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们将军挑几个好孩子来,要斯斯文文长得漂亮的。”秦川一派纨绔作风,“沈将军是我救命恩人,没他我就死在云台之战里了,你们可要好好招呼他。那些多话的,争风吃醋的,没眼色的,一个都别送来。当心惹怒了将军!”
鸨儿掩口笑道:“瞧秦大公子您说的,咱们楼里哪有那样的?个个都是可人儿,就是各花入各眼罢。再说,您秦公子来了,谁敢怠慢,不用嘱咐也必拣最好的
“那是一个字儿吗?”沈砚一拍秦川的脑袋,嗤道:“我不好这口,你不知道吗?”
“不好这口?”秦川大眼一瞪,食指在半空停留片刻,猛然反应过来:“哦——懂了,懂了。你是好思迁楼里那口是吧?”
“思迁楼?”沈砚从家出来已有六年,从流外下三等军户,到五品游击将军,历经大小战役,几乎没有时间来京城闲逛,因此也不知思迁楼是何名胜古迹。
爹爹揉揉他脸蛋,笑道:“不回去,独宝将来是要成大器的。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咱们不和他们一般见识。你安心读书,只要愿意考,爹娘倾家荡产也供你。”
“我一定好好读书。”萧索扑进爹爹怀里,“谢谢爹娘。”
也谢谢沈少爷。他暗暗地想。
母亲叹了口气,抱着他安慰说:“独宝不哭,这么大了,不兴哭了。这不是什么大事,晚上让爹爹去夫子家里解释清楚,就没事了。”
小萧索哭得昏天黑地,抓着母亲衣襟抹眼泪:“不要……我不要去,夫子不听,他是赵小喜的叔爷……他们都欺负独宝!”
母亲刚要开口,他爹先道:“这学我们不上了,今日卖药得了十两金子,正好拿去县里补一个童生,咱们不等着考县试了,直接去考秀才。我还不信了,没了他们,咱们家独宝还不考试了?”
秦川意味深长地笑说:“去了你就知道了,现在就走。我反正哪口都行,今天就陪你新鲜一回。”
沈砚跟他离开春风楼,越过萃华苑,走到莲花街,见前面一座美轮美奂的六角楼,在夜色里光火通明,宛若一盏花灯。
秦川轻车熟路地带他进去,丢给鸨儿一块金子,由她满面堆笑地带领着,穿过层层珠帘纱帐,坐进了楼上的“云山”雅间。
多谢你,免我一场劫难。
(六)
“这儿的姑娘,就一个字儿——水灵!”
“补童生……”母亲踌躇道,“那可得花不少钱,还得走门路送礼,十两金子够用么?”
“足够了。”
萧索听爹娘如此说,抹抹泪花道:“爹爹……我回去,我不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