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今人心动摇,主和的言论就如同窃窃之语,时不时冒出来,然后被摁下去,又冒出声,又被摁下。如此反复,而在南京之惨事传遍之时,窃窃的私语渐渐成了大声的嚷嚷,带着一种非此不可的理直气壮。
12月15日党内的高级会议中,任职国防最高会议副主席的汪精卫力争和谈,幸而蒋委员长力排众议坚决主战。听得此消息,我还是略略放下点心。那日我拿起报纸看见日军的和谈条件的瞬间简直无法控制自己的怒火,那是我人生之中唯一一次觉得人活百年竟然真的会遇见如此不堪忍受的事。
中国放弃抗战,承认满洲国;设立非武装区,对日赔款
作者有话要说:
呜呜呜嗷!【发出想要评论的声音】
第3章 第三章
我无意伤害他,只好远离他。正巧林熙明喜爱且颇有天分的理科在西方更为精进,就藉此理由。
送他上船的那日微风和煦,他行至途中转身看向我的笑容带着我看不懂的哀伤。
不过……
平静的日子就这么过了几年,直到上海祖宅失火的讯息传到北平。
珠宝钱财不翼而飞,父母尸体焦黑可怖,大哥尸骨无存。
这段记忆昏暗的都有些模糊,只记得一直陪着我枯坐数夜的林熙明,还有从未失过温度的那杯热茶。
【六】
我向来是不惮以最坏的预期来推断这战势的,只是日军的来势汹汹超乎我的预料。
地处平汉铁路与长江交汇处的军事重地武汉,战局已是一触即发,若是武汉失守,日军溯水而上,不到三百公里处,就是长沙。
时过境迁。
我转回了思绪,举步走向早已等着的学生那,早读的声音铿锵如同琵琶铮铮作响。
于这乱世,于我而言,幸而有他相伴。
整顿好家里的事,林熙明倒是累倒了,我看着他烧得嘴唇干裂面色苍白睡得极不安稳,却还紧紧握着我的手,他掌心的温度滚烫却熨帖。我坐在床边陪着,直到我也靠着枕头渐渐睡着,就像过往的日子里我每次生病林熙明陪着我那样。失了根的游离感消失在了这一夜好梦之中,醒来时发现身上换了睡衣,褥子盖得严严实实,而本该好好休息的人在为我捯饬着早饭。
我觉着我失去了什么,也重新得到了些什么。
林熙明二十三岁的时候,我半是强迫地花了父母遗产的大半托了老师的恩送他去法兰西读书。随着我年龄益增,我渐渐明了了他于我的感情并非如同我预料之中的兄友弟恭之情,而是……男女之情。

