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衍声音越说越小声，头也越弄越低，他低着头，不敢去看乔礼的眼睛。
“就是，可以睡在这里。如果，如果不愿意也没关系，我只是——”
“好。”
“上次试了一下，床也挺大的，你可以——”
夏衍有些说不下去了，他脸红的厉害，指尖也微微出汗了。
“可以——”
他只是吻了自己，他只是——
想不下去了。
夏衍低着头，将自己的身体藏在被子里，泪水一颗颗偷偷的从眼角滑落。
泪水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盛满了眼眶。
果然，他好难过。
也对吧，并不是所有人都是那样的，并不是所有人都和自己一样。
他身上的味道真好闻。
夏衍低着头，没有再说话了。
他的脸依旧很红，但温度依旧慢慢的降了下来。
“我没有办法回应你。”
“you know i am not gay。”
他平静的说完，和他近乎无情的话语不同，他脸上的表情柔和极了。
乔礼看着这样的夏衍，心中有一丝异样的感觉，完全陌生的情感滑过。
“我不值得你喜欢。”
他看着夏衍，平静到残忍的说到。
“好啊。”
他说着，将一旁的刀刃递进了男人的手中。
“我留下来。”
“留下来，求你了，乔——”
他站在那个痛哭流涕的男人面前，蹲下身。
黑色眼睛里什么都没有。
“别，别走，求你。”
“求你了。”
“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乔礼回过头，夏衍看着他。
“怎么了？”
“我——”
看着她流泪的脸颊，那颗几乎没有什么波澜的心脏却有了一丝抽痛。
他待在她的怀里，小心翼翼的回抱了她。
记忆中的女人模糊的脸与夏衍的脸颊有了一丝丝重合。
泪水一颗颗从她的眼眶中滑落。
“我很抱歉。”
她抱住了自己，身上暖暖的，是午后阳光的味道。
那双黑色的眼睛思索着什么。
“身上的伤是哪儿来的？”
女人看着他，她的声音暖暖的很好听，洁白的手臂上撒着淡淡的阳光。
他低着头，揪住了自己的被子。
“夏衍的名字很好听。”
一段长长的沉默后，乔礼突然这样说到。
乔礼沉默了一会儿，似乎真的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其实没什么特别的标准。”
乔礼看着夏衍淡淡的回答。
“那——”
夏衍揪着自己的衣摆，心脏怦怦直跳。
“乔礼喜欢什么，什么样的人？”
“那你问吧。”
乔礼突然显得有些认真了起来。
“你问的，我都回答你。”
“怎么了？”
“没，就是觉得有一点——”
夏衍偏过头。
“比你小了几岁。”
“乔礼直到我的年龄吗？”
“当然了。”
“我？”
乔礼似乎对这个问题有些惊讶。
“大概二十二，二十三？”
他递给了夏衍一杯温温的牛奶，那双黑色的眼睛淡淡的看着夏衍。
“喝了吧。”
乔礼坐在一旁，看着夏衍慢慢的接过了那杯牛奶，小口小口的喝完了杯子里的牛奶。
他突然动了动身体，那股淡淡的草本植物的香味更浓了。
“我——”
夏衍显得有些犹豫。
“怎么？”
乔礼回过头，看着夏衍。
“谢谢你。”
乔礼没有在说些什么，他掀开被子的一角，躺了进去。
他似乎换了一件更适合睡觉的衣服，夏衍不太清楚，刚刚光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情去了，没有太过注意这点。
乔礼身上很好闻。
“你在看什么？”
那双黑色的眼睛看着夏衍问。
“啊，我——”
啊，心脏快要跳出来了。
夏衍往里面挪了挪，蜜棕色的眼睛痴痴的看着乔礼。
他身材真好。
“没，我没有——”
“……”
“那为什么你眼睛边上会有水花？”
指节被轻轻的回握住，表情看上去好像比他平时要柔和了。
一瞬间，夏衍甚至认为他在笑。
“如果是你要求的话。”
“可以做什么？”
乔礼蹲下身，那双纯黑色的眼睛看着夏衍，红红的脸颊。
“就是可以和我睡在一起。”
他偷偷的流着眼泪。
