于艾妲的丰满肉弹来说根本不痛不痒。
“嗝呼……!洛洛,妳马上就有……任务要办!嗯!”
没能浸泡在过澹酒精中的脑袋瞬间绷紧,洛瑟娜一脸认真地看向脸红起来意外有点迷人的姬玛。
“咱……嗝!咱的身体……啊呣……不太适合……酒精呐。嗝噗!”
“走大路吧!咱要顺便拜访弗莱明家呐!”
“不顺路啊。”
“好啦,走囉!咱与哈坦酱的初次约会!”
比起硬要回本家跟大家拼业绩──搞不好还拼不赢──现在的生活确实比较吸引她。
除了姬玛与本家之间的矛盾外,压根没有不安的因素。
“洛洛,女人也是有犹豫不得的时候呐。”
“所以是刚进城囉!”
“嗯。”
也许有的时候,只是需要一点能够替自己拨云见日的声音吧。
──明天就死翘翘啦!哈坦如此恐惧着,压抑着,以他人所无法理解的昂扬与冲突表现出他的悲伤,让波涛汹涌的情绪沉没于闷热的秋夜,在没人认识他的地方迎接崭新的一天。
他原本不打算返回北方。随便在前导营或侦察营找个工作也好,要是大难不死,还能带着战功与閒钱到女王营寻个安养天年的职位。但是这样的心情始终没能定下来,走到哪都不对,花冤枉钱买来的多功能剑鞘还被精明的小鬼干走,妈的。
当哈坦明白他失去了随波逐流的馀裕,便骑上老马往利沃夫出发。走在记忆犹新的道路上,一语不发地和亲切的神官擦身而过,握紧剑柄的手仍然渗着冷汗、微微发抖。回到以秩序包装野蛮、热情与髒乱的王都,不安感顿时缩减不少,但仍梗在胸口隐隐作痛。
喂哈坦!看!奶头喔!前导营的夜晚伴随着王都所没有的高温,热到幻听都出现了。
怎样怎样!奶子摸起来过瘾吼!老二硬了没有呀?高温交织幻听交织少许酒精的夜裡,哈坦的阳具异常坚挺地竖立着。
揉的时候温柔点,女孩子会感到开心唷……他努力回想记忆中的线条,但无法用线条拉出具有真实感的肉体。
撇开带有主观情感的部分,莎莉叶在南方派得上用场的情报只有她的名字。
莎莉叶努库尔。
来自库尔地区的努氏族莎莉叶。
“哈坦酱!老家怎麽样!有吃到超棒橄榄油吗!”
“……”
哈坦与凋像般保持垫脚挥手姿势的姬玛互望三秒,妥协似地应道:“嗯。”
“红牌无望吗!”
“想做红牌的话,现在开始捨弃一切特训说不定还有希望哦?”
“随便说说啦……目前这样就够好啦。”
姬玛坐在角落的橡木桶上鼓起双颊,看着艾妲忙进忙出又赶着上楼,脑海浮现出一些无关紧要的想法。她摇摇头将无法成为计划的东西赶出脑袋,嘿咻一声跃下,随即哒哒哒地跑向外头。
阿塔娜娜与护卫们正在外头维持队伍秩序,姬玛躲在人群中偷偷观察他们,萌生出大胆的想法。阿塔娜娜也算是美人,虽说神经粗了点,她那在阳光下闪烁汗光的健康肌肉着实有着成形中的强大感。若是让翠绿继续训练下去,那身肌肉应该能朝向本家卡西娜的程度迈进。阿塔娜娜的长相更胜于卡西娜,这张牌再养一段时间,想必能给本家一点颜色瞧瞧,将喜好女强人的族群都捞过来。等翠绿休假回来再商量续约之事吧!
前往黑市的路上,姬玛正好遇见前阵子南下返乡的哈坦。这位沉默寡言的汉子牵了匹毛色黯澹的黑马,汗流浃背但呼吸平稳,眼神没有上次见到时那麽锐利。姬玛垫起脚尖向他挥挥手。
“好啦,我要去帮忙了。待会还要直接上楼,很累的说。”
“呜呜……咱自豪的家乡味怎麽办呐!”
“哎唷!我不知道啦。先去忙囉!”
咚!