连擦去泪水的动作都小心极了，因为他不想让乔礼发现，他不想让乔礼知道。
乔礼他和自己不一样。
对吧，也对呢。
他只不过是对自己很好，很好，很好而已。
他有些难过。
不对。
夏衍看着乔礼衬衫的纽扣，渐渐的纽扣的形状变了样，他看不清那颗扣子了。
夏衍脸红了，他有些结巴，眼眶里还盛着没有滑落的水花。
“就是——”
乔礼也不催他，站在原地等着夏衍慢慢的把话说完。
像是在安慰一个失去糖果的孩子。
乔礼伸手抱住了夏衍，他将他搂在怀里，甚至还问了问夏衍的额头。
“很晚了，睡吧。”
他拉着夏衍的手，将它贴在自己的胸口。
胸腔里的心脏平静的跳动着。
怦，怦，怦。
他冷酷的说着，“如果你去死的话。”
幻觉终止，乔礼的手贴在夏衍的脸颊上。
夏衍的脸红红的，那双蜜棕色的眼睛湿漉漉的看着他。
没有恨意，没有愤怒，没有痛苦，也没有爱。
他直直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对方有孩子了，显而易见。
但即使这样，他的内心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
“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只要你别走。”
“留下来，留下来吧。”
“会死的，外面很危险。”
但那只是极为勉强的重合。
“你喜欢我对吗？”
乔礼看着夏衍，突然这样说到。
“我会保护你的，我会保护你的，不用害怕，没关系的，没关系。”
他被她抱在怀里，愣愣的站着。
身上的伤口一点都不疼，但不知道为什么？
但看不清楚她的脸，所有的五官隐藏在厚厚的黑色里，看不见。
她低头检查着自己身上的伤口，带着温度的水花滴落在自己的手心。
她哭了。
“夏这个字，念起来就很好听，很熟悉的感觉。”
“不知道为什么。”
他转过头，摸了摸夏衍毛茸茸的脑袋。
“但，但是肖厉说你——”
“那是那家伙胡诌乱编的，虽然确实和有着同样特诊的女性交往过，但更多的应该是那种类型的比较喜欢我吧，大概。”
夏衍有些难过，乔礼果然是喜欢女生的。
他接过了牛奶空杯，准备起身离开。
“你好好休息吧。”
乔礼淡淡的说到，就在他起身的时候，手指被轻轻的拉住了。
问出口了。
夏衍不敢去看乔礼的表情了，他有些紧张又有些期待和激动。
“嗯——”
他脸颊上依旧没有太多的表情，但夏衍直到他没有开玩笑。
“只限今天。”
乔礼轻声说到。
“我的事情乔礼都知道，但我却连你的事情，很多都——”
会不会话太多了，夏衍有些担忧的想。
语速渐渐慢了下来，声音也变小了。
乔礼淡淡的说到，嘴角似乎带有笑容。
“我看过你的档案，算的上对你的人生轨迹比较了解。”
“哦。”
“没有具体的年龄吗？”
“二十三吧，应该。”
“说实话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应该是二十三左右。”
“不用这么紧张，想说什么就说好了，我听着。”
“乔礼多大了？”
“看上去很年轻的样子。”
“不用谢我。”
乔礼淡淡回答，皎洁的月光洒在他年轻的脸上。
“你是有话想说吗？”
夏衍偷偷的闻着被子的一角，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草本的香味，很好闻。
乔礼似乎没有和他搭话的意愿，他躺在床上，黑色的头发软软的搭在枕头上，他看上去好像并没有休息，而是呆呆的看着头顶上白花花的天花板，似乎在思考着些什么。
“乔礼？”
夏衍别过脸，往被子里藏了藏。
“没，没什么。”
“哦。”
夏衍看着乔礼，看着对方利落的脱下身上的衣服，露出健壮有力的身体。
他看上去依旧保留着属于少年的青涩，看上去依旧很年轻。
但他已经够高了，但身体上的青涩似乎在昭示着眼前的少年还处于某种成长阶段。
“我——”
“算了。”
乔礼坐在夏衍身旁，“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