结果姬玛只是用轻飘飘的红脸蛋重击桌面,还不断对着桌子“嘿嗝!”并可爱地抽动。
活动第二天,小酒馆一早就挤满人潮。大部分的客人是冲着优惠与改良后的菜单而来,因此没开房的小姐与临时僱请的场外人员拼命争取翻桌率,免得排队的客人抱着肚子往别处去。姬玛从二号馆过来时还很得意地翘起鼻子,当她得知自信满满的南方料理根本卖不到几盘,当场来个妨碍动线的失意体前屈。
姬玛有时会说出不像她这年龄的孩子该说的话,採取行动时大胆得很,本馆的经营也搞得有声有色。某些地方带有本家琴娜的影子,某些地方因为过分的成热显得可靠又可怕。做为相互比较的朋友让人感觉压力很大,但她应该会是个值得追随的对象吧。
洛瑟娜向柜台加点一杯啤酒,将自己的空杯子连同新上酒一併递给正用双手互推蜜柑的姬玛。姬玛的右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接杀左手的杀球,比赛结束。
澹到似乎连气味都能小气稀释掉的啤酒香气传开,姬玛把酒一分为二,将洛瑟娜那杯推还给她,两人乾了这杯酒。
“谁跟妳约会……别拉我啊喂!”
“哎呀──昨天才跟洛洛激情幽会,今天又和哈坦酱甜蜜逛街,咱的秋天可真是桃花满满呐!”
待续
哈坦望着双眼不晓得在闪亮什麽劲的姬玛。他刚觉得似乎可以对此人稍微敞开心房,马上又给背后升起的寒意吓得关紧开到一半的大门。
“好!那就顺路陪咱去一趟黑市吧!”
“不顺路。”
让这股疼痛感持续衰弱到不至于产生影响的,是道再普通不过的南方女孩嗓音。
“哈坦酱向本家报到完了吗!”
“……”
用力……干我……老二胀热到宛如随时会爆炸。
射进来……!他却惧于触碰身体。
搞不好──如果用对莎莉叶的追忆抚慰软弱的自己,只怕连这分薄弱的回忆都将化为泡影。
其实无论地区还是氏族,对于莎莉叶要葬在何处都无关紧要。假使莎莉叶在南方有家庭,她的丈夫也无权过问后事。哈坦可以依循地区名与氏族名来找个好地点,不过那也只是供在世者自我安慰的流程。他不觉得自己有难过到需要如此大费周章。况且,让女孩子一直待在拉车上腐烂飘臭也不太好。
最后,他在前导营的墓园告别了莎莉叶。
买地,买墓石,挖土,搬运,浇土,洒酒,发呆,看别人挖土,看别人哭泣,惊觉自己一滴眼泪都没掉,汗倒是流很多。
哈坦在三旬之初即向本家申请休假,他打算将莎莉叶送回南方,顺便在当地物色新工作。姬玛得知此事时,特地塞给他一笔冠以安葬金之名的旅费。于是哈坦在斯洛尼姆买下一匹拉车用的老马,用浸过驱虫液的布捆紧业已腐烂的遗体,在尸臭伴随下驱车前往利沃夫。经过利沃夫的边境关卡,走在索利拜尔商团开闢的道路上,原以为会像他当初北上时充满危险,结果意外地平静。连在魔物出没的地方冒险干活的黑心商人也不见踪影,沿路只剩挂着索利拜尔商团旗帜的小据点。
因为路途漫长,哈坦中间两度踏进小据点,一次掏钱补充饮用水,一次给驻点小妹哄骗上当,买下造型帅气但十分鸡肋的多功能剑鞘。直到进入拉娜人营地前,他都没搞懂鞘底的钩爪有啥用。
漂泊民族拉娜人以营地为家,由北而南会先碰上负责与北方人往来的前导营,再来才是比王都更广阔的女王营。女王营附近还有以佣兵与商人为主体的侦察营,莎莉叶曾告诉哈坦一些侦察营的黑幕,可惜他当时并没有交朋友的打算。仔细回想,还真的连半点内容都没记住。
“说得也是呐!”
虽然做不成红牌,倒是有机会登上活动週女主角,就像当初一鸣惊人的黛安娜。毕竟艾妲与双子再怎麽光彩夺目,终究是有钱人才花得起的高级品。考虑到尚需培养佔大多数的中低消费者,洛瑟娜这种拥有硬实力、人气相对高的小姐仍有与商团交相辉映的价值。
不过话说回来,日后拥有自己的分馆也能办些小活动,届时就可以用活动名义自